而陆洺执全程没闹,没作,反而很平静,她拎着行李箱出门,他还笑着在门口和言初告别呢。
看陆洺执这顺从模样,言初心里倒是越来越不踏实。
不过她也不想管这么多,走出小区,站在马路边,掏出手机就开始打车。
只可惜现在是周一,还是早高峰,她确实叫不到车。
言初在风里站了好一会儿,只感觉手里的大箱子越来越沉,人也开始烦躁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辆4x4的磨砂黑大g从路边特别吵闹地驶了过来,稳稳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陆洺执靠着椅背,侧着头看她。
他抓了头发,穿了件黑色的lv卫衣,耳骨上带着耳钉,巴掌大的脸上还带了副很大的墨镜。
陆洺执用带着男戒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轻飘飘地说:“不是说了么,我是你的司机。^白¨马+书^院~ `最\新-章~节-更?新+快¢你去哪里,我都送你。”
言初转身,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用不着,陆大公子。”
陆洺执手搭在方向盘上,没说话。
言初走得飞快,她想,真有意思,让陆洺执送?开什么玩笑。
她还打算重新租个房子呢,要是让这家伙知道了地址,她这趟离家出走不白忙活了?
可她走得快,那辆大g也跟得快。
她一停,后头那辆车也跟着停。
她走,那大g又不紧不慢地滑着轮胎继续跟上。
言初停了几次,被烦得头顶冒烟,猛地转身冲着车喊:“陆洺执你干嘛啊!你别跟着我!”
陆洺执带着墨镜面无表情:“送你啊。”
言初无奈:“不需要。”
陆洺执似乎也看穿了言初在想些什么,也一点都不生气:“我看你都在这站这么久了也没打到车。+x\d·w¨x.t^x,t¨.`c?o-m,我是想就送你到地方。”
“我答应你,你去哪,我不进去。”
“行了,别站着了。来,上车。”
言初想了想,确实,她打车软件上写着,要想打到车,还要等至少二十分钟。而陆洺执住的这地方太安静,附近连个车站都没有。
算了,懒得跟他再纠缠。
言初别别扭扭地走过去,研究了一下怎么开车门,然后才拽开后座的门。
这辆4x4对她来说实在有些高,言初上车着实有些费劲。陆洺执看不下去,下车帮她把行李箱拿进后备箱。
这会儿言初已经一屁股坐了进去,明显一副“我就是不想跟你坐一排”的架势。
车门关上,引擎声轰隆响起。
陆洺执回到驾驶位,单手扶着方向盘,侧头看了她一眼,笑了:“老婆,这车和咱那辆劳不一样,不是按个钮就能关门。你关门的时候得用点力,不然车门关不上,这车就这臭毛病。”
言初烦得要命,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狠狠摔上了车门。
确认这回车门终于关牢了之后,陆洺执声音带着点揶揄:“你想去哪儿?”
言初心烦,报了个地名,赶紧就不耐烦地催他走。
一脚油门,车子轰地一声地飞了出去。
让言初没想到的是,陆洺执竟然真就信守承诺,把她放到了房屋中介门口。
她本来还提心吊胆呢,直到听见那轰隆隆的引擎声彻底消失,这才踏下心。
房子也没什么好挑的,她也没想挑。本来就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住,能落脚就行。
还是和以前一样,租了个带床的老破小单间,言初想着反正也不是住一辈子,简单看了下房子,咬咬牙,直接签了。
签合同的时候,她有些好奇地问中介:“这栋楼,跟陆氏集团没关系吧?”
中介笑了:“姑娘,你太抬举这破地儿了,人陆氏那种大集团,看都不会看一眼。”
言初点点头,心想也是。拿了钥匙,拎着行李箱,就进了出租屋。
门一推开,一股熟悉的、贫穷的、潮湿的味道扑了上来。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勉强能洗澡的卫生间,空调都发黄。
言初吸了吸鼻子,心安了。这才是她熟悉的味道嘛。
这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不是那些镀金的岛屿,不是拿油画一样的奢石铺地的卧室,不是动辄上亿的别墅。
是只有一张床的破旧小屋,是这点闷热的空气,是她自己,一贫如洗、轻飘飘的自己。
没事的,言初想。
她还有两只手,两条腿,一颗脑袋。只要这些还在,她就能再重新来过。
虽然现在破是破了点,穷是穷了点,但她不用再怕哪天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
把行李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安顿好,言初换了身衣服,下楼转了转。
小区下面还有个小菜市场,人挤人,烟火气浓得很。
言初心里一下子亮堂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