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冷笑了一声,没好气地骂:“谁是你老婆?”
她也懒得跟他废话,伸手就揪住了他卫衣的衣领, 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推着往屋里走。
陆洺执睡得头昏脑胀,踉跄了两步,被她带进门里。
他一边走着,一边仔细打量着这屋子。屋子很小,光线暗黄,他扫了一圈, 目光停在剥落的墙皮和歪歪扭扭的桌椅上。
陆洺执一想到曾经家底比他还殷实的她, 现在已经习惯住在这样的地方,心里就像被刀割了一样难受, 连着胸口都开始发堵, 指尖动了又动,最终还是攥成拳头藏在兜里。
言初看他卫衣上全是灰, 抬手就在陆洺执身上拍了拍:“你干嘛非要蹲外面?不会走啊?”
陆洺执抬眼看她:“我想你。我想离你近一点。”
言初瞥了一眼窗外,天色都已经泛白了。
她又看了看陆洺执这狼狈样,心里一软,她别开视线,闷闷道:“这么久没吃饭,饿了吧?我给你做点吃的。`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
陆洺执其实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更想要的,还是能待在她身边多待会儿。
所以他揪住言初衣角,低声说:“不用你做饭,你睡觉吧。你陪着我,就够了。”
言初没理他,甩开他揪着自己衣角的手,往做饭的区域走去。
她拿起锅,咣当咣当地开始烧水,准备给陆洺执下袋方便面。
不多时,方便面煮好了。言初把方便面端到破旧的小桌子上。上面还撒了一撮切碎的香肠丁,最后还特地给他淋了点香油。
陆洺执低头看着那碗面,确实,很香,真的很香。
言初把筷子往他面前一推,淡淡道:“吃吧。吃完就回家吧,我知道你住不了这种地方,别再耍孩子脾气了。”
屋里很安静,陆洺执盯着那碗面,好像那里面盛着的,不只是简单的热气,而是他想了太久、求了太久的温暖。¨x^i¢a!o~s^h\u/o_c-h+i·..c\o\m^
陆洺执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还好这份面热气腾腾,刚好能遮住他发红的眼睛。
吃完最后一口,言初起身,想去把陆洺执吃完的碗洗了,他却伸手按住了她的手:“我来吧。”
说完,陆洺执竟然真拎着碗去了水池。
言初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陆洺执低着头,没用洗碗布,而是用手很认真地在洗,将碗和筷子,还有那口煮面的小锅,一起洗得很干净。
洗完了,他回头,隔着哗啦啦的水声,和一直打量他的言初,目光撞了个正着。
言初坐在床上,偏过脸,淡淡道:“你该走了。”
陆洺执把碗扣在水池边:“我想抱着你睡。”
言初嗤了一声:“睡?你忘了自己都说过什么啦?我还记得呢,你说你从不睡低于二十万一张的床。我这破床,撑死也就几百块钱,可躺不下你这尊大佛。”
陆洺执轻轻摇了摇头。
他说:“那是以前。”
言初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强撑着问:“以前和现在,又能有什么不一样啊?”
陆洺执平静道:“以前我的生活里没有你。”
“现在不一样,我找到你了。”
言初觉得这人真是疯了,懒得跟他扯,直接翻了个身,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
“你走吧,你不是在隔壁买了房子吗?去隔壁睡,别跟我挤一块。咱俩都分手了,还在一起睡觉,这又算什么啊。”
她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不想听见他回应,心里又烦又慌。
陆洺执望着她,没动。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真想要我走?”
言初没出声,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屋里静得很,只有墙壁里管道时不时流水的声音。
陆洺执点了点头,走到刚才吃方便面的那张折叠桌旁,从兜里摸出两把钥匙,一把,两把,放在桌上,还有一沓纸。
“这是隔壁两间房子的钥匙,还有房屋合同,你记得在上面签个字。你要是想找我,我就在隔壁,随时等着你。”
陆洺执说完,转身,关门,离开了。
言初一动不动地躺着,好半天,她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朝门口瞥了一眼。
……竟然真的走了。
言初懵了半天,他怎么回事啊?被鬼上身了?怎么突然这么听话了?
她揉了揉眼,坐在床上,盯着那两把钥匙,半天没回过神。
不过言初懵归懵,但她也不想在猜测上耗费太多时间,闷头就准备睡觉。但可能因为心里装着事儿,她辗转反侧,彻底睡不着了,干脆起床给自己做了个早饭。
一做完饭,言初连忙打开手机。
陆洺执竟然没找她,也没给她发消息。
言初抱着手机,心里嘀咕,她才不信陆洺执能真住在这种地方。那可是陆洺执啊,连床单沾了点灰都能嫌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