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懒得拆* 穿,眼看他再这么赖下去,他俩就要在病房里跨年了,干脆收拾东西打算走人。
言初把衣服叠好,安安静静收拾行李。
陆洺执坐在病床上,一边剥橘子一边瞟她。
“你走什么啊?我没好呢。”说着他把剥好的橘子喂给言初,“我的头好疼啊。”
言初吃着嘴里的橘子:“你头疼我没办法,我又不是医生。”
说完就拎起行李准备走。
陆洺执刚想站起来拦,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陆太太。
“喂,妈。”
电话那头气压很低:“你爸出事了。”
陆洺执手中的橘子皮掉在地上。
“……什么?”
“你打开电视。”
言初也愣了,赶紧拿起遥控器,啪地开了电视,画面一闪,正好是新闻播报——
“突发新闻:陆氏集团董事长陆正廷今日上午遭遇车祸,目前正在抢救。¢d¢a¨w~e-n¨x+u′e′x*s¨w!.~c/o?m,”
镜头一转,画面切到了事故现场。
高速公路,警戒线,警灯乱闪,一辆黑色宾利横在路中央,整个车头凹进去一大半。
主持人站在现场说:“据目击者称,肇事车辆为一辆大型货车,现场未见明显刹车痕迹。警方初步认定,此为一起蓄意冲撞案件。”
“据警方通报,目前拘留的嫌疑人名为钟浔,案件性质已升级为刑事调查。”
言初整个人都钉在那了,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一秒,镜头给到了钟浔——
他的脸,脖子,手都包着纱布,穿着一身纯白色的毛衣,被两名警察押着上警车。
钟浔走到车门边,忽然扭头,看向镜头的位置。
他望着镜头,眼神没有半点情绪,嘴角却轻轻挑了一下。~d.u_o′x^i~a?o?s+h_u`o·.′c^o~m¨
陆洺执盯着屏幕,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紧。
电话那头,陆太太的声音还在:“你爸这次不一定能挺得过去。医生说,情况比想象中严重。脑部挫伤引起了并发症,就算没事,也不排除,长时间都醒不过来的可能。”
陆太太她顿了顿,声音冷静:“洺执你听着,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件事,你现在就要开始准备。”
“你爸之前备过一套预案,一旦他丧失履职能力,将指定你作为陆氏第一顺位继任候选人,我这边已经向所有董事,发出了三天后召开紧急会议的通知,我会想办法,顺理成章把你推上去。”
“你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让外部看到陆氏管理不变,决策不中断。陆氏不是你父亲一个人的,它也不会停在他那一代。从现在开始,你对外所有发言,都不能再以继承人的身份。”
“做好最坏打算,你父亲可能醒不过来了。从今天起,这个集团的每一笔对外决策,最终拍板,是你。”
“为了陆家,更是为了我的家族,洺执,把玩心收收,是时候站出来了。”
陆太太急匆匆说完,似乎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快速挂断了电话。
屋里瞬间静下来,只剩下电视的声音在一遍遍播报着事故细节,钝钝地撞进言初耳朵里。
她有点蒙。
这就是陆家?
人命关天,陆太太却能这么冷静、精准、没有一点多余的情绪。就像这个家庭早就把“感情”这种东西排除在外,谁出事都不会影响运转。每个人都在按既定位置,做最理性,最有效的事。
这么一想,其实,陆洺执真的是这家人里,最有人味的一个了。
她下意识转头看他。
陆洺执正好也在看她。
他知道他该走了。可他害怕,他这一走,就会彻底失去言初,他望着她,像是努力想维持最后一点镇定:“和我一起走吧。这个时候我需要你。”
言初认真想了想,想到最后,眼里只剩实打实的清醒:“没有我,你也照样可以迈出那一步。”
陆洺执沉默了几秒:“那我真迈出去了,你呢?”
“你又要去哪儿?其他的城市?国外?是不是又一次想要我找不到你?”
那句话一落下,两个人都安静了。
言初能感受到陆洺执的情绪,她也知道他现在的情绪不仅是因为她,更是因为陆正廷。
再怎么不和,那也是他父亲。
她试着让他缓一缓:“你冷静一下。”
陆洺执摇头:“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是想让我同时失去两个家人么。”
言初看着他这模样,心里是真难受,她走上前,抱了他一下。
退开的时候,言初拍了拍他肩膀:“你放心。”
“在大学那边有消息前,这段时间我都在,不去哪儿,也不玩消失。你不用花时间猜我在哪,或者担心醒来我就不见了。”
她看着他,认真说:“你放心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去吧,陆洺执。”
“我在。”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