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愣了一两秒,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噎住。他竟然觉得骂他变态是夸奖?
她一时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无奈,心里那点剩下的温情和愧疚也一点点褪了下去。
“你真有病。”她说,“你已经疯了。”
那头的钟浔却笑得更开心了,嘴角咧开,像听到了这辈子最动听的一句情话,后背一颤一颤的,连眼角都笑出了水光。
突然,钟浔一头撞在防弹玻璃上,发出一声闷响!
看守室的门猛地被人推开,有人冲过来按住他,架着他往后拖。
钟浔却还在笑,眼睛死死盯着她,脖子还在用力往她这边拧,像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你记着我啊。”他一边笑一边喊,“小言初,你一辈子都会记得我,对吧?你甩不掉我了——你这辈子都甩不掉我了!!”
“我要你记住我!你可不能忘了我!”
“我绝对不允许你忘了我!!!”
那声音透过玻璃和话筒,轰地震在言初的耳膜里。¨x~x,s/w!k_.¨c¨o·m!
她看着钟浔被拖走,直到那人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言初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竟然全都是汗。
出看守所的时候,太阳正大,光晃得她眼睛一跳。
言初下意识抬手挡了下,眼前刚适应亮度,余光就瞥见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似乎,像是专门停在那里等她的。
下一秒,迈巴赫后排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她看见陆洺执坐在里面,穿着一身不符合他以前平时风格的黑色西服,靠着椅背,朝她笑了笑。
言初没多惊讶,更是没问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反正据她对陆洺执的了解,只要他想知道她在哪儿,她在哪儿都藏不住。
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迈巴赫的真皮座椅带着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水味。-g/g~d\b?o,o?k¨.!c!o*m\才刚扣上安全带,前排司机就踩下油门,将车平稳地驶了出去。
窗外景色快速向后褪去。
陆洺执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两枚钻戒。
一枚,是那20克拉的粉钻戒指。
一枚,是陆家传下来的订婚戒,比那粉钻戒指还大一圈不止。
阳光从后挡风洒进来,把那两枚戒指的火彩映得满车都是,也把陆洺执眼睛里那点光,映得清清楚楚。
那是言初好久没见过的光。
眼神是亮的,是真的亮,是沉寂下去之后、破土又长出来的光。
陆洺执握紧她的手,赶紧把两枚戒指戴了上去,左手一枚,右手一枚,全戴在无名指上。看着挺着急,像怕再晚一秒就不算数了。
“这次戴上,就别摘了。”
言初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两枚戒指,一左一右,鸽子蛋闪得晃眼,指骨白净,骨节线条漂亮,戴在手上简直就是行走的钞票,能不好看吗,那可太好看了。
她打趣道:“陆大总裁,你还挺雷厉风行呀。”
陆洺执眼神黏在她手上,盯得特别认真,欣赏了好一会儿,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收了点笑意,开口问:“你跟那姓钟的变态都说什么了?他没把你怎么着吧?”
言初转头看他一眼:“隔着防弹玻璃,又根本不在一个房间。你紧张什么?”
他“啧”了一声,像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多此一问,“也是。”
说完,陆洺执也顾不得司机还在开车呢,直接凑过去亲了她一口。
“我才半天没见你,”他低声说,“就已经想你想得不行了。”
陆洺执一边说,一边重新把她的手拉过去,拢在掌心,手指在那两枚* 戒指上轻轻划过:“你放心,我迟早会让你这双手,戴满鸽子蛋。”
前排那司机都傻了。
司机以前哪见过陆洺执这样?平时陆洺执在他们眼里,嘴一张全是指令,眼神扫过来都叫人喘不上气,活脱一个穿了西装的资本机器,一丁点人味都没有,更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冷漠极了。
现在倒好。原来老板还有这样小狗的一面啊?司机眼角抖了抖,一副不知道该不该看、不敢看、又忍不住偷看的慌乱小神情。
言初没注意到正吃瓜的司机,笑着和陆洺执说:“你不用再送了。我有这俩戒指就够了。”
“毕竟这两枚戒指对我来说,实在太有意义。以后你再送什么,都不可能比它们更有意义了。”
陆洺执听完没说话,眼睛还落在她手上那两枚戒指上,隔了会儿才接话。
“咱俩还有一辈子路要走呢,”他说,“老婆,我会让你以后收到的每一个戒指,都比这两枚戒指更有意义。”
言初握紧他的手。
当天晚上,他们去了老宅,和陆太太吃了顿饭。
气氛不算僵,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陆太太连那点客套都懒得做,眼神里写着“你们爱干嘛干嘛,别指望我给什么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