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突然拍着大腿,扯着嗓子打破死寂:“瞧这闹得,南越喝多了就说胡话,陆少您别往心里去!”
几个公子哥忙不迭架住周南越,连拖带拽往门外搡。
周南越被推搡着踉跄出门,回头望向包厢内的陆怀川。
男人的轮廓被灯光拉出阴影,指尖的香烟明明灭灭,有烟灰落在他高定的西装裤上也浑然不觉。
会所走廊的灯光晃得人眼晕,既然有些事情说开了,也就没有补救的必要了。
周南越揉了揉被拽疼的肩膀,长叹一声隐入电梯间。
陆怀川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威士忌的后颈上头,胃里翻涌着灼烧感。
他扯松领带起身,脚步虚浮地穿过旋转门。
初夏的晚风裹着热浪扑来,霓虹灯牌在眼前晕成斑斓的色块,他鬼使神差地拐进商场,不知不觉站在了顶级珠宝专柜前。
“先生,需要为夫人挑选首饰吗?”导购员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款步走来,笑容甜得像是浸了蜜。
陆怀川盯着展柜里那枚玫瑰金手镯,雕刻的花纹精美奢华。芯丸本鰰占 最鑫章劫更薪哙
“我要独家设计的,要你们店里最贵的款式。”
导购员笑着说:“好的先生,请问您要订做的手镯的手围是多少呢?”
陆怀川怔住了,因为他突然想起不久前,似乎正发生过江揽月生气他不记得她的手围。
以往所有的礼物,都是他吩咐助理去买的,或者是让江挽星去准备的,他从来都不记得江揽月的尺寸,即便是前段时间江揽月被囚禁在家里,她身上的礼服和首饰也是请了专门的设计团队丈量的,而最后的数据他连看也没看一眼,更别说记下来了。
他拨通王助的电话,想要问王助江揽月的手围,导购员等到陆怀川挂断电话,报出了手围数字以后,才笑着说:“先生对你的女朋友真好。”
陆怀川皱了一下眉:“刚刚不是还在说夫人。”
导购员道:“哪有老夫老妻不知道对方的围度的,只有刚开始谈,不够了解又不好意思问对方的情侣才会是这样。”
恍惚间,似乎有一团纸塞进了陆怀川的喉咙里,陆怀川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他似乎真的不记得江揽月的一切,即便是江揽月的生日,他也是通过“和江挽星同一天生日”这个记忆点回忆起来的。
可是只要关于他的事情,纪念日节日生日,喜好的颜色和食物,皮鞋的码数,事无巨细地,江揽月都记得一清二楚。?完+本.e神^<2站= ¤?>无`错|内)?[容¨;t
明明江揽月的所有信息只要他开口,只要他去问去查,就能轻松地得到答案。
可他总觉得,江揽月不值得他多花费一丁点心思。
导购员见他怔愣在原地,替他找补:“先生,我推荐这款定制的锁骨链,最适合送给另一半。”
只一眼,陆怀川就回忆起女孩的锁骨在他的掌心下微妙的触感,他的手指寸寸收紧,好似这样就能掌控她。
他蜷在身的手指动了动,却没有抬手去接项链。
“不用了。”他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商场广播开始播放闭店提示,陆怀川跌跌撞撞地走到街边,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坐在路边,摸出了手机,对着江揽月的头像发送消息。
红色的感叹号弹出的瞬间,他终于认清一个事实:那些精心挑选的首饰,就像他迟来的心意,再也找不到可以安放的地方。
……
几天后,黑色超跑驶入傅氏集团所在的商业大厦负一层。
江揽月刚解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的傅长秋已经推开车门下车了。
他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座的车门。
身姿笔挺,昂贵的中式正装剪裁贴合身形,骨节分明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翡翠珠链泛着温润的光。
他看向江揽月的眼神温柔、专注,溢满的柔情让江揽月的唇角不自觉扬起。
不得不说,每天看见这么英俊帅气的男人,心情会格外好。
傅长秋连日来不眠不休的工作,加上他晚上还有夜游症,身体状况急速恶化,许多有名的专家会诊也检查不出什么原因,能确定的只有他的身体器官正在迅速衰竭,生存技能正在迅速流失,唯一的办法是让他多休息。
可是偌大的傅氏压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他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躺下了。
于是应傅老太太所托,江揽月开始担任傅长秋的私人医师,负责提醒他一日三餐以及吃药休息,偶尔还会根据他的身体开出一些药膳助他滋补身体。
关于江揽月被劈腿一事,在傅氏集团的公关下,江揽月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不想入局的受害者,这件事基本不对江揽月产生影响。 以及之前网络上一系列的关于江揽月“媚外”的新闻,都被傅氏集团公关部一一压下,等待一个有利的时机,他们将会反扑,一举扭转江揽月在网络上的名声。
自从江揽月解除了婚约以后,除了他们两人以外的其他人,都默认了两人在交往,尤其是两人每天一起上下班,状似亲密无间。
而江揽月也以在中欧医药里的那份成绩和经验,成功地进入了傅氏的研究所,当然老成员还是全心等人,但也加入了不少年轻的骨血,如今社会上高度关注的罕见病、癌症方面的药物研究正进行着无数次重复实验和试错,力求为民谋福。
江揽月对上傅长秋含情的眼,将手搭在他的掌心里下了车。
车门关闭,两人站在车门旁边,江揽月仰起脸,旁若无人地整理傅长秋的衣领,后者低眉顺眼地微微俯身,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好似一眨眼她就会跑掉。
“你今天真的不陪我开会吗。”傅长秋的声音有点委屈。
习惯了一抬头就能看见江揽月,她今天说只送自己上班就会走,他心里有点不舍。
江揽月习惯性嗯了一声,不等她解释自己有事,男人高大的身形压了下来,一手撑在车窗上,俊美的容颜在江揽月的视线里逐渐放大。
就好像,他情不自禁地要吻她。
浑身都被中药的气息包裹,江揽月的脸颊开始迅速升温。
从旁人的角度看来,他们二人好似在进行一场缠绵悱恻的吻。
很快,傅长秋主动拉开了距离,无比克制地用额头贴了贴她的额头,虔诚得像是祈求神明的信徒。
“早点回来,看不到你我会发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