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科院的大会议室里,傅瞻远将一叠实验报告摔在桌上,金属夹子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投影仪在他鬓角几根银发上投下蓝莹莹的光,恰好照亮了报告扉页“crispr基因靶向摧毁率98.7%”的红色批注。(注意,本文所有关于专业方面的知识都是虚构)
“这是改良过的方案,”坐在傅瞻远下首的老人敲了敲桌面,恰好这时京州夏天的暴雨砸在了防弹玻璃制成的穹顶上发出“雨打芭蕉”的声响,“你们看到了,这个孩子在基因编辑领域的敏感度,比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要强。”
众人面面相觑,空气中浮动着压抑的沉默,却也不得不承认,张慈安说的是事实。
傅瞻远坐在上首,沉着的气场像是古寺的老钟。
“我和张院士不能一直带着你们,新的团队始终要有一个领头人。”
早就听说傅瞻远和张慈安只是暂时带领他们这个新起的研究团队,他们正在暗中物色副主任的人选,在傅瞻远和张慈安不在科院的时候,副主任将会是他们团队的负责人。等到他们这个团队运行起来没有问题,副主任会正式成为他们真正的负责人,带领他们再创辉煌。
原本他们以为这一天不会来得这么快,抑或者傅瞻远会从他们现有的人里面选出一个副主任。
可今天听二位的意思,他们似乎已经有了副主任的人选。?精e2武x小?¥e说?1网ˉ|` 2?)已@′e发|de布1+ˉ最?新|`?章¤[?节_&
角落里年轻的研究员突然举手:“傅老,我听说这位是全国竞赛选拔初赛金奖,决赛在即,如果她在决赛中的成绩……”
年轻的研究员说着就卡了壳,后半句没有说完的话不言而喻。
初赛时大家都是控了分的,初赛第一并不代表她的实力,倘若决赛的时候她的成绩不理想,即便傅瞻远硬是要她加入京中科院当上副主任,其他人也是不服气的。
关于这一点,傅瞻远似乎并不担心。
他眼神平淡地扫过桌面上的一叠实验报告,想起江揽月将这份数据交给他时,轻描淡写地说“这不重要,交给京中科院就能轻易得出好的结果”。
一份让科院团队为之震撼的基因改良方案,她能够轻描淡写地交出来,要么说明她不知道这份方案的重要性,要么就是她还不将这点成果放在眼里。
傅瞻远相信她是后者。
他平静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精英,曾经也是每一场竞赛输送进来的天之骄子,他懂得这些骄子不甘于人后的心情。
“她会拿下第一,这是她的敲门砖。”
“可是她……”
傅瞻远打断说话的人:“初赛时她是满分答卷。£秒:#章^节\′?小?说¤xt网ˉ \?无u?·错=内¤<容e}?”
而在场的骄子们不一定能打包票在比赛中取得满分。
在场的人还是有不服气的,但都被傅瞻远一一压下。
“京中科院的大门只能用决赛金奖来敲开,除此以外,其他的任何名次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
一开始,在座的人以为傅瞻远对于江揽月的期望值过高是因为被江揽月拿下的初赛第一冲昏了头脑,所以他们才会反对江揽月进入京中科院以后竞聘副主任一职。
可傅瞻远的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心里一紧,倒吸一口凉气。
傅瞻远只认决赛的第一名。
这是何等苛刻的条件!
按照以往的比赛,决赛的前十名都有能够进入国家组织为国效力,为秘密科研项目献身的机会。
可傅瞻远对江揽月的门槛抬到了金奖!
除了决赛金奖,其他所有的名次都等同于第十一名!
这不仅是严苛的要求,更像是将她架在火上炙烤!
这下其他人都不敢说话了,谁也不敢说傅瞻远有私心偏袒江揽月。
这哪里是偏袒,分明是跟江揽月有仇吧。
先前说话的研究员再一次弱弱地举手:“可是,傅老,据我所知,上周刚有两位决赛选手在实验室‘意外’中毒,三天前有一位黑马选手‘意外’车祸……”
他的意思是,这个时候将江揽月架在风口浪尖,是不是太过危险,容易招引“意外”。
傅瞻远喉结滚动,与张慈安对视了一眼。
江揽月是张慈安一手教出来的学生,为了将她送给国家,张慈安在基层待了太久牺牲了太多。
前不久的车祸,如今对外宣称张慈安重伤昏迷不醒,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的措施。
而如今,他的学生江揽月也即将要面临这样的危机。
“正因为危险,才更需要她。”张慈安的声音里藏着不易觉察的沙哑,“京中科院的大门,她只能用决赛金奖来敲开。”
随着华夏医疗科技等领域的发展,许多其他国家的间谍潜入了华夏。
如果他们是远道而来求学的学子,亦或者是客人,华夏作为礼仪之邦自然无比欢迎。
可他们试图用金钱收买技术或者是人心,而他们得不到,就会想办法毁掉。
这些年来,他们牺牲了不少各行各界的精英人才,而这些因为“意外”而无法参赛的学子们,也是这场阴谋战争中的牺牲者。
如今江揽月作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也承受着同样的危机。
……
“周家式微,虽然有傅家的关系网从中牵线,但在那边打下第一根根基还是费了点时间。”
周南越将这段时间在国外运作的项目标书交给了傅长秋。
周家现在彻底由周南越接管,即便周父极力反对,但接管周家以后的周南越从陆怀川的阵营秘密地投靠了傅家。
周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发什么疯,明明从小和陆怀川一起长大,却突然倒戈了傅家。
但傅长秋却是知道周南越这样做的原因的——江揽月讨厌陆怀川。
仅此而已。
在陆世鸿回国后,傅家已经通过关系网调查到了安格斯的存在,彼时安格斯还没有成立中欧医药,但傅长秋将安格斯的背景调查了个底朝天。
安格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背景资料再清白不过。
但是越是清白越可疑。
当时江揽月被陆怀川囚禁,而傅氏集团和陆氏集团打着商战,傅长秋分身乏术,这个时候周南越送上了门取得了傅长秋的信任,于是周南越便以开拓项目为由出了一趟国,秘密调查安格斯的过往。
终于,安格斯的狐狸尾巴浮现在了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