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不止教了陈然一遍,不过也没要陈然的好看,反而是孜孜不倦,一遍又一遍的教导。
一直到了晚上月明时,二人合奏才终于有了些默契。
两人没有再合奏,反而坐在原地,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桃子啃。
“你晚饭就吃这个?”
“嗯,桃子好吃。”怜星将桃核抛入菜地,绢纱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狰狞的旧疤,像古琴断纹般横亘在月光里。
陈然像是没有看见,他低头咬了一口桃子,“明日还练吗?”
怜星发出一阵银铃笑声,“明日我有时间,但你有吗?”
陈然沉默片刻就说:“世子平说要介绍他的得力手下们与我认识。”
怜星道:“明天我肯定是不会去的,我一看见那个少林高僧就心烦。”
这是陈然第二次从怜星口中听见这“少林高僧”,这让他更加好奇这位“少林高僧”到底是谁。
怜星这时又说:“他们那群人中有几人武功很强,你去了定要当心。”
陈然笑得开心,“放心,我不是莽撞之人,懂得和他们周旋。”说着,陈然啃下最后一口果肉,就站起了身,他拍了拍身上灰尘,“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怜星看了看天色,乌云已遮住圆月,于是也没再留。
陈然此时又扭头问道:“张道长他们被困,你为何不出手相救?”
怜星笑着说:“他们不都好好的吗?世子平对他们可算是盛情款待。”
“原来被软禁也算是盛情款待。”陈然苦笑一声,随后又问:“最后一个问题,若是我遭劫难,你会救我吗?”
怜星没有犹豫,“不会。”
陈然像是早知怜星会这么说,也不惊讶,只叹息摇头,“我还以为我们现在能算得上是半个朋友。”
“我怜星没有朋友。”
陈然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摆了摆手就离开了草庐。
回到世子府偏院时已夜深,院中空无一人,陈然直接回到了他的房中。
一夜无话,待到第二天清晨,陈然起床来到院中时,却已看见张三丰师徒三人已在打拳练功,陆小凤则是坐在亭中吃着早餐。
陈然和张三丰他们打过招呼后,就来到了石亭中坐在了陆小凤的对面。
桌上放着包子油条和陆小凤面前的一碗豆浆。
陈然将绣春刀放在桌上,端过陆小凤面前的豆浆先是喝了一口,才抓着包子吃了起来。
陆小凤面对陈然毫不客气的举动,并没觉得他无礼,反而觉得他不拘小节是个爽快人。
“昨晚与美人约会感觉如何?”陆小凤挤眉弄眼,他那两撇小胡子更具喜感。
陈然吃着包子说:“那感觉当然是很好的,我与她琴箫合奏,后又吃了个桃子。”
陆小凤还等着后续,可陈然却不再说话,喝完了他的豆浆不说,还吃完了桌上的包子油条。
陆小凤眨着眼,“就没了?”
“没了。”
陆小凤撇嘴,“没意思。”
陈然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吃饱的肚子,“你还想多有意思?”
“孤男寡女,花前月下,不该如此简单。”陆小凤叹气,“陈老弟你还得努力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才行。”
陈然懒得跟他胡扯。陆小凤却在此时从身上摸出一副骰盅,“赌两把?”
“陆小凤你还真如传闻那样,赌瘾成性,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赌。”陈然虽说着这话,但手却已拿过骰盅。
摇过骰盅,“大还是小。”
陆小凤正要开口,偏院小门就被人推开,随后走进一名府上侍从,“陈大人,我家世子爷有请。”
说罢,侍从就躬身退至门边。
陈然指尖摩挲着骰盅边缘,朝陆小凤挑眉:“赌局先欠着。”
“怕是赖账的由头。”陆小凤捻着胡子笑,袖中却弹出两枚铜钱,“押大,你回来再开。”
世子府正堂弥漫着檀香,紫檀屏风后转出个锦衣青年,腰间玉带上镶着鸽血石,正是世子平。他身后立着四人:白衣似雪神情孤傲的剑客、带着修罗面具,背上背着长枪与血剑,脸上带着面具的方应看、穿着都指挥使官服的赵无极,以及一名身形瘦削,面容枯槁的僧人。
朱平落座主位,除了白衣剑客抱着剑靠在柱子,其余人也都在下首落了座。
陈然比他们先到片刻,他早已落座。
方应看自不用说,前晚就认识了,陈然更多的关注是放在另外三人身上。
【叶孤城:等级???,白云城主(首领)、六维属性:???,功法:???】
【血刀老祖:等级129,血刀门第四代掌门(首领)、六维属性:1580,功法:血刀刀法(圆满)、血刀经(圆满)】
【赵无极:等级71,南京都指挥使(首领)、六维属性:743,功法:天罡元气功(八重)】
白衣剑客是叶孤城,所谓的少林高僧却是邪道淫僧血刀老祖。
陈然在打量这三人之际,这三人也在打量陈然。
叶孤城只看了一眼锦衣卫打扮且腰间佩着刀剑的陈然,就闭上了眼,只因陈然对剑不诚。
血刀老祖眯着眼看着陈然,用手不停敲打着桌子,似有挑衅之意。
朱平开始为双方介绍起来:“这位就是我与你们常说的锦衣卫千户陈然。陈大人,这三位分别是白云城主叶孤城、南京指挥使赵无极赵大人,而这一位高僧乃少林智空师傅。”
赵无极热情着和陈然打招呼,“陈千户,以后我们共事,还请多多指教。”
陈然笑了笑,却并没搭话。
血刀老祖冷笑说:“皇帝手下走狗也会助我们起事?要老子说,世子你就是太仁慈了,是老子的话,老子两刀就要了他的命,再把偏院那几个自诩名门正派的伪君子通通杀了!”
朱平无奈苦笑,坐在左侧第一位的方应看笑说:“少林寺的智空师父这般大的脾气?您难道就不是名门正派?”
血刀老祖被怼得半天才憋出话来,他毫不顾及朱平脸色,猛然拍桌,“老子和你们这些满嘴仁义道德的正道不一样!你们杀个人还要找千种理由。老子想杀人就杀人,想睡女人就睡女人!不就是想杀个皇帝,却还要想出如此多的理由,你们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