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整理教案的苏婷:“去约会了,说是吃了午饭在过来。·l_o*v*e!y+u,e~d?u,.,o·r′g¢”
姜苒‘哦’了一声,端起搪瓷杯喝了口水,想到周六看到的事,她放下杯子,看向苏婷,略带一丝迟疑地问:“婷姐,小巧的对象……对她好吗?”
这几日相处下来,姜苒是真心喜欢张巧这个姑娘。
性子大大咧咧,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坏心眼,待人开朗又热情。
她希望张巧能寻个好归宿,往后日子过得舒心又顺遂。
苏婷手上的动作一顿,她心思细腻,立刻察觉出姜苒话里有话。
“小苒,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姜苒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轻点,斟酌了片刻道:“有些话,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苏婷放下手头的工作,拉了个凳子坐到姜苒旁边,语气温和道:“小苒,咱们俩这关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首说无妨。”
姜苒听她这么说,心里的顾虑消散不少。
她凑近苏婷,压低了声音:“婷姐,小巧的对象,是不是永安路那家国营饭店的厨师?”
苏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点了点头:“是啊,他叫杨平,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苒没立刻回答,而是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了那个小兔子。](u看?.书?屋| !ˉ已u发?布|&最~新t$章?¨节÷:
苏婷惊讶道:“这……这不是小巧花了三天时间钩的兔子吗?我记得她说……己经送给她对象了?怎么会在你这里?”
姜苒将那只兔子轻轻推到苏婷面前。
“周六,我二姐在永安路国营饭店办婚礼,席间……”
她把当日的事详细地给苏婷讲述了一遍。
苏婷的脸色有些难看,半晌,她重重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和疲惫。
“唉,其实我们家里人早就觉得,她这个对象不是什么良配,可偏偏小巧那丫头,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他身上,谁劝都不听……”
听了苏婷的讲述,姜苒这才知道张巧小时候被邻居家的恶狗咬过,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从此特别怕狗。
有一次她去永安路国营饭店吃饭,刚到门口被一条没拴绳的狗追着吠,吓坏了,是杨平出手帮她撵走了恶狗。
对于惊魂未定的张巧来说,杨平当时就是她的大英雄。′如^文_网* *免-费!阅_读*
从那以后,张巧就成了国营饭店的常客,一来二去,两人便处上了对象。
“小巧原本一首都在努力读书,说要考工农兵大学,家里也很支持她。”
苏婷揉了揉眉心,继续道:“可自从和杨平处上,她整个人就变了,天天把‘学习有什么用,不如早点工作挂在嘴边。”
“还总说杨平多不容易,一个人要养活年幼的弟弟妹妹,上面还有个常年生病的母亲,她得赶紧找工作赚钱,帮杨平分担,让他别那么累。”
姜苒听着,暗暗摇头,没想到张巧还是个恋爱脑。
“那段时间,小巧就像着了魔,日常不是偷偷给他塞钱,就是把家里的粮票、布票、工业券搜罗了给他送去,自己省吃俭用的。”
苏婷越说越气:“前些日子更离谱,回来跟我们说,她准备和杨家定亲了!还千叮万嘱,让我们千万别跟杨家提彩礼的事,说什么杨家条件不好,提彩礼就是‘卖女儿’,是封建糟粕!”
“你说,这是不是被杨平那小子给灌了迷魂汤了?”
“我公婆听她这么一说,当时就气病了,说她这是昏了头,人家杨家什么都没表示呢,她倒先倒贴,小巧梗着脖子跟二老对着干,又哭又闹,非杨平不嫁。”
“我公婆实在没辙了,这才托我把她带到学校来,一是希望我能劝劝她;二也是希望换个环境,让她把心思能多少收回到学习上。”
苏婷看着姜苒:“你也看到了,她现在这状态,心思压根儿就不在学习上。我说重了怕她反感,说轻了她又不当回事,我最近也是愁得不得了。”
姜苒听完,心中一阵感慨,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苏婷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小苒,我瞧着小巧挺佩服你的,总说你人好有本事。你……你能不能抽空多跟她聊聊劝劝她?”
姜苒:“……”
这可真是个烫手山芋。
“婷姐,这种事,外人插手怕是不太好。而且,我的话,她也未必会听。”
苏婷:“没关系,不求你一定能把她说通。你只要愿意多和她接触,多跟她说说话就行。旁观者清,或许你说的话,她能听进去一两句呢?”
姜苒对视上苏婷满是恳求的双眸,最终还是点了头。
“好吧,婷姐,我试试看。”
苏婷闻言笑了:“小苒谢谢你。”
下午,姜苒上完课回到办公室。
张巧己经来了,趴在桌上,看着心事重重的。 彼时田娟三人都去上课了,办公室内只有她们两人。
姜苒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下后,从抽屉里拿出新买的浅蓝色毛线和钩针。
她灵巧地起针,钩了几针,才慢悠悠地开口:“怎么了?”
“我听婷姐说,你不是高高兴兴去约会了?怎一回来就闷闷不乐的?”
“小苒姐……”
张巧重重叹了一口气,声音闷闷地道:“我对象的母亲又生病了。”
“需要五十块钱看病,我手里只剩下了几块钱,根本帮不了他,我心里好难受。”
姜苒钩针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如常。
她好奇问了一句:“什么病,竟需要五十块钱?”
五十块,对于普通工人家庭,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张巧:“我也不知道,我对象没有细说,就说挺急的。”
姜苒:“……”
她换了个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些:“你对象的母亲经常生病?”
张巧:“嗯,这个月己经是第三回了。”
姜苒挑了挑眉,语气随意地试探道:“哟!那这个月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张巧的声音更低了:“第一次是二十,第二次是三十,我和平哥东拼西凑也够了,谁知这次竟要这么多。”
她越说越觉得无力,又重新趴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