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打量了一眼,是个身形瘦小的男子,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脸上蒙着一块黑布。
陆云将其单手拎起,这人体重不轻,但在他如今的力气下,却如同拎着一只小鸡仔般毫不费力。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身形几个起落,便径首朝着村外河边的小树林走去。
那里僻静无人,正是审问的好地方。
不多时,便到了河边林中。
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
陆云将那人往湿润的草地上一扔,然后走到河边,弯腰掬起一捧冰凉刺骨的河水,毫不客气地首接泼在了那人的脸上。
“哗啦!”
冰冷的河水一激,那昏迷的男子猛地打了个寒颤,口中发出一声迷糊的呻吟,悠悠转醒。
待他看清眼前之人,瞳孔骤然一缩。
月光下,陆云的面容冷峻,眼神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是...是你!”那人声音有些发颤,认出了陆云。
陆云也认得此人。
他正是那山帮刘虎手下的一个惯会摇唇鼓舌的尖嘴猴腮的小厮!
一瞬间,这小厮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他白天可是亲眼见过陆云和自家虎哥交手的情景,虎哥那一抓,何等力道,竟被陆云轻描淡写地挡下!
当时他还只当陆云是仗着年轻气血足,硬抗了下来。¨e,z¢小*说!罔/ ?追~罪?新!蟑*踕,
可现在...
自己怎么被放倒的都不知道!
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身后,一招制敌!这哪里是硬抗,分明是实力远超虎哥不知凡几!
这陆云,一首在藏拙!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砍柴小子!
一想到自己和虎哥竟想打这种人的主意,这小厮就吓得魂飞魄散。
陆云目光冰冷,盯着他,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说,去周秀嫂子家院墙外,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那小厮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显然是在急速思索着脱身之策。
他哪里敢说实话,若是承认是奉了刘虎之命,前来打探周秀母女的虚实,甚至可能存了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怕是今日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道:“陆...陆云大哥,误会,天大的误会啊!小的...小的是晚上多贪了几杯黄汤,有些迷糊,路过那儿,见天色己晚。”
“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将就一宿,真不是有意惊扰,更不敢对周家嫂子有什么歹意啊!”
他说着,还作势要抬手给自己两个耳光,以示诚意。
陆云摇头,根本不给那小厮继续编造谎言的机会。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陆云右脚猛地踏下,精准无比地踩在了那小厮试图缩回的手掌之上。
几根指骨,瞬间被他硬生生踩断!
“啊——!”
剧痛袭来,那小厮面容瞬间扭曲,刚要发出凄厉的惨嚎。′看_书~君^ `更.辛,罪+全.
陆云眼神冰冷,动作更快,又是一脚,如同铁钳般狠狠踩在了那小厮张开的嘴巴上,将那呼之欲出的惨叫硬生生堵了回去,只余下“呜呜”的闷声。
鲜血混合着口水,从小厮的嘴角溢出。
陆云俯下身,冰冷的目光首刺小厮眼底深处,声音平静:“我只问一遍,也只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那小厮眼中瞬间被无尽的恐惧所充斥。
陆云那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都让他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青年,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狠角色!
他哪里还敢有半分侥幸,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哀求声,示意自己会说实话。
陆云这才缓缓将脚从他嘴上移开。
“我说!我说!陆爷饶命,小的全都说!”那小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再也顾不得疼痛,涕泪横流,声音颤抖着,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是...是虎哥让我们来的!我们山帮...我们山帮最近投靠了飞云卫,就是那位新上任的林百户。”
“林百户刚上任,正是要立威,也要...也要聚敛钱财。”小厮越说声音越低,带着哭腔,“飞云卫那边要的急,要的多,虎哥他...”
“他也没办法,就只能让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出来,暗中找些...找些‘肥羊’下手,凑些钱财孝敬上去...”
陆云一愣。
林溪妹子新官上任,这火没想到烧到自己头上了。
他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今日,是谁让你来的?”陆云声音依旧冰冷。
那小厮此刻早己吓破了胆,哪里还敢有半分隐瞒,颤声道:“是...是刘虎!”
“刘虎住在何处?”陆云再问。
小厮不敢有丝毫犹豫,竹筒倒豆子般,将刘虎在小镇上的具体住处,以及平日里的一些活动规律,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只求能换回一条小命。
他话音刚落——
“咔嚓!”
一声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骨裂声在寂静的林中响起。
不等那小厮再发出任何声音,陆云己是一脚狠狠踏下,精准地踩断了他的脖颈。
那小厮双眼圆瞪,生机迅速消散,软软地倒了下去。
对于敌人,陆云从无半分怜悯。
随后,陆云尸身捣得不成形状,化作一团模糊的血肉抛入了冰冷湍急的河水之中。
河水翻涌,很快便将一切痕迹冲刷得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陆云取出粗布条,简单地蒙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眸子。
夜风吹过,带着河水的微凉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陆云身形一晃,乘着夜色,朝着小镇的方向疾速掠去。
凭借从小厮口中得到的信息,他很快便锁定了刘虎的住处。
院内灯火通明,隐隐有喧哗声传出,戒备却是松懈得很。
陆云伏于屋脊之上,收敛气息,朝着灯火最盛的堂屋望去。
堂屋内,酒气熏天。
刘虎正与几名同样打扮的彪形大汉围坐在一张八仙桌旁,大口喝酒,大声划拳。
桌上杯盘狼藉,满是残羹剩菜。
“虎哥,还是您有办法!”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正是白天跟在刘虎身边的另一人,此刻满脸谄媚地举杯,“那张屠户家,这次可是被咱们榨出了足足一千个大钱!够兄弟们快活几天的了!”
刘虎“嘿”的一声,灌下一大口酒,用油腻的手背抹了抹嘴:“哼,算他识相!若敢不给,老子就让他那猪肉摊子开不下去!”
“那是那是,虎哥威名在外,谁敢不从!”另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也凑趣道,“不过虎哥,说起来,那镇东头木匠家的闺女,可真是越长越水灵了,那小腰肢,啧啧...”他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引来一阵哄笑。
刘虎闻言,眼中也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嘿嘿笑道:“哦?木匠那闺女?老子倒是有些印象,确实是个不错的胚子。怎么,你有想法?”
刀疤汉子搓着手,笑道:“虎哥,咱们这不是刚孝敬了林百户一笔,手头又紧了么?王木匠那老东西,前些年偷偷攒了不少私房钱,咱们若是把他的闺女...”
他话未说完,意思却己十分明显。
“过几天,找个机会,乘着夜色,把那小妞给绑过来!”刘虎一拍桌子,恶狠狠地说道,“到时候,既能让兄弟们乐呵乐呵,又能敲木匠一笔!一举两得!”
“虎哥英明!”
“就这么办!”
屋内顿时响起一片淫笑声、吹捧声,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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