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老旧,漆面掉落不少,锈痕斑驳……
车内,三名男人坐在后排,神情凝重地盯着眼前的一块屏幕。
其中一名疤脸大汉呼吸粗重,脱口而出:“玛德!”
他看起来躁动不安。
就算如此,他还是努力压抑自己,声音尽可能平稳:
“这家伙到底怎么想的?带人在市区进行献祭仪式沟通神灵,不怕造成无法承担的后果?”
身边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轻咬手指,墨镜镜面反射着屏幕的亮光,听到疤脸大汉的抱怨,淡然出声:
“失去神庇护的可怜人都这样,绝望挣扎。”
最后一人左眼蒙着眼罩,身形瘦弱,但是气质极为凶厉,说话也是干脆利落:
“要不我进去把这帮人都宰了?”
疤脸大汉惊慌失措:
“别!”
“冷静!”
他越过中间的墨镜男,一把拉住瘦弱男子,先前他还情绪不稳,现在却反过来苦口婆心劝了起来:
“仲裁委员会三令五申,不许我们频繁造成流血事件!”
瘦弱男子左手伸进眼罩里面,掏来掏去,语气颇为不耐烦:
“我把他们都勒死,绝对不会流出一滴血!”
墨镜男缓缓转头,戴着墨镜也看不清他眼神,语气变得戏谑:
“我想看看他们会不会得到回应。¢咸`鱼/看¨书-罔? ·首+发_”
他伸手指向屏幕:
“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显示,仪式近乎完成,现在是最终阶段!”
听到这话,那两人目光又转向屏幕。
瘦弱男子左手仍然在眼罩里面,抠来抠去。
啪叽~噗叽…
墨镜男面无表情:“你在做什么?”
“脑子痒,我透过这个窟窿挠挠。”
“嗯?”
“在后面…够不到,我想给脑子翻个个儿。”
疤脸大汉气急败坏:
“你伸两根手指进去顶个屁用,就不能像我这样晃一晃?”
说完他猛地扭动脖子,想给对方打个样,嘴里还不停:
“有那么难?”
嘎巴一声脆响。
疤脸大汉脊柱被他自己用力扭断,整个人颓然瘫在座椅之上。
而瘦弱男子,红白之物顺着他左手滴滴答答,身子向前,一头栽在前座靠背上。
墨镜男捏了捏额头,轻叹一声,对左右两具尸体不闻不问,继续盯向屏幕。
高空无人机的摄像头,清晰的把公园内部的情况传递了过来。
那些起绿化作用的树林和花圃早就被人推平,弄出一块平整的土地。
数百人聚集在这里,穿着复古的长袍,外围是一圈火把。*鸿^特,晓*税-徃/ *首^发,
最中心有一名长发美艳女子,她望向夜空中的无人机,轻抬起锈迹斑驳的机械右手,和背后之人打了个友善的招呼。
这群人脚下刻有一个巨大的阵法,密密麻麻的花纹繁复无比,让人看一眼就头晕目眩。
西周披着长袍的众人双手握着白色蜡烛,齐刷刷跪下,表情虔诚。
除了下跪时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之外,没有人发声,整幅场景像是在进行某种默剧表演。
正中央的女子双臂高举,表情狂热。
她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用力,以致于额头青筋暴起,破坏了她整体的美感。
她嘴巴不停开合,开始念动某种咒语,发声含糊不清,有种奇怪的黏密之感。
面包车内,透过屏幕看到这一幕的墨镜男仿佛听到某种指令,右手骤然抬起,想要捏向墨镜边框,被他用左手迅速按下。
女子嘴巴一闭,伸手从长袍中摸出一柄锋利短刀。
西周众人见状,把蜡烛轻轻放在面前,各自伸手入怀,纷纷掏出短刀。
所有人跟着女子有样学样,短刀先是划破额头,等血迹渗出,又抬起左手,并指一抹。
他们将带血的指头按在法阵之上,表情扭曲。
公园内部,蓦然升腾起一阵血色光雾。
“快看快看,有回应了有回应了!”面包车内,墨镜男有些激动地拍打瘦弱男子。
“别拍!”
戴着眼罩的瘦弱男子不知道何时坐了起来,正小心翼翼地将左手从眼罩下抽出,他身形好像变得更瘦了。
“再拍脑子又要被搅匀了。”
他语气有些抱怨:“就该让我进去把他们都宰了,现在好了,恢复这伤势又要消耗我身体其他部分。”
“吃多少我都补不回来,迟早要瘦死!”
墨镜男不以为意:“如今人类数量急剧减少,仲裁委员会不可能容忍你杀正常人,至于你的损失,可以考虑打激素催胖。”
“我的信仰不允许我这么做!”
瘦弱男子边说边把左手小心拿出来,甩了甩手上的白色不明物,语气凝重:“仪式成功了?”
墨镜男努嘴示意:“你自己看。
眉心通向意识所在,眉心血,灵性最足,用这灵性最足的血液进行血祭…
只需要一点点血液就可以满足血祭的灵性需求,而且血量稀少,沟通的神灵也不会很暴戾!”
墨镜男声音古怪:“这话怎么看都是骗人,居然还成了?”
瘦弱男子冷哼一声:“算他们命好,活下来了!”
仅剩的右眼瞥向疤脸大汉,一怔:“他怎么回事?”
墨镜男态度随意地说道:“死了,等会儿扔下去。
他的神恩之力侧重力量,精神抗性和恢复力都很差,刚刚被仪式外溢的力量波及,献祭己身,死的不能再死。”
瘦弱男子略显诧异:“这仪式有点东西,隔着屏幕都能影响到我们。”
他啧啧两声:“这家伙身体好,真是便宜那帮死亡信徒了。”
墨镜男看着屏幕上那团血雾渐渐稳定在某个程度后不再变化,身子往后一靠。
“应该是成功了,看起来是某位嗜血神灵。
今天算开眼了,这糊弄人的办法,还真是风险又小成功率又高?”
瘦弱男子凑到屏幕前仔细看了一眼,疑惑道:“等等!情况是不是不太对?”
“嗯?”
墨镜男又猛地凑了上来,随后惊讶出声:“怎么回事?仪式不是成功了吗?”
屏幕上,法阵内的人一个个颓然倒地,要说是睡着了他俩肯定不信。
刚刚仪式明明成功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
“有个人没事,他起来了。”
看到这情况,就算隔着屏幕,瘦弱男子也如临大敌,仪式失败,一般没有生还者!
有人活着比全部死去更恐怖!
……“先跑!”
墨镜男摸摸下巴,他没有一点惊慌,语气保持淡然:“我有点好奇。”
“好奇尼玛!”
瘦弱男子身形灵活,不知何时己经坐到了驾驶位上,发动车辆猛踩油门。
“你把‘畏惧’献祭了?”
“嗯…我的神不收眼珠子。”
公园附近街道,同时窜出了好几辆车。
显然,关注这里的不止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