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小栗 作品
84. 陌生来电
凌寒今天还亲自送她回学校，只是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身处这种低气压的场景，她想着还不如自己回去。
一天的考试眨眼就过去了。没想到时曜给的归纳笔记还挺有用的，至少今天的考试试卷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数学大题用他归纳过的方法，做起来也不算很费劲。
自己这段时间放了多少心思在学习上，对此凌婧宜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反正题目是做完了，分数就看运气了。
今天是考试，放学的时间特别早。凌婧宜想问问时曜怎么了，无奈手机被没收了，只能考完试之后走到一班，看看能不能碰上他。
没想到她刚走到一班，却正好遇到池子深从班里走出来。
“池子深！”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不觉有些恼怒，“你怎么能把我卖了啊？”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被逮到的池子深有些心虚地把头转到一边，“你们俩昨天确实一起去图书馆了嘛。谁知道你们这么晚都不回家，到底干嘛去了？今天时曜脸肿了手也崴了。”
“……他的手严重吗？会不会影响考试？”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但他是右手受了伤，写作文也写不快吧？”池子深打量着她，“班里的人都说他去打架了，这回我可没出卖你，没告诉别人他是跟你一起出去的。”
“现在我也知道了哦。”一把女声从后面响起，把两人吓了一跳。
凌婧宜倏地回过头看，却看到后面的竟然是姜渝。
“所以这是真的？时曜因为你打架了？难道是因为林雪原吗？”
“想什么呢……当然不是！”
“那到底是为什么？”姜渝好奇地凑过去，挑眉打量着她，“考试前一天了，怎么还能闹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
凌婧宜自然是无法解释太多，她只能飞快地转过头往六班走，“跟你们说不清楚，我先回去打扫卫生了！”
“没意思。”姜渝看着她的背影，轻声嘀咕。
池子深有些惊讶地来回看着两人，站在一边不敢插话。
不知道她们俩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可以变成聊八卦的关系了？
为了不再挨骂，今天凌婧宜连图书馆都不敢去，放学之后就立马回了家。
明天还有两场考试，今晚无论如何也只能临急抱佛脚了。
不过知道警察已经开始调查了，事情也算是有一个进展，凌婧宜的心也能更安稳些，就连学习好像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就这样集中精力地复习了一晚上，第二天的考试也很快就过去了。
放学前，邓枫在班上简单地叮嘱了几句，无法是说寒假的注意事项，以及让她们下周回来拿试卷看成绩。但整个六班都欢天喜地，沉浸在欢乐和闹腾之中，压根没有几个学生有心思听他说话。
“凌婧宜，你寒假要去哪里旅游吗？”朱晴兴高采烈地问她。
“呃……应该不去吧。”凌婧宜有些尴尬地笑笑，“你呢？准备去哪玩？”
“我应该回青城，我的爷爷奶奶在那边，几乎每年过年我们都会回去。”
“你们就能放松了。我的试还没考完呢……哎……”班上只有苗依依，依旧愁眉苦脸，准备着下一场国际班的考试。
“加油。等你考完试，我们再约出去吃饭看电影啊。”凌婧宜拍拍她的肩膀。
虽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
她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的事了。
-
“爸，这回电话可以还我了吧？”这一回，轮到凌婧宜朝凌寒伸出手。
一回到家，她就急不可耐地问他要手机。
“你这么着急要手机干什么？”凌寒冷冷的审视目光让凌婧宜不禁缩了缩手，“我还想看你考试成绩怎么样，再决定要不要把手机还你。”
“爸！你食言！”凌婧宜有些恼怒地看着他。
“好了凌寒，都考完试了，你就让孩子放松点吧。”曾萱从书房出来，帮腔道。
“你就宠着她吧。”凌寒无奈，但还是在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手机，还给了她。
曾萱看向凌婧宜，“不过最终还是要看你下周的考试成绩，不然你爸要怎么惩罚你我也帮不了你了。”
“妈……”凌婧宜双手合十，朝曾萱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还是得靠你！”
刚拿到手机，她就迫不及待地发了两条信息。
一条是问赵梓茵，调查有没有进展，另一条是问时曜，他的手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昨天时曜给自己发过信息，问她复习得怎么样。但没拿到手机，她也没有回复。
刚洗完热水澡，赵梓茵的回复信息也发来了。她说目前应该还没有什么进展，而且现在她也没有什么时间去管这件事，她爸爸生病了，她还在医院陪着。
医院……凌婧宜怔了怔，联想起近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她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你跟你爸爸去的是人民医院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
【下次换个医院，别再去人民医院了！】
【为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那些人就是从你们去人民医院的时候找上你的】
【天啊……你这么说也对，我好像确实是陪爸爸去过人民医院之后那个兼职才找到我的，当时我还纳闷为什么会来找我呢……】
凌婧宜看着手机，心底的寒意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刃，顺着后背的肌肤划过，让人毛骨悚然。
林雨凝跟赵梓茵都在永昌摄影行做兼职，两人不是同一个学校也不是同一个年龄段，彼此生活看起来也毫无交集。如果说她们俩的生活轨迹真的有什么交叉的地方，她能想到的就是这两人家里都比较缺钱，而且父母生病了，都去了人民医院医治。
会不会人民医院就是那些罪犯寻找这些女生的渠道？能去看病证明一定是着急用钱，有些家庭可能一时没有办法有那么多的钱来垫付医药费，这时候他们就出现了……以高薪兼职为由吸引这些女生去摄影行做兼职，再做出一些伤害人的事。
如果被女生们发现了，那些罪犯就拿着她们签的高额赔偿，逼迫威胁她们继续去做，最后才引发了一个个悲剧。
看来那些人手眼通天，不仅在江城三中有人，在人民医院也有他们的眼线。推出这个猜想之后，凌婧宜立马就联系高芮，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没过多久高芮就回了信息，说会去调查核实相关的情况，让她不要着急。
【这种事交给警察来调查吧，你要注意保护自己】最后，她还不忘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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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一句。
之后，凌婧宜也给林雪原发了消息，提醒他医院有问题，让他小心一点。
做完这一切，凌婧宜放下手机，顿时觉得有些疲惫。她靠着温暖的大玩偶，裹着毛毯，终于撑不住了。
她转了个身，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把手机放在一边，渐渐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迷迷糊糊地睡了多久，凌婧宜感受到手机的震动，恍恍惚惚地被吵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发现是时曜打来的电话。
她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接近11点了。时曜怎么这么晚给她打电话？
“喂？”她接通了电话，因为被吵醒，声音闷闷的。
“凌婧宜，是你吗？”
“你是谁？”凌婧宜下意识的皱眉。
电话那头是诡异的电子音，不像是人声发出来的，凌婧宜甚至无法分辨出另一边的声音到底是男是女。
她握紧手机，瞬间清醒了大半。
“你不用管我是谁。”诡异的笑声传来，“你挺聪明的嘛，能做到这种地步。你不怕死吗？”
“时曜呢？我要跟他说话！”凌婧宜一下坐起，连声音都忍不住在颤抖。
“你放心，我可以跟你保证，他现在很安全。不过嘛……只能保证现在。”混合着电子音，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再次响起，“你听着，如果你继续插手这件事，继续查下去，继续跟他来往密切……那我就让他在你面前再死一次。”
“Boom！要不就直接从高楼上面掉下来吧……反正你知道，我干得出来。”
“你疯了……你疯了！你是不是有病？”她对着电话怒吼，眼睛早已通红，“你究竟是谁？你把电话给他！”
“唔，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对方没有太大情绪的时候，电子音听起来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好像机器人在说话，“想保护你的小男朋友的话，就不要把他卷进来了。不然他又要被你害死了，啧啧。”
“你也是，自己小心点。”
“嘟——”
电话挂断之后，凌婧宜仍然握住手机很久很久。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流出，掉落在毛毯上，湮开一圈又一圈。
凌婧宜回拨电话，但是回应她的只有漫长的“嘟——”声，再也没有人接听。
她用手背擦着泪水，没想到眼睛却好像受了刺激一般，眼泪越流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她的思绪仿佛又被拽回那个世界，那个他们正要约会，但时曜突然出了车祸的世界。
那个时曜躺在冰冷解剖台的世界。
那个时曜穿着得体的西服，沉睡在花海中，永远不会睁开眼的世界……
她感觉心脏一阵悸动，连呼吸都无比难受，差点就喘不上气。
忽然，凌婧宜一阵恶心。她下床冲到垃圾桶前，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一阵干呕。
她回到这个世界明明就是想救他，不能让他再受到伤害。
她想要改写所有人的命运。
明明已经离真相和曙光那么近了，或许再加一把劲，他们就能战胜那些人渣了……
难道她要放弃前面所有走过的事吗？
凌婧宜瘫坐在地上，感觉心底传来阵阵疼痛，有恐惧，有难过，有愤怒，也有不甘，千万种情绪侵袭而来，就像巨浪顷刻间将她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