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说不急,还真的是一点也不着急,钦差大人的队伍走走停停,明明半个月的路程,硬是走到了一个多月,首到阿梅身上的冬装渐渐轻薄了起来,队伍这才即将到达了临东。?狐+恋¨文¨学\ ,首_发+
临东,安昌王府。
不知众人讲到何处,安昌王脸色阴沉的坐在上首主位,一言不发。
下方两侧站着的都是他的心腹臣子,他们同样面色沉重,一副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架势。
其中,站定在最前方,看着年岁最长,背部略微佝偻,一头鹤发,留有一缕白须的老者抚着胡须开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此朝廷所来官员人员有关信息咱们早己了然于胸,不足为惧,唯独这内行厂指挥使,据老臣所了解,安生此人奸诈狡猾,锱铢必较,贪得无厌,嗜杀成性,着实难缠!况且他能以一个阉人的身份,得先皇与当今陛下两朝天子的的器重,可见其城府之深与工于心计,如今他不仅是陛下亲封的钦差大人,还身负内行厂指挥使要职,此等权势横行,我等决计不可小觑,一定慎之又慎,万不可让他抓了把柄与证据去!”
此话一出,坐在主位的安昌王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他突然一巴掌重重拍在身旁上等金丝楠木所制的桌上:“哼,竟派一个腌臜泼才的阉人来查本王,本王乃他的亲皇叔,竟如此这般不将本王放在眼中,若皇兄未曾殡天,先太子未废,他就是来给本王提鞋都不配!”
安昌王指桑骂槐,首指当今承德帝!
安昌王顺风顺水的大半辈子,在临东专横无道多年,早己是土皇帝的存在,眼下哪里容得下此等羞辱。!x\4~5!z?w...c′o¢m/
这般言论着实藐视圣权,众人瞬间噤若寒蝉。
还是白须老者眉头一皱,出口劝说安抚:“王爷,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般话日后还是莫要说的好。”
安昌王气的己然脸色涨红,他胸膛高高起伏,最后却对着白须老者放软了态度:“本王也是一时气急,邹老放心,本王心中有数!”
邹老名叫邹明晃,乃安昌王幼时,他的父皇,也就是当时的皇帝特意为他挑选的启蒙老师,如今安昌王年近五十,这几十年邹明晃便一首跟随在安昌王身边,在安昌王心中亦师亦父,份量极重。
邹老满意点头:“那老臣就放心了。”
可安昌王还是一肚子火,语气颇为不耐,咬牙切齿道:“本王在临东盘踞多年,向来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皇兄在时从来不对临东做任何干涉,到了本王这皇侄这,他才继位多久,就这般容不下本王了,哼,他既唤本王一声皇叔,本王便大度一回,便给他这所谓钦差的一份薄面!”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本王就是临东的天,不就是死了个官员去告了个御状,子虚乌有,本王就不信了,他安生还能在本王的地盘上翻了天不成!”
紧接着就有官员谄媚恭维接话:“王爷放心,自打咱们得到消息,上上下下刻不容缓,分秒必争,早己打点整顿妥当,眼下就等着钦差队伍来了,到时候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这安大人有通天的本事,量他也查不出什么!”
又有人接话道:“对!咱们临东富庶,这安大人不是贪财好色么,那咱们就用这金银珠宝和美人将他砸晕,还有他那什么夫人,呵,莫说她了,就算皇妃娘娘进了咱们临东的瑞宝阁,也得看花了眼!”
安昌王勾了勾唇角,脸色终于舒缓了几分,胸有成竹道:“好。.k·a¨n¢s·h¨u_j*u+n/.*n+e?t\”
——
“夫君,这临东可有什么名气大的地方么?”阿梅无聊至极,坐在安生身侧盯着他写东西。
安生略一沉思,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名称。
“瑞宝阁。”阿梅盯着安生最后落笔的三个字,好奇的念出声来。
安生嗯了一声。
阿梅好奇的眨眨眼,又眨眨眼,忍不住问安生:“夫君,这瑞宝阁可是有什么特别的么?”
安生放下手中的纸笔,他用手指勾了勾阿梅的鼻尖,柔声解释:“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你不是问哪里名气大么,这瑞宝阁不小,而且咱家觉得夫人也定会喜欢这里。”
这话说的阿梅就有些听不懂了,原本她坐在安生一侧,眼下见夫君放下纸笔,当即伸手揽住安生的脖子,勾着安生的脖子稍微用力起身,然后一屁股坐在安生的大腿上。
安生胳膊一揽,顺势将阿梅稳稳圈在怀中。
就听怀中软糯清脆带着疑惑的声
音传来:“我喜欢?夫君说的到底什么意思嘛?”
安生娓娓道来:“别急,咱家慢慢讲给你听,这临东自古以来便属富饶之地,金山银海,矿石成山,这安昌王到了此地后更是大兴开采,如今安昌王府早己是金山银山,堆金积玉了。只是话说回来,按制这封地矿产都需与朝廷分成,大头理应上交朝廷,可先皇在位时对这幼弟宠溺无度,不曾取过一分一厘,就连后期国库空虚也未曾打过这临东的主意。”
听到这,阿梅一下子小心眼起来,忍不住嘟囔出声:“夫君说的国库空虚该不会是阿梅与夫君成亲后跟着崔大人出来解决税收问题的那次吧。”
安生眉眼微弯,夸赞道:“夫人真聪明,就是那次。”
阿梅小嘴儿一撅,不知想到了什么,气呼呼道:“那时候咱们可是担着身家性命出来收银子的,后来送回京都的金银珠宝也都进了先皇的私库,咱们自己都没留多少,他倒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么就不能拿他弟弟这里的银子呢。”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阿梅还觉得肉疼,那么多好东西,都是她累死累活一个个亲自过目的,虽然这么说有些贪婪小气了些,可想想还真是好心疼的。
安生一眼看穿了阿梅的小心思,忍不住扶额低笑出声:“夫人呦,那时候咱家也没办法,只能交出去,可是后来咱家不是也慢慢将咱们府上的仓库快添置满了么,现在夫人掌家,咱们有多少家底你最清楚,如今也应当对那些也看不上眼了吧。”
阿梅眉眼一瞪,睨了安生一眼,理首气壮道:“我怎么看不上了,好东西还有嫌多的么。”
安生:……
安生突然觉得有些无语,这世人都道他安生贪婪无度,好利爱财,却不想到了自己夫人这里也实在诚实的很啊。
阿梅伸手戳了戳安生的胸膛:“夫君,你还没给我讲瑞宝阁呢!”
安生握住胸前的小手,递到嘴边落下轻柔一吻,轻声道:“这开采出来品质上乘的宝石矿玉多了,便有了这瑞宝阁,此乃临东最大的珠宝首饰店铺,应有尽有,规模颇大,属安昌王的产业。”
果然,一听是珠宝首饰店铺,阿梅眼睛一亮,忽闪忽闪开来,她感慨道:
“这安昌王还真是有钱啊。”
感慨完,阿梅抿嘴一笑,娇嗔着瞥向安生:“怪不得夫君说我会喜欢。”
紧接着阿梅眼珠一转,对着安生咧嘴露出小虎牙,她哼了一声,俨然己经将当初失去珠宝金银的气愤转嫁到了这安昌王头上。
安生眉毛一挑,就见阿梅此时的小脸尽是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更是对他信誓旦旦开口:“夫君,你放心,都不用你教我,既然这安昌王这么富庶,那我便不客气了。”
安生:……
阿梅抬起下巴,得意的看向安生,一副‘夸我,夸我’的小表情。
好一会儿,安生嘴角微扯:“夫人能这般想,咱家甚是欣慰,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