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帮的历史比港岛还久,一八六六年在万安成立,社团的组织严密,等级严格,只尊一个“龙头大哥”,下分各区,各设一龙头,其下分支设“坐馆”和“揸数”,一级管一级。
进入港岛之后,分裂出多个帮派,就连现如今的一流社团新义安,也都是从潮州帮里分裂出来的。
可以这么说,港岛现如今的社团组织,至少有三分之一跟潮州帮有关系。
别看在当年雷洛在位的时候,当着几大家族的面揍过潮州粥一顿,但私底下可是花了不少代价才算把事情平掉。
虽然坡豪进去之后,潮州帮的影响力日益下降,但仍旧不是一般社团能比的。
大小马两兄弟算得上潮州帮里的老牌坐馆,这一出事,潮州粥这个龙头大哥若是不拿出点态度出来,
虽然对手是现如今威风正盛的洪兴,但蒋天生这个屌毛的态度,直接把他逼上墙角,不想打都要打了。
社团打架主要就是扫场,大傻旗下的生意也很好认,基本上是正清开头的门店,逮着砸就是。
虽然快餐店内的人不多,本来十来个人还要分两班,同一时间只有那么五六个人在店里干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扫场,根本就反抗不起来。
所以潮州帮的人一开始动手还是非常顺利,分成多个队伍,每个队伍都是几十号人去扫场,最多半小时,就能砸掉一家店。
一开始还耀武扬威的,但很快,就遭到了打击。
正清快餐店里的人虽然不多,而且基本上都是些普通人,甚至还有不少残疾人在内,但负责餐厅配送的,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打仔。
当潮州帮搞事情的消息传开,这些负责配送的机动人员很快便聚集起来,专门挑着潮州帮的队伍进行袭击。
这些平日里负责配送的外卖小哥们,基本上都是骑着摩托车,机动性极高,而且因为工作的原因,基本上都会准备一些备用汽油,这下可就好看了。
汽水瓶子灌点油,塞根布条点燃就往外扔,直接烧的对方只哇乱叫,然后慢悠悠的骑着车扬长而去。
这一操作顿时让潮州帮的人受损不少,吓得他们赶忙聚集起来,不敢再随意行动。
本来这么干下去,倒霉的一定是潮州帮,但很快这些扔燃烧瓶的车手像是收到什么指令,直接就没了动静,顺带着正清快餐店也全部关门停业。
收到消息的潮州粥,坐在堂口的龙头位上,很是不屑的说道:“判官,哼,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真踏马缩头乌龟,浪费劳资表情!”
……
这年头,吃八卦饭的人不少,江湖上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吸引到一大片人的关注。
毕竟有些人就是专门吃这碗饭的,做无本生意,到处卖消息。
差佬需要,社团也需要,就连一些八卦小报,也是这些信息中介的常客。
“听说了没有?潮州帮跟洪兴开战了,这次直接对判官下手,许多店都被砸了。”
“判官要是这么好对付,早特么就扑街了,我这边最新消息,潮州帮的人损失惨重,不少诊所和医院都满员了,全特么烧伤,真惨!”
“我这边刚得到消息,判官的手下藏起来了,潮州帮现在聚集在一起,规模已经超过两千多人,可能要搞大事,不知道下一步往哪打!”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甚至有不少的社团档口,已经开盘坐庄,赌判官和潮州帮到最后谁能赢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街面上先是传出一道消息,那就是因为潮州帮搞事情,现在给港岛供应低价物资的门店全部关门断货。
而且事发突然,南亚地区的商品一时半会也进不来,或者说进来了也没办法瞬间满足几百万人的消耗量。
这就预示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港岛的物价即将暴涨。
本来还不太信的人,当发现街面上的各种店铺开始涨价改签的时候,才发现事情有点闹大了。
中午还五文钱一餐饭,结果没到晚上,各个餐厅的价格就翻了两倍以上,这踏马已经影响到生活了,谁还能当做事不关已?
当即就有不少人聚集港府外,要求上层出来解决问题。
而且人流越聚越多,甚至有点不可控的态势。
这点就不得不承认,哪怕是殖民地,这些鬼佬不管背地里怎么样,但明面上还是很讲究民意和人权的。
没有将这些聚集的人随便定义为聚众闹事,也没随便将人定义为寻衅滋事。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给倒霉蛋砌生猪肉,也是港岛差佬自已搞的事情,老外其实根本不懂这些。
只是派出警方代表,当着现场记者和所有人的面,保证一定会快速打掉,以潮州帮为首的,扰乱市场秩序的社团分子。
差佬们的行动也是非常顺利,在热心市民的指引下,处处不落空,一抓一个准,只用了短短几个钟头的时间,不但将街面上聚众闹事的人全部抓走,连带着潮州帮内从下到上,只要是有大底身份的,基本上都被抓了个干净。
短短半天时间,潮州粥就从意气风发的社团龙头,变成阴沟里的老鼠到处躲藏。
眼见着港岛的码头、机场全部被差佬封锁,果断带着心腹躲进九龙城寨,这是港府唯一无法介入的地方。
要不说还是鬼佬守规矩,当年强行租借港岛的时候,唯独九龙城寨这个地方是个满清的军营,按律法来说属于驻外领土,并不在租借范围内。
而鬼佬硬是在长达八十多年的时间里,没有踏入九龙城寨一步,哪怕这地方明目张胆的走私贩毒,一度成为港岛的毒瘤,但仍旧遵守着当初的法律约定。
……
湾仔,红山花园。
蒋天生一脸懵逼的放下电话,自已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已经是接到的第三十二个电话了,说的都是同一个事情,都是在问他什么意思,洪兴是不是想当港岛社团的太上皇?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不过是睡了个午觉,难不成外面就变天了?
而且看这情况之后还得有电话进来,拽着电话线纠结半天,还是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