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晚拉着小元宝交代道:“哥哥过几日可是要考秀才的,要好好读书,小元宝可要乖乖的,不能闹到这么晚才回来,耽误哥哥读书。”
小元宝不开心了,他有一把了不得的木剑,正想拿给周星临炫耀,奈何宋絮晚一直拦着。
“爹爹做的木剑,送哥哥。”
宋絮晚捂着脑袋一阵神伤,她再三解释道:“那是云嬷嬷给你买的,不是爹爹做的,你爹爹在寺院里念经呢,没有给你做木剑。”
“是爹爹,是爹爹!”
小元宝明明记得,是爹爹抱着他,一点点做出来的,母亲就在旁边看着,现在就不承认了呢。
不仅母亲,连云嬷嬷和孟姑姑也说那木剑是买的,小元宝耷拉着脑袋不开心。
“我想爹爹了。”
宋絮晚叹了一口气,抱着小元宝进了东厢房。
正房里,透过一条缝隙看着这一幕的季墨阳,眼睛都有些湿润了,小元宝还记得他,小元宝嘴里的爹爹,是他。
片刻后,进了正房的宋絮晚,看到季墨阳诧异了一下,两人有两三天没见了。
她见季墨阳一脸落寞,想出声关心一下,又怕季墨阳觉得她的撒谎哄人,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两个人在一起,以前都是在说甜言蜜语,后来都在互相放狠话,如今平静之下,反而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看宋絮晚欲言又止的样子,季墨阳首先开了口:“你别担心,星临这次准备很足,考秀才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宋絮晚点头,有季墨阳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一时间两人又是无话可说,熟悉又陌生的气氛,萦绕在两人周边。
宋絮晚想着季墨阳虽然嘴上说着报复,其实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她不如放软身段,主动打破僵局。
一咬牙,她走到季墨阳身前,深吸一口气,扬着个笑脸吊上了季墨阳的脖子。
“要沐浴吗,我让丫鬟准备热水?”
听说周星临能中状元,宋絮晚才给了个笑脸,季墨阳心里很不是滋味,宋絮晚便是利用,也好歹遮掩一些,此时此举,愈发衬托的他像是一个笑话。
他低头自嘲一笑,想躲避宋絮晚的视线,不料宋絮晚半个身子都靠了上来。
之前左臂被打了一棍,此时被宋絮晚半个身子都挂左肩膀上,他痛的有些支撑不住了。
如果等下要洗澡,或者……那宋絮晚肯定会发现他浑身是伤,他艰难的抬起右胳膊,把宋絮晚的手拿下去。
“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宋絮晚尴尬又郁闷的上了床。
躺倒床上,宋絮晚看着季墨阳恨不得挂在床沿上,有些怀疑是不是她之前拒绝的太激烈,狠话放太多,季墨阳才这么保持距离。
如今季墨阳既然经常过来,虽然什么都不做,心里多少是想的吧,不然干嘛过来呢。
刚躺下,她就假装还要去更衣,然后迈过季墨阳的时候,又假装不小心,一下子扑到了季墨阳的身上。
季墨阳被压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擦了把虚汗,起身穿衣离开了。
他甚至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嘴里的血不小心溢出来。
而宋絮晚,坐在床上以为刚才只是幻觉。
坐了半夜,她才想起来,季墨阳以前说过,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干就干,让她尝尝被报复的滋味,很好,季墨阳成功报复了她。
她收起患得患失,立刻把所有精力放到周星临的考试上,生怕季墨阳报复她不解恨,这个时候去折腾周星临。
幸好,好多天季墨阳都没有出现,周星临安稳的进了考场。
季墨阳这边养了好多天,终于养好身体,交代好沈乐山就去宫里值班。
前些天,手下侍卫在季墨阳手下接连吃了暗亏,这次,副统领杨建打算自已亲自上场,找季墨阳切磋一下。
“听说季状元武功见长,皇上前儿个问起来都夸了你一番,今儿让我掌掌眼。”
说着,杨建不给季墨阳婉拒的机会,就率先开始出手。
已经打算今天就从宫里逃离的季墨阳,开始了有节奏的挨打后退,偶尔还一手,也显得力不从心。
也不过如此嘛,杨建在心里嘀咕一声,怎么他手下能接连中招呢。
他拳头舞的虎虎生风,几个回合下来,季墨阳毫无招架之力,一拳把季墨阳打到了一排器具上,挣扎着爬起来的季墨阳,外袍都被划破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杨建觉得纯打人很没有意思,打算最后一拳就收手,他等季墨阳站定,然后握拳吹了一口气,戏弄道:“看拳。”
这拳头打的又慢又无力,他想季墨阳要是躲过去,他再陪着季墨阳玩两下子。
谁知季墨阳不闪不避,结实的挨了一拳后,人再次倒在器具架子上,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杨建傻眼了,他没用力啊,刚才也都是往四肢上招呼,没怎么往肚子上和头上打,就怕打死了,皇上那里交代不过去。
周围的侍卫也没见过吐这么多血的人,纷纷围在杨建旁边小声道:“头儿,你用了几成力气,这不会出人命吧,要不要请个太医?”
杨建有些怀疑自已刚才是不是真的用力过猛。
十步开外的季墨阳,血还继续从嘴里流出来,他抬手打算擦嘴,不巧衣服挂住一把弓箭,他一个用力,衣袍再次烂了一个大口子。
“他撕自已衣服干嘛!”一个护卫不解。
明明衣服只是被挂住了,拿掉就好,季墨阳偏偏用力撕扯,几番用力撕扯之后,外袍被撕扯的稀巴烂。
雪白的中衣就露了出来,嘴里的血滴滴答答落到中衣上,大片大片的晕染开来,很快,白色的中衣上到处都是血迹,很是触目惊心。
“是他自已不经打。”杨建嘴硬道。
他现在就是心慌,也不想低头认错,或者主动请太医,就那样手足无措的,看着季墨阳摇摇晃晃的走了。
从宫里的校场,一路蹒跚到翰林院,季墨阳不停的把血迹弄得身上到处都是,他低头看了一下这幅惨状,觉得鸡杀少了,藏得鸡血好像不太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