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天罚】之下自然进化的佼佼者。
萧寂和白隐年是强,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而且齐许那边,足有八个人。
最主要的是,牧帆那几个【神翼】的成员,还在齐许手上。
按理来说,齐许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萧寂这命令下的,怎么看都很草率。
但白隐年却从不是轻易服软的性格,萧寂一句话,他便直接出了杀招,先下手为强。
密密麻麻的羽刺带着火焰直接将距离白隐年最近的女人扎成了火刺猬。
战争已然打响,齐许手下一人顿时化身一条狰狞血蛇,溃烂的皮肤滴落着汩汩腐蚀性液体。
那血蛇倒是会挑软柿子捏,张着大口便咬向了小翠。
萧寂眼疾手快,触碰到那血蛇的蛇尾,下一秒血蛇便在小翠血红瞳孔的注视下爆成了碎片。
眨眼一挥间,对方便损失了三个人。
而白隐年却明显已经开始兴奋起来,硕大的金色羽翼上,温度也在跟着飙升。
再继续坐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齐许暗骂一声晦气,猛地一拍坑洞边缘,那大坑一侧的大门便缓缓打开,一大批行尸走肉般的傀儡便冲了出来,朝地上那几个茧蛹奔去。
萧寂凤眸微眯。
这不是低级污染物。
这些东西表面上没有发生异变,只有进食本能,更像是丧尸。
如果不出意外,这就是齐许将老巢筑在这研究所的原因。
他在自已研究药剂,甚至不惜抓了幸存的活人来进行实验。
白隐年也看见这一幕人也炸了,尖锐的羽刺扎进齐许那两位已经没了气息的同伙胸膛。
须臾之间,羽翼便疯长起来。
牧帆是有意识的。
只是这茧蛹特殊,被包裹在其中的人,所有的力量都像是被束缚住了。
听得见,看得见,却动弹不得。
他眼看着那些丧尸一样的东西狰狞扭曲地朝他们跑过来,心下一阵绝望。
而就在那些东西即将抵达他面前时,他却看见了一扇巨大的金色羽翼,哐的一下立在了他面前,如铜墙铁壁般,严严实实拦住了那些东西的去路。
暴怒的白隐年是让所有人光是看见都毛骨悚然的存在。
但齐许在面对这样的白隐年时,却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
萧寂余光看见了齐许的脸,心中一凛,刚想出声提醒白隐年,岩洞深处便传来了一道清晰而汹涌的潮汐翻涌声。
齐许盯着萧寂:“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真以为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他一手放在身后的岩壁上,那原本坚硬的岩壁便变得虚幻脆弱,早已堆积在岩壁后的潮水顺着各个缝隙迅速涌进来。
齐许手下一人迅速化成一滩流状物,将除了齐许之外的其他几人包裹在其中。
而齐许本人,面目也开始变得狰狞,随后竟从下颚处长出了两片腮。
潮水混杂着泥浆,很快冲破了岩壁,奔涌而出。
这就是齐许铺好的后路。
这处岩洞,没有出口。
而他的能力就是可以操控这些坚硬的岩壁熔成任何他需要的形态,在水陆两地生存。
在这深达一百五十的地下,周围全是地下水的地方,打造了这样一处看起来无懈可击的岩洞,造就了萧寂和白隐年还在研究所的错觉,让他们降低防备。
一旦事情谈崩,他便毁了这岩洞,将白隐年和萧寂永远困在这里。
萧寂开始思考。
而白隐年则撑着最后的意识,一只羽翼将坑洞中的茧蛹卷在其中,另一只羽翼迅速护住了萧寂和小翠。
他无法在这种环境之下飞行,羽翼之上的火焰已尽数熄灭,变得沉重无比。
在巨大的水流冲击下,没人还能说得出话,白隐年也不禁陷入了绝望。
他开始后悔带萧寂来这里,后悔一开始就将萧寂扯进来。
然而这种后悔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持续蔓延下去,他便察觉到周围的温度开始降低,水流也开始凝固。
萧寂抱着白隐年,按着他的头,将他的脸埋在自已颈间,周身的水,开始和白隐年分离,形成圆润光滑的空心冰球,将白隐年羽翼之下所有人包裹在冰球之内。
而在这之外,齐许几人也察觉到了异样,迅速逃离。
可惜,他们的速度太慢了。
一股粗壮的水流开始逆向流转盘旋凝聚成一条冰龙,直向着齐许几人席卷凝结而去,不过数息间,便将齐许几人冻结在了冰龙之内。
小翠瞳孔变化,那条粗壮的冰龙,便在潮水之中无声地碎成了泡沫,泯灭于这地下深处。
.........
白隐年觉得自已做了个无比漫长的梦。
画面一帧帧闪过,凌乱无比,无法拼凑。
梦里出现过几张不同的面孔,但白隐年也不知道为什么,便觉得那些不同的面孔,似乎都是同一个人。
男人前一秒走在一条小路上,路边的围墙上爬满了风车茉莉,自已似乎是坐在车里,强迫男人上车,下一秒,那男人便倒在了暴雨之中,背后插着把匕首,周围是嘈杂的脚步声和救护车的声音。
再下一秒,那男人又穿着凤冠霞帔,站在无人的风雪之中,无数鹰隼翱翔于天际。
画面一转,那男人又变成了小孩儿,手里捧着只小鸟,站在他面前,小声喊他:“小年哥哥。”
白隐年尝试让自已醒过来,却继续深陷。
血肉横飞的戏台,拥抱着他的结实怀抱,穿着长褂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手里拿着一只破旧的钱包,对他道谢。
反反复复,真实又虚幻的画面在白隐年梦境里穿插交叠。
而到了最后,所有那些不同的面孔,似乎都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于废墟之中看着他,弯腰,将他捧在手心里。
白隐年不明白那男人的体格能有多么庞大,才能将他捧在手心里。
他被困了许久,直到察觉到有人摸着他的脸,在他耳边轻声唤他:
“隐年。”
白隐年这才惊醒过来,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一头冷汗,喘着粗气,睁开眼。
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白隐年缓了许久,才偏头看向坐在床边的萧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