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无为 作品

第230章 被自己恶心到了

林知夏目光如冬月飞霜——对方分明是要强买强卖,全然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她咬着牙:“若我已为人妇呢?”

楚亦眉峰微挑,似早有预料她会如此搪塞,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这点眼力,在下还是有的。观你骨相神态,分明是云英未嫁之身。

姓名、年纪皆可虚言,至少清白......”他目光极具侵略性地扫过林知夏因羞愤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又瞥向那盒中耀眼嫁衣,“过了明晚,自然分明。”

林知夏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那份令人作呕的志在必得。

她攥紧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也明白眼下硬抗无益。

“你好好掂量掂量,此举,于你于楚某,都是不二之选。”

楚亦的语气重又恢复那副施恩般的笃定,仿佛她的屈从已是板上钉钉。

他满意地看着她脸上竭力压抑的羞怒与苍白,转身唤道:“来人。”

两名粗壮婆子从门外躬身而入。

“侍候林娘子安歇,明日吉时,万不可误。”

楚亦吩咐道,转身不再看林知夏一眼,仿佛她已是他可以随意处置的后院之物。

精致的闺房内,熏香的气息甜腻得令人窒息。

林知夏的目光冷冷扫过桌上那精致的官皮木盒。

两名婆子脸上堆着刻板的笑,她们本是蔡府的家仆。

楚亦控制了蔡府,还把她们夫人的凤冠婚服抢了过来。

二人心中不忿,言语神态间自然不见半分恭敬。

房门在身后轻轻阖上,落锁的细微“咔哒”声清晰可闻。

屋里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窗外被刻意规整过的庭院传来几声鸟鸣。

林知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厌恶和寒意。

她快速地扫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帐幔深处、多宝槅的缝隙、窗棂的暗影......

她要确认,是否有人在暗中监视。

楚亦是皇城司干事,最擅长的就是窥探监视。

在他的地盘里,任何看似无人的安逸角落都可能暗藏玄机。

林知夏确认暂时安全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江成下午去瓦桥关见钟叔,现在还未到午时,她得先找机会把消息传出去。

林知夏不停的在屋中踱步。

以楚亦谨慎的性子,就算她假意诚服,要求置办胭脂水粉,对方也不会冒险让她出门,最多让旁人代替。

不吃亏?!他真当自个是香饽饽了!

看来,跟蔡阳混久了,这盲目自信的臭毛病也沾染了几分。

他笃定自己会屈服......等等!

林知夏咻地抬头——方才被气昏了头,竟忘了细究楚亦话中的漏洞!

他刚刚说她失踪数日、家人报案、名誉尽失......

这意味着,他尚未查明她的真实身份!

只将她视为一个偶然得见、又因处境可利用而值得拿捏的棋子。

说白了,还当她是一个寻常的官宦人家的小娘子,全然不知她在汴京的所作所为。

倘若她真的去皇帝面前作证......

林知夏摇摇头,甩开这些无用的念头。

现在楚亦这份笃信,就是她唯一的突破口。

要让对方相信自己已经屈服,就得对他示弱,从而让楚亦放松警惕。

林知夏低头沉思半晌,目光落在床铺上那柔软的被褥。

她嘴角瘪了瘪,还没开始就已经开始鄙夷自己接下来的动作。

身子骤然一歪,扑倒在床塌上,抱着被子低低啜泣起来。

声音不大,却是充满了委屈,若有若无刚好能让门外的人听见。

门外的婆子的婆子听到哭声面面相觑。

而藏在房梁下的察子,听到动静后,也悄悄戳破了窗纸。

一个时辰后。

“你说她哭着睡着了?”楚亦挑眉,对察子的话半信半疑。

“似是怕人听见,埋在被子里,哭声很轻,似是咬着唇。刚刚婆子进去看了一眼,人已经睡着了,连鞋子都未及褪下。”

“那午膳也没用?”

察子颔首。

楚亦端起茶盏,唇角勾起一丝意料之中的弧度,毕竟年纪小,遭此变故,到底还是怕了。

他想了想,吩咐人做一桌席面,起身亲自前往林知夏的住处。

怎么说,都是往后半生要一起生活的人。

厢房外,两名婆子正在窃窃私语,楚亦突然出现。

二人如惊弓之鸟一般慌忙跪下,颤抖着手打开门锁。

屋里,林知夏还趴在被子上,头微微偏向右侧,露出半张脸颊。

这个姿势让她的脸向一边挤压,衬得那侧脸更加圆润粉嫩,上面还挂着泪痕。

肩膀处细微又均匀的起伏,代表着她正在熟睡。

楚亦不禁莞尔,这般模样与她平日的清冷截然不同。

蓦地,他想起前晚强占她屋子时,她在书桌上小憩,脸也是这般鼓鼓的......

楚亦轻轻拍了拍林知夏的肩膀。

不请自来擅闯闺阁,真真不是东西!

林知夏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口,面上却迷蒙睁眼。

待看清眼前之人后,她猛地惊坐起身,缩进床角。

她抿着唇,神态恹恹,似是哭得太久,没什么精神。

“饿了吧,我让他们备了些吃食。”

话落,一行下人提着食盒进来,转眼就摆了满满一桌子珍馐美味。

还真是会慷他人之慨!

“我不饿!”林知夏扭过头,肚子却叫了声。

楚亦顺势便去拉她的手。

林知夏指尖一缩,下意识避开。

楚亦眼底露出一丝不悦。

林知夏:我忍!

她立即抬眸,露出委屈又倔强的表情。

楚亦神色果然缓和下来。

或许在此之前,他看重林知夏的才智。

但当他把两人成婚一事定下来,在他心里,林知夏就成了他的附属品,下意识的会轻视对方。

林知夏垂着头,掩盖眼神里那抹厌恶,有些别扭地拿起筷子。

她知道,这勉为其难的姿态,在楚亦看来,就是自己臣服的开始。

只可惜,明日就是婚期,她不能徐徐图之了。

用过饭后,林知夏小声道:“我要沐浴。”

楚亦正欲离开,听到这话,不由得想起一事。

自他借用了对方的浴桶后,她好似就再没梳洗过。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林知夏转过头。

楚亦大笑离去。

待婆子准备好热水,林知夏将人赶出去,把屋里的烛台灭至一盏。

将烛火吹灭后,才摸黑进了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