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妥协入局
“不可能！”
齐天话音刚落，月禅便直接拒绝了。
地道权柄已经被平心抢去了三成，使得她对地道本源的掌控已不完美。
若是独属地道的鸿蒙紫气和圣位再被其他势力之人掌握，那她对地道本源的掌控隔阂将会更大。
这对她将来的谋划可是极为不利。
而且，论起洪荒大能实力高低，她也基本了解。
冥界顶尖强者并不多，冥河、孟婆、十大祖巫中的寥寥几个。
真要公平一战，鸿蒙紫气绝对会被抢走不少。
她自然不同意。
“月禅，这是天地大势，也是洪荒众生的心愿，公平竞争！”
齐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这冥界死寂的虚空中震荡开来。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沉重的鼓槌，狠狠敲在周遭亿万阴魂的心核之上。
无数游荡的幽魂瞬间凝滞，连那永不停息的哀嚎也仿佛被冻住，整个冥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你看，你冥界之众都默认了！”
旁边的鸿钧见齐天一本正经胡扯，心中暗骂其无耻。
连装都不装，直接光明正大的耍手段。
太卑鄙了！
“咳咳.”，干咳一声，鸿钧紫气缭绕的道袍无风自动，也一脸正气的点了点头：
“齐天所言不错！”
月禅差点被两个无耻之人气炸。
“呵呵~”
鼻中挤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她没有争论大势，也没有说齐天鸿钧耍手段压冥界之修：
“好一个‘公平竞争’！齐天，鸿钧，尔等天道何时变得如此悲天悯人，竟肯将成圣之机拱手让人了？你们自己打什么主意，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吗？”
鸿钧闻言，面容古井无波，但周身弥漫的紫气骤然翻涌，如同压抑的雷霆：
“月禅！莫要自误！此乃定数，非你一己之私所能阻！同意公平竞争，顺应天道大势，方是你地道存续之道！”
天道意志随着他的话语陡然加重，虚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月禅脚下的道宫基石竟无声地裂开几道细微的缝隙。
“大势？”
月禅眼中厉色一闪，一股源自地脉根源的磅礴怒意轰然爆发，竟短暂地逼开了天道威压的笼罩：
“我地道之事，何时轮到天道来定‘大势’？鸿蒙紫气乃地道本源所蕴，岂容尔等染指！”
“染指？”
这时齐天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月禅，你应该是混沌生灵吧？我们还没说你随意染指洪荒世界权柄呢，你却倒打一耙，看来你还没认清现实啊。”
说着，抬脚向前一步踏出。
这一步，并非踏在虚空，而是直接踩在了冥界运转的法则节点之上！
轰——！
整个冥界剧烈地摇晃起来！
无边的阴气如怒海狂涛般翻卷倒流，十八层地狱的哀嚎汇成恐怖的声浪。
大地裂开深不见底的缝隙，喷吐出灼热的幽冥地火。
无数依附于冥界存在的小天地如同脆弱的琉璃，在恐怖的震荡中接连崩碎，化作虚无！
“你敢！”
月禅顿时大怒，直接调动地道之力。
然而，鸿钧却在这时也踏出一步，一半天道本源与齐天的共鸣，恐怖的天道威压直接降临冥界。
“噗~”
月禅如遭重击，娇躯剧震，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缕暗金色的神血。
就连周身护体的圣洁白光也明灭闪烁。
不过月禅根本没有理会自身伤势，地道之力在她体内疯狂奔涌，试图抵挡住天道威压。
然而，
齐天和鸿钧合力，而她却只能执掌地道七成，根本就挡不住，周身的地道之力不断被压迫退却。
“清醒了吗？”
齐天的声音平淡无波，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
“这洪荒，终究是力量为尊。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带着你的九道紫气，按规矩入场，争那公平之机。要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整个冥界大地：
“我们不介意让这冥界换个主人，洪荒之地当由洪荒生灵执掌，混沌生灵越界了。”
“选一个吧！”
鸿钧虽然冷眼旁观未出声，但天道本源在其掌中隐隐汇聚，形成一个微缩的、充满裁决意味的混沌漩涡。
时间仿佛凝固。
死寂笼罩着这片轮回天地。
两人的威胁，让月禅感到彻骨的寒意。
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吐出半个“不”字，这两位洪荒至强者的雷霆一击，将会彻底倾泻在她身上。
“欺人太甚！”
月禅低垂着头，黑纱遮掩了她大半的面容，只有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着她内心的屈辱、愤怒、不甘……
如同毒蛇噬咬着她的心灵。
但她却不敢再拒绝，她需要时间，需要等到师尊的意志降临这片天地！那时……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被强行压下，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寒。
月禅缓缓抬头，脸上再无一丝波澜，只剩下漠然。
“好。”
一个字，从她齿缝间艰难挤出，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百年后，混沌，地道九条鸿蒙紫气，入局！”
“很好！”
齐天根本没有在意月禅身上的彻骨杀意，脸上重新挂起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步只是幻觉：
“明智的选择。”
目光扫过下方狼藉的冥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月禅道友还是尽快梳理地脉为好，不然这轮回要是出了岔子，洪荒生灵的怨念反噬，怕是不好受。”
说完，
两道身影瞬间模糊，天道威压如潮水般退去。
而月禅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那两道恐怖的气息彻底消失在冥界之外，她才猛地抬手，狠狠抹去唇边的血迹。
漠然的眼眸深处，一点猩红如地狱业火般猛地燃起，瞬间燎原：
“齐天……鸿钧……”
低沉沙哑的声音，如同九幽刮过的阴风：
“今日之辱，他日定要尔等……千万倍偿还！待师尊降临，定将尔等……挫骨扬灰！”
就在月禅愤恨、憋屈之时，
在六道轮回通道最幽暗、最核心的深处，一个由无数轮回符文凝聚而成的光茧，正明灭不定的闪烁。
光茧之内，平心紧闭的双眸霍然睁开！
外界发生的一切，她刚才通过地道之力全都看在了眼中。
“鸿蒙紫气……天道……好一个‘公平竞争’！”
虽然如今她已不是地道代言人，甚至对月禅的恨意比齐天和鸿钧还深。
但齐天和鸿钧威压地道，也让她感受到了屈辱。
源自混沌神魔的意志在咆哮、在怒吼，催促着她冲出去！
冲出去撕碎那些践踏地道尊严的狂徒！
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然而，
理智却让平心一脸漠然，身躯盘坐一动不动。
因为，
冲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就是送死！
外界占据地道权柄七成的月禅，巴不得她主动现身，好将她吞噬。
“三道……天道、地道、人道……”
平心喃喃低语，声音森寒：
“你们……岂能真正同心？鸿蒙紫气……成圣之机……足以让任何同盟化为齑粉！”
一丝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笑意在嘴角浮现：
“争吧！抢吧！当贪婪蒙蔽理智，当三道本源因争夺而剧烈碰撞的那一刻……”
“便是本尊归来之时！月禅……还有齐天、鸿钧……你们欠地道的债，吾必亲手……一笔一笔，讨还！”
洪荒，火云洞天。
瑞霭千条，霞光万道，氤氲着人族独有的祥和与生机。
洞府深处，伏羲端坐于一方刻画着先天八卦的玉台之上，周身流淌着温润而浩大的人道气运，如江河奔涌，生生不息。
不远处女娲也在闭目静修。
“唰！”
突然，齐天与鸿钧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浮现，打破了此地的宁静祥和。
天道那特有的、凌驾于万灵之上的漠然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悄然弥漫开来。
与伏羲身上散发的人道气运无声地碰撞、摩擦，激起空间细微的涟漪。
伏羲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停下了指尖演算八卦的动作，目光如电，扫向来者。
女娲也睁开了双眸，一脸平静。
“伏羲道友，女娲道友。”
齐天直接开门见山：
“百年之后，混沌之中，开启鸿蒙紫气争夺。天道十三条、地道九条，皆已入局。今日前来，便是请你人道，也拿出那六条鸿蒙紫气，共襄盛举！让洪荒众生，凭本事、气运、毅力，争那一线成圣之机！”
“什么？这不可能！”
伏羲霍然起身！
温润的天皇之气瞬间变得凌厉如剑，整个火云洞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分。
他死死盯着齐天和鸿钧，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怒与抗拒。
“此乃大势，伏羲道友当以洪荒众生为重！”
鸿钧负手而立，紫气环绕，声音淡漠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荒谬！”
伏羲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此乃人道根基！我人族强者孱弱，混元金仙和准圣不过寥寥！而你玄门的三清、三灵神、结印等人，还有齐天你门下那些弟子……无不是顶尖强者。若按此法，我人道紫气，怕是要被瓜分殆尽！此事，我人族绝不会同意！”
伏羲语气斩钉截铁，周身人道气运翻涌，隐隐化作一条威严的五爪金龙虚影盘踞身后。
龙目怒睁，发出无声的咆哮，对抗着天道威压。
为了人族气运，为了人道根基，他不能让！
而随着伏羲话音落下，鸿钧眼神一冷。
轰——！
无声的巨响在精神层面炸开！
洞府内的空间剧烈扭曲，无数霞光瑞气被瞬间撕碎！
伏羲闷哼一声，脸色微白，脚下的玉台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隙。
身后的人道金龙虚影发出一声悲鸣，光芒瞬间黯淡了大半！
鸿钧只是身体微颤便稳住，眼神冰冷，声音如同万载寒冰：
“伏羲，莫要违逆大势！”
齐天没有开口，只是漠然的在一旁看着。
虽说他与人族牵扯不浅，算是人族圣父，但这点因果，还不足以让他放弃事关门下弟子前途，以及未来的谋划。
现在，
他不再出手，已经是给足了伏羲台阶。
对方若看不清形势，人族衰落也怪不得他了！
伏羲不知这点，见齐天和鸿钧居然如此逼迫，想要夺走属于人族的机缘，怒极之下就要调动人道本源动手。
“答应他们！”
突然，清冷传音在伏羲元神之内响起。
“什么？”
伏羲猛地看向女娲，同样元神传音，却带着难以置信：
“他们如此欺人太甚，为什么要答应？”
女娲目光平静，传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洞穿时局的冷静：
“杀机已现。若执意不允，今日火云洞，便是人道紫气尽失之时。齐天、鸿钧联手，我们挡不住！留得青山在，入局，尚有一争之力。若鸿蒙紫气被强行夺走，那人道……才是真正的根基尽毁。”
女娲的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敲在伏羲心头，让他猛然清醒。
因为事关人族兴衰，他方才心乱了！
是啊，他们挡不住！
若只是齐天，或者鸿钧一人，他凭借着人道本源，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两人联合，他根本就不是对手。
就算加上女娲也不行。
脸色变幻不定，愤怒、不甘、屈辱……种种情绪交织，最终化为一声颓然长叹。
“好！”
一个字，重若万钧，仿佛抽空了所有力气：
“人道六道鸿蒙紫气……百年后，混沌……入局。”
“善！”
鸿钧脸色缓和，看了眼齐天和女娲，身形一闪，直接消失不见。
齐天却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看向了女娲：
“女娲道友，不知如今的你，可还是当初那个造人补天的女娲？”
此话一出，火云洞内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就连原本憋愤的伏羲都是目光微闪起来。
而女娲.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几息后，齐天眼中的探究之色渐渐褪去，化为一种了然。
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追问，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明白了。”
话音落，身影便如同泡影般，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火云洞中，只留下一片沉寂。
“百年之后！混沌之中！成圣之机，设战台，开启公平比斗！凡有志者皆可参与！得鸿蒙紫气者——可成圣！”
浩大的道音响彻整个洪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