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后遗症?

三月的鲤城像一块裹着糖霜的杏仁可颂,晨光从云层缝隙里漏下来时,正给陈伟家别墅的尖顶镀上一层暖金。半山腰的草坪上,露珠在矮冬青叶片上滚成珍珠串,自动灌溉系统喷出的水雾里浮着细小的彩虹,石板路被冲刷得发亮,倒映着天边半褪的星子。

餐厅的水晶吊灯还亮着,光线下的长餐桌像一块温润的白玉。欧风琳踮脚去够餐边柜最高层的咖啡杯,珊瑚绒睡袍的流苏拖在地上,发尾沾着昨夜洗澡后的潮气,在灯光下泛着栗色光泽。陈伟趿着小熊拖鞋晃进来,头发乱得像鸟窝,眼尾还挂着睡意,却精准地从背后圈住她的腰,鼻尖蹭过她颈侧敏感的皮肤:"琳宝,今天喝手冲还是挂耳?"

"松手呀你!"欧风琳痒得缩脖子,手里的骨瓷咖啡杯叮当作响,"新到的耶加雪菲,有柑橘和茉莉花的味道呢。"她转身时,阳光恰好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她睫毛上跳跃成碎金,陈伟看得晃了神,直到楼梯拐角传来压抑的抽气声才回过神。

苏晓琴几乎是半架着吴冕夜挪下楼梯,吴冕夜右手死死按在右后腰,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每下一级台阶都要顿两秒,眉头拧成川字,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走到第三级时突然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往苏晓琴身上倾斜。

"我靠吴冕夜!"陈伟手里的牛奶盒"啪"地掉在地上,白色液体溅在米白色桌布上,"你这是让人把腰子割了还是咋地?走路跟踩钉子似的!"

张强端着煎蛋从厨房出来,见状笑得差点把盘子扣在地上,煎蛋滑到边缘又被他眼疾手快捞住:"兄弟,你这腰力不行啊,昨晚干啥去了?搬轮胎能把腰闪成这样?"他故意拖长语调,眼睛在吴冕夜和苏晓琴之间来回扫视,惹得苏晓琴脸颊飞红。

吴冕夜疼得说不出话,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去你的......"他想瞪张强,却因为腰部的刺痛而龇牙咧嘴,模样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苏晓琴扶着他在餐桌旁坐下,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从围裙口袋里掏出暖水袋塞进他手里:"先捂着,我去给你盛南瓜粥。"

樊正索端着碗粥从楼上下来,闻言凑到吴冕夜身边,镜片在灯光下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冕夜,不是我说你,上次我爸搬煤气罐都没闪腰,你这体格是不是该补补了?要不下次跟我去健身房练练核心?"

"滚蛋!"吴冕夜没好气地瞪他,腰却在这时又传来一阵钝痛,他下意识抓住苏晓琴的手,指尖的力道让她忍不住蹙起眉。欧风琳递过冲好的咖啡,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弧线滑落:"晓琴,要不今天让冕夜请假吧,我看他疼得厉害。"

"没事没事,"吴冕夜强撑着坐直,却被苏晓琴一个眼刀瞪了回去,"校医院看过了,就是肌肉拉伤,歇两天就好。"他说话时,苏晓琴正用勺子舀起南瓜粥轻轻吹着,热气氤氲在她眼睫上,像蒙了层薄雾。

陈伟掏出手机对着吴冕夜连拍几张,屏幕光映着他憋笑的脸:"这组图必须发抖音,标题就叫当代大学生的迷惑受伤行为:从猛男到病号的七十二变,配上你这表情绝了!"

"陈伟你找死!"吴冕夜作势要抢手机,腰部的疼痛却让他动作僵在半空,只能眼睁睁看着陈伟把照片设成了聊天背景。苏晓琴把吹凉的粥递到他嘴边,声音软得像:"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晨光里,几个人的笑闹声混着咖啡香和粥的甜味,在餐厅里织成一张温暖的网。吴冕夜看着苏晓琴垂眸时纤长的睫毛,突然觉得这点腰疼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尤其是当她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嘴角时,那点酥麻感顺着神经蔓延开,连带着腰上的疼痛都淡了几分。

车库里的机车群像沉睡的野兽,陈伟的杜卡迪h2C在灯光下泛着幽蓝光泽,油箱上的倒影能清晰映出人影。欧风琳跨上1390 duke时,马丁靴踩在脚蹬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戴上头盔前,特意把碎发别到耳后,动作间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

"琳宝,试试我新换的天蝎排气!"陈伟跨上h2C,右手拧动油门,引擎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声浪在车库里回荡,震得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张强已经跨上俱乐部的s1000rr,正在检查轮胎气压,头盔 visor 上贴着"秋名山车神"的贴纸。

"我说陈伟,你这h2C也太招摇了吧?"樊正索坐在极氪009的驾驶座上调试音响,廖可欣在副驾上涂着奶茶色口红,"昨天我在大学城看见你骑车,路边女生举着手机拍了一路,跟拍爱豆似的。"

"那必须的,"陈伟得意地挑眉,伸手帮欧风琳扣好头盔带子,指尖划过她下颌时故意停顿了两秒,"也不看看是谁的车。不过要说招摇,还得是我家琳宝骑1390的时候,昨天有个男生追着问我她是不是职业车手呢!"

欧风琳透过头盔面罩白他一眼,声音闷闷的:"你就吹吧。"她拧动油门,摩托车平稳滑出车库,阳光落在她身上,把骑行服的拉链照得发亮。陈伟紧随其后,两车并排驶上山道时,樱花树的枝条在风中摇曳,粉色花瓣纷纷扬扬落在油箱上。

路过一个急弯时,陈伟突然加速压弯,车身几乎贴地,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他在前方路口停下,摘下头盔冲欧风琳晃了晃:"琳宝,看见没?这才叫技术!"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嘴角的笑容却比阳光还灿烂。

"吓死我了!"欧风琳停在他身边,摘下头盔时发丝被压得有些变形,"下次不许这么玩,听见没?"她语气里带着嗔怪,眼里却满是担心。陈伟凑过去,在她嘴角偷了个香,薄荷味的牙膏气息混着海风涌进鼻腔:"知道啦,我的大小姐。"

山道上,极氪009里传来樊正索跑调的歌声:"科目三~左拐弯~打转向~"廖可欣捂着耳朵哀嚎:"求你了大哥,上次你唱这歌,我耳鸣了三天!换《花海》行不行?"

"得嘞!"樊正索切换歌曲,前奏刚响,他就跟着哼起来,"花海~被风吹过~"廖可欣无奈地摇摇头,却偷偷拿出手机录下这段"魔音贯耳"。

校门口,李行暐和钟莳梦正靠在俱乐部的哈雷边聊天。看见陈伟和欧风琳骑车过来,李行暐吹了声口哨:"我说陈大少,你这小电驴天天换着骑,不怕被交警叔叔盯上?"

"去你的,这叫生活品质!"陈伟停好车,拍了拍李行暐的肩膀,"昨晚俱乐部咋样?冕夜那小子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别提了,"钟莳梦叹了口气,顺手帮欧风琳摘下车头盔,"那祖宗搬个轮胎把腰闪了,疼得龇牙咧嘴还硬撑,跟苏晓琴打电话时声音都软了,啧啧,平时没见他这么娇弱过。"

几人说说笑笑往教学楼走,樱花树下,有女生举着手机拍陈伟的h2C,还窃窃私语:"哇,就是那个骑车超帅的学长!"陈伟听见了,故意挺了挺腰板,惹得欧风琳在一旁偷笑。

老陈的《市场营销学》课堂永远像个盲盒。陈伟刚在第二排坐下,就看见老陈夹着教案走进来,西装袖口磨得有些发亮,鼻梁上的眼镜滑到鼻尖。

"同学们好,"老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全班,"今天我们先点几个名热热身。"粉笔在黑板上"吱呀"作响,陈伟看见自己的学号时,心脏猛地一缩。

"陈伟同学,"老陈放下粉笔,手背在身后,"请阐述消费者购买决策过程的五个阶段。"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欧风琳在桌下轻轻踢了他的脚,递过一张写着要点的纸条。

陈伟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纸条:"确认问题、信息收集、方案评价、购买决策、购后行为。"老陈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回答正确。看来昨晚没只顾着研究摩托车,还是看了书的。"

全班哄堂大笑,陈伟坐下时脸颊发烫,欧风琳偷偷塞来一颗水果糖,草莓味的包装纸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他剥开糖放进嘴里,甜味还没散开,就听见老陈点了张强的名。

"张强同学,"老陈推了推眼镜,"请分析社交媒体对消费者行为的影响。"张强猛地站起来,眼神飘忽,樊正索在张强依样画葫芦说了一遍,老陈却摇摇头:"不够深入,坐下吧。"

下课后,张强拍着胸脯喘气:"吓死我了,差点就芭比Q了!"陈伟勾住他的脖子:"让你上课刷抖音,这下知道厉害了吧?"四人往食堂走时,欧风琳突然指着路边的宣传板:"你们看,学校摄影协会在办樱花展,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好啊!"廖可欣眼睛一亮,"正好我新买的裙子还没拍过照呢。"樊正索哀嚎:"又要当摄影师?上次给你拍了三百张才选出一张,我的颈椎到现在还疼呢!"

"那是你技术不行!"廖可欣白他一眼,"看看人家陈伟,给风琳拍的照片张张能当壁纸。"陈伟得意地挑眉,欧风琳却红了脸,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

下午回别墅的路上,陈伟骑着h2C载着欧风琳,海风把她的发带吹走,在空中飘成一道粉色的弧线。"琳宝,抓稳了!"陈伟加速追去,发带落在前方的草坪上,他一个漂亮的急刹,弯腰捡起发带,回头时看见欧风琳眼里闪烁的星光。

"给你。"他把发带系在她手腕上,指尖划过她皮肤时感到一阵战栗。欧风琳低头看着腕间的粉色绸带,嘴角忍不住上扬:"幼稚。"

别墅里,well l酒馆和咖啡馆正在为晚上营业做准备。陈伟系着黑色围裙站在吧台后,手里的调酒器上下翻飞,冰块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欧风琳在咖啡馆那边调试咖啡机,咖啡豆的香气混着她身上的栀子花香,在空气中弥漫。

"风琳,"廖可欣举着菜单走过来,"你看这个莓莓芝士蛋糕,要不要加上抖音上超火的爱心拉花?我刚学了个新手法。"

"好啊,"欧风琳笑着点头,"不过你上次学的小熊拉花,最后做成了歪脖子企鹅。"廖可欣作势要打她,两人笑作一团。

吴冕夜扶着腰从楼上下来,脸色比早上好了些,但走路还是小心翼翼。"冕夜,你怎么下来了?"欧风琳赶紧过去扶他,"不是让你休息吗?"

"躺了一上午,闷得慌,"吴冕夜坐在咖啡馆的沙发上,目光追着苏晓琴忙碌的身影,"晚上还要接待客人呢。"

陈伟从吧台探出头:"接待客人就算了吧,你现在这状态,往门口一站,人家还以为我们酒馆提供病号服务呢。"

"去你的陈伟!"吴冕夜没好气地说,"不就是腰闪了吗,又不是不能动。"话刚说完,苏晓琴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杯壁上贴着"趁热喝"的便利贴:"少说话,多喝热水。"

傍晚时分,一场关于头盔处理的争论在吧台前爆发。"我觉得应该挂二手平台卖掉,"陈伟擦着酒杯,"仓库里那堆旧头盔都快发霉了,换点钱买新骑行服不好吗?"

"不行!"吴冕夜立刻反驳,右手下意识按在腰上,"头盔是安全装备,二手卖给别人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我们俱乐部不能砸招牌!"

"但留着占地方啊!"张强在一旁插话,"上次我去仓库,差点被头盔堆绊倒。"

樊正索摸着下巴思考:"要不再买个货架?"

"买货架不要钱啊?"陈伟挑眉。

眼看气氛越来越紧张,欧风琳往咖啡机里倒咖啡豆的手顿了顿:"要不搞个以旧换新活动?会员拿旧头盔来,可以抵扣一部分钱换新的,这样既处理了旧头盔,又能促进新头盔销售。"

"这个主意好!"廖可欣眼睛一亮,"我昨天刷抖音,看到好多服装店都这么搞,还能涨粉呢!"

吴冕夜想了想,点点头:"这个办法可行,还能体现俱乐部的人性化服务。"陈伟见状,举起双手投降:"行吧行吧,都听你们的,谁让我家琳宝是商业小天才呢。"

欧风琳白他一眼,转身去擦咖啡机,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吧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几个人的争论声渐渐变成了笑声。

晚上,well l酒馆的霓虹亮起,暖黄色的光映在街道上。陈伟穿着黑色衬衫站在吧台后,手腕上的银表在灯光下闪烁。"帅哥,来杯今夜不回家。"一个熟客敲了敲吧台。

"好嘞,"陈伟抓起酒瓶,朗姆酒、伏特加、龙舌兰依次倒入调酒器,"不过提醒你,这酒劲大,喝完真的回不了家。"

咖啡馆那边,欧风琳正在给草莓蛋糕裱花,粉色奶油在她指尖变成精致的花朵。苏晓琴端着刚做好的草莓拿铁走过,拉花是个歪歪扭扭的爱心:"风琳你看,我学了半天就做成这样。"

"挺可爱的呀,"欧风琳笑着说,"比廖可欣上次的歪脖子企鹅强多了。"廖可欣在一旁听见,做了个鬼脸。

吴冕夜虽然还是有些行动不便,却坚持在酒馆帮忙,给客人递酒时动作慢了些,却格外细心。有客人打趣他:"小哥,你这腰是咋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苏晓琴却在一旁接话:"搬东西闪了,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

陈伟端着两杯"莫吉托"走到咖啡馆,递给欧风琳一杯:"琳宝,尝尝我新调的甜蜜暴击,加了双倍糖浆哦。"

"就知道甜我,"欧风琳接过酒杯,薄荷的清凉混着朗姆酒的微醺在舌尖散开,"对了,刚才李行暐发消息说,周末俱乐部要去海边骑行,问我们去不去。"

"去啊!"陈伟眼睛一亮,"正好试试我的h2C在海边公路的表现。"

"你就知道骑车,"欧风琳戳了戳他的额头,"到时候帮我多拍点照片。"

"遵命,我的专属模特。"陈伟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画着圈。

打烊后,几人坐在咖啡馆的沙发上休息。吴冕夜靠在苏晓琴肩上,腰已经不怎么疼了,却故意低声哼唧:"晓琴,我这腰还是有点酸。"

"谁让你不听话,不好好休息。"苏晓琴嗔怪道,却还是伸手帮他按摩后腰,指尖的力道恰到好处。吴冕夜舒服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

陈伟看着他们,突然起哄:"我说吴冕夜,你这后遗症挺严重啊,离不开人伺候了?"

"去你的,"吴冕夜睁开眼,"要说后遗症,你才是最严重的那个!"

"我?"陈伟指着自己,"我有啥后遗症?"

"你对欧风琳的宠妻后遗症啊,"吴冕夜故作严肃,"一天不宠就浑身难受,看见她就傻笑,这不是后遗症是啥?"

"就是就是,"樊正索和张强跟着起哄,"我们每天都被你们俩腻得牙酸!"

欧风琳被说得脸颊通红,轻轻捶了陈伟一下:"别听他们胡说。"陈伟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这叫宠妻成瘾症,没救了,这辈子就栽在我们家琳宝手里了。"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五个人的笑脸上。空气中还残留着咖啡和酒精的余香,混合着樱花的甜腻。所谓后遗症,或许就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久了,连争吵都带着蜜糖味,把平凡的日子过成了一首带韵脚的诗。

陈伟低头看着怀里的欧风琳,她已经睡着了,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轻轻抱起她,往楼上走去,脚步放得很轻。路过吴冕夜和苏晓琴时,看见他们也靠在一起睡着了,苏晓琴的头歪在吴冕夜肩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楼梯拐角的壁灯亮着暖光,照亮了回家的路。陈伟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孩,又看了看沙发上相依的两人,突然觉得,这样的夜晚,就算有再多的"后遗症",也都是值得珍藏的宝藏。

他轻轻关上卧室门,把欧风琳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她脸上,他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低声说:"晚安,我的女孩。"

楼下的沙发上,樊正索和廖可欣还在为明天早餐吃包子还是油条拌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整个别墅陷入沉睡,只有窗外的樱花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等待着新一天的晨光。而那些关于"后遗症"的故事,还在继续书写着属于他们的甜蜜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