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李华麟是要把局内重点攻坚小组,搞成他的一言堂吗!”
“还用自己的绩效分给学员折换,这不仅是一言堂了,还是在拉帮结派,重建四人社!”
“最重要的是,李华麟同志如此作为,业务处的几名骨干科长和赵处长,竟然完全没有否定的意思,还在公然偏袒和支持!”
“隗局,我黄翠芬是公私分明的人,这点您该清楚的。”
“纵然我来江省外贸局有些日子了,别人在身后给我起外号,叫我黄世仁,黄婆子...我都没介意过吧。”
“但今天这件事,小李同志的确犯了重大错误,且是红色错误,必须严惩,不然难以服众!”
“对了,还有业务处的几名科长兼处长赵振业,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失去了一个党员该有的觉悟,该通报批评,以儆效尤!”
临近傍晚,会议厅内的培训课程结束,黄翠芬笑脸与同学告别,转头就扎进了江省外贸局副局长隗天华办公室。
办公室内,黄翠芬那慷慨激昂的陈词,简直要把房盖都震塌了,引得走廊内路过的职工,纷纷趴门缝,驻足偷听!
办公桌后,隗副局长额头见汗,眼见黄翠芬越说越激动,都不知该怎么打断她了。
直到她吵吵嚷嚷了半个多小时,把嗓子都说哑了之后,隗副局长才摆了摆,安慰道:
“翠芬同志,关于业务处的问题呢,你找我没用啊,这事你得找孙局!”
“不过你放心,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孙局一定会秉公办理的,绝对不会徇私舞弊。”
“这样,你先找孙局去吧,我这边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不然一会下不了班了...”
“隗局,你是不是有什么顾忌,还是说业务处的某些人有什么背景,让您身为副局长,都开始学会职工踢皮球的那一套了?!”
黄翠芬拿着保温杯喝水,见自己叭叭说了一大堆,把自己都说感动了,眼前的隗天华连个屁都没有,就要推皮球,这让她极为不爽!
“没有,哪能够啊,主要是我真的很忙啊,而且业务处的事情吧,很复杂,一项都是孙局亲自主抓的。”
隗天华眼中满是无奈,很想说一句:“这局里论背景,谁背景有你大啊?!”
“你要没背景,就凭你动不动就来找我叨叨叨,我早一巴掌给你扇出去了!”
这话能说吗,明显不能说!
十几分钟后,隗天华终究是好言相劝,把黄翠芬这个皮球,踢到了孙向前的办公室。
要下班了,孙向前拎着公文包,准备锁门下班了,
这刚准备离开,就看到走廊尽头,黄翠芬从隗天华的办公室出来,正一脸严肃的向着他这边走来...
“老隗这个瘪犊子,就知道把糟烂事往我这边踢,损塞!”
眼看着黄翠芬距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孙向前拿着保温杯直奔楼梯口,
这刚下到3楼,就见黄翠芬站在3口拐角,拎着公文包,抱着肩膀,正一脸严肃的盯着他:
“孙局长,我黄翠芬是洪水猛兽吗,为什么你每次见了我,都想跑?”
“今天您晚下班一会,我要跟你反应点事,这件事关乎到咱们江省外贸局,对苏攻坚小组的稳定,马虎不得!”
...
傍晚5点,培训课程准时下课,
李华麟站在讲台旁整理文件,示意林紫嫣几人将课堂上,学员们翻译过的文件收上来。
待到会议室内的人都走光了之后,陈诗清几人立马围了上来,
“小麟麟,你今天怎么了啊,平时不是很稳重的吗,吃枪药了?!”
“黄世仁那家伙本来就是个小心眼,没事还要鼓捣点事出来呢!”
“现在你当着全处同事面前,让她下不来台,她一定恨死你了!”
“你啊你啊,真糊涂!”
“李科,陈姐说得对,有种人就好像那癞蛤蟆,你不惹它,它还要往你身上凑,你不该招惹她的!”
“嗯...师兄,我觉得师姐和思琪说得对,这个女人啊,不是好对付的主。”
李华麟收拾好了纸壳箱子,来时一个,回去变4个,很满意,闻言笑道:
“一个科长,在课堂上公开质疑处长,这是以下犯上,不把领导当盘菜!”
“赵处是我的师父,有些话师父不好说出口,我这个徒弟得替他说!”
“至于得罪不得罪的,呵,我都从第七科室被撵出来了,就算我能跟她友好相处,你们信吗?”
“哎,还是学生好忽悠啊,拿点绩效分,就让他们干完了我几天的工作,得劲!”
“李科长,出事了,黄世仁下了课,就直奔隗局长办公室了,去给你打小报告了!”
李华抱着纸壳箱子离开了会议室,准备回趟档案室,就见施芊芊喘吁吁的跑来给他报信。
林紫嫣闻言不由蹙了蹙眉,看向:“嘿,这个黄世仁,真够可以的啊!”
陈诗清抱着纸箱,闻言推了推李华麟:
“华麟,你快去找隗局解释,那家伙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别让那黄世仁给你泼脏水!”
周思琪沉默不语,只是默默接过了李华麟怀里的纸箱子...
“隗局我不熟悉,但我清楚孙局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现在一门心思给江省创外汇,准备打开贸易口岸后后大干一把,谁在这条路上给他找麻烦,那他会踢开找麻烦的人。”
“至于黄翠芬,他愿意找隗局,就让她找去,如果我现在过去,反而会让隗局认为我心虚,于我不利。”
李华麟摆了摆手,拎着公文包直奔车棚:“你们把文件归类后,就下班吧,我先走了。”
施芊芊注视着李华麟离去的背影,眼中不由浮现出崇拜之色:“师兄他,好爷们啊!”
如此花痴,换来了陈诗清,林紫嫣,周思琪的白眼...
进了车棚取了车自行车,李华麟骑着骑行车在江边绕了一圈,
看了看时间后,又拐了个弯回到了单位,直奔局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孙向前正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报纸,见李华麟敲门进屋,
不由严肃的抬了抬眼镜,假装没看见,只是轻哼了一声。
“孙局,我在香江带回两罐咖啡,拿来给您尝尝。”
李华麟敲了敲门,像是做贼似的进了屋,转身把门锁上,
笑眯眯来到孙向前的面前坐下,从公文包里拿出两罐咖啡,推了过去。
孙向前放下报纸,拿过咖啡罐打量着,留下一罐,另一罐推了回去:“那罐给老赵留着吧。”
言罢,他摘下老花镜,拿着鹿皮布擦拭着,蹙了蹙眉:“刚刚黄翠芬来我这里了,举报你在培训课堂里大搞一言堂!”
“还拿自己的绩效分分给学员们,要搞四人社那一套,对此,你有没有解释啊!”
李华麟闻言,脸上的笑容消失,变得无比严肃,连连喊冤:
“孙局,这黄翠芬就是在冤枉我,我来江省外贸局一年多,不是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您可曾见过我有啥私心?”
“关于绩效分这件事吧,我得解释一下,您看我绩效分足够今年评比了,多的那些真没啥用啊!”
“我这刚从香江回来,还没喘口气呢,桌子上就堆了十几箱子的文件没翻译。”
“我月底就要结婚了,婚假27号就开始了,我得在婚假之前把这些工作给处理完啊,不然不是耽误处里的工作进程吗!”
“我就寻思吧,反正学员们也要学俄语,不如让他们自己去翻译,那绩效分许诺,无非就是想调动一下他们的积极性罢了!”
“这样,让他们既帮我翻译了文件,又练习了口语和翻译,不是一举双得嘛。”
“就这,要是被扣上个大帽子,那我可太冤了!”
“至于什么大搞一言堂,那就更是冤枉中的冤枉了!”
“孙局,您看看那些学员,岁数大的都快赶上我爹了,我一个20岁的小年轻给他们培训,不吓唬吓唬,人家能听我的吗?”
“不听我的,培训不上心,那耽误谁的事,耽误的是攻坚小组的进程啊,这怎么还能给我扣上一个一言堂的帽子呢?!”
“我就是在狐假虎威,借了一些赵处的势,再说了,我做培训代课,就是讲师,我让学员乖乖听课,这有错吗?!”
李华麟侃侃而谈,说到动情处,还使劲揉搓着眼角,愣是挤出两滴眼泪,看得孙向前直翻白眼。
他也不打断李华麟的滔滔不绝,只是等着他废话完之后,才取出一份文件丢给李华麟:
“这是黄翠芬的检举信,我给拦下来了,要不她就送上面去了,你啊你啊,以后少惹她!”
“上面?”李华麟闻言蹙了蹙眉,拿过文件袋打开,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沉吟着点了点头:
“说实话孙局,我回来之后,看到自己被第七科室踢出来了,我挺伤心的,感觉一腔热血都喷错了地方。”
“但后来得知我提干,被分到第三科室后,我就明白了,这个黄翠芬有背景,而且背景不小。”
“孙局,今天这件事吧,倒不是我年轻气盛,沉不住气,只是她当着处里同事的面,质疑赵处,确实不该!”
“赵处是业务处的最高领导者,我们所有的工作都以他为标杆,就跟您在江省外贸局的地位一样!”
“如果这个时候有下属质疑你,还当着所有下属的面,完全不给您面子,您怎么办?!”
“您开口,容易落人口柄,您不开口,就是助长他人的歪风邪气,很容易将江省外贸局的向心力打破!”
“在这个时候,赵处的处境是跟您一样的,那我这个做副科长的,还是他徒弟,是不是要给师父找回面子?!”
“至于会不会被人嫉恨,我又不在意,我李华麟行的正走的直!”
“一心全都扑到国家的外贸事业上,连婚礼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延迟,差点被父母逐出家门,我怕别人给我穿小鞋吗?!”
“那肯定是怕的...关键不是有孙局您呢吗,只要您信我,我就依然有动力,依然有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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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向前似笑非笑地盯着李华麟拍马屁,遂沉吟了片刻,点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而且我也没怪你,你该怎么工作还怎么工作。”
“等两国口岸打开,业务处肯定是要顶到最前线的,但也不是所有的科室都上前线。”
“一些排名靠后,科室人员不全的科室,主抓内勤...”
“行了,为了等你,我到现在还没回家呢,一会老婆子又该埋怨了,你滚蛋吧。”
孙向前起身拿起了公文包,准备离去,言语中满是不满。
事实上,自打黄翠芬来找了他,孙向前就猜到了李华麟这小子肯定会坐不住,便一直在办公室里等待李华麟。
如果说业务处是江省外贸局的对苏攻坚之矛,那李华麟的作用,就是矛尖上最锋利的矛刃。
这点业务处的管理层明白,隗天华也明白,甚至江省外贸局的很多高层都明白!
当一个人真的足够优秀时,他很容易让人忽略了他的年龄,甚至是容忍一些小毛病!
人无完人,谁还没有毛病呢,只要这毛病不是原则性问题,孙向前都可以容忍!
但今天黄翠芬来无理取闹一通,真的让孙向前多了几分怒意,这娘们有点分不清李外拐了!
要不是看在这黄翠芬有背景,真想一巴掌给扇出去...
孙向前以一个局长的身份,在办公室拖延着不下班,
等待一名科长过来,还要给李华麟定心丸,这就足以代表他对李华麟的重视。
李华麟从孙向前这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自然是很开心的,
他见孙向前只拿了一罐咖啡,连忙拿起桌子上的咖啡追了上去。
“孙局,我师父不喝咖啡,我给他买茶叶了,您收着吧,这是我用带去的外汇券买的,没几个钱!”
孙向前站在门口停住了脚步,遂又皱眉看向李华麟,蹙眉道:“上午老赵来找我了,跟我谈过了龙腾商贸的事。”
“你的本意是好的,毕竟真的打通渠道,江省每年多个几百万的外汇,可以支持很多企业推进工作,也能缓解省内外汇紧缺的问题。”
“但有一点我你要你明确告诉我,你在这之间,到底充当什么身份,又拿了多少利益,不要骗我,我虽然老了,但眼里不揉沙子。”
李华麟一愣,他被孙向前盯着,不觉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犹豫了片刻道:
“您说得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帮他们牵线搭桥,自然是有获益的,不可能白干。”
“对内,一年几百万的外汇收益,这些绩效分都是挂在我身上的,我有了这些分,就可以越过资历不足的问题,凭真本事跟老员工一较高下。”
“另一方面,龙腾商贸公司的副总裁...他,他是我小说的读者,想要改编我的长篇小说末元英雄录。”
“为此他保证,如果江省可与龙腾贸易达成永久合作,他会投资给我拍电视剧,且这笔钱在国内,由我自行支配。”
话语微顿,李华麟盯着孙向前,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没有生气的模样,才继续道:
“孙局,我是这么认为的,进出口贸易可以创汇,但如果我们在省内搞出一个文化项目,一样可以为江省引来外汇源流。”
“像向山平,二龙山,帽儿山这样的荒山还未开发,若是改建成影视基地,是不是就等于废物利用了?”
“但这个前提是,省内拿不出那么多资源去开发它们,就算等到能开发了,又该哪年了?”
“现在国内影视业蓬勃发展,对应的,就会越来越需要采景地。”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把一座荒山改建成影视基地,只需要很少的投资,是不是就会引来很多影视爱好者蜂拥而至?”
“如果,外贸批文能下来,香江那边真的给我投资拍电影,我想把这笔钱拿来修建影视基地。”
“至于后续的收益,我不要,全捐给局里...”
“我的想法是,如果咱省有了自己的影视基地,就算吸收不到外汇流入,也可以吸引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瞩目。”
“只要名气打响了,还愁那些拍电影的不来租赁场地,还不愁赚不到外汇吗?”
李华麟侃侃而谈,每说一句话,都在注视着孙向前的表情,直到说完了,见孙向前还在沉默,不由蹙了蹙眉。
良久,孙向前拉开门出了屋,只留下一句话:“死心吧,这份批文,被否决了!”
李华麟闻言脸色一变,小跑着追上孙向前:“孙局,您是在怀疑我有私心吗?”
孙向前脚步微顿,继续迈着四方步下楼,却动作缓慢了下来,幽幽道:“你的想法,我大致理解了。”
“投资影视基地,利用外商的资源来借鸡下蛋,这看似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但水太深。”
“臭小子,外交面前无小事,你是一名优秀的业务代表,就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你怎么保证,这个影视基地修建完毕,外商不会借机把手伸入到滨海来,一旦伸过来,你又该怎么处理,你没资格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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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国家已经有了批文,尝试在沿海城市进行外资引进,但毕竟是尝试,后续会不会有隐患,谁又说得清?!”
“龙腾商贸以这个诱饵引你下套,明显就是心思不纯,所以这个文件,从我这里就过不了,更别提送到上面。”
出了办公楼,孙向前来到车棚,取了自己的自行车,无视李华麟那郁闷的表情,自顾自的离去。
“哎,跟这帮老顽固讲道理,任重道远呐!”
李华麟注视着孙向前的背影消失,不由唉声叹气,他听明白孙向前的意思了。
孙向前的本意是,对于李华麟引资拍电视剧也好,建影视基地也罢,他不在意。
孙向前在意的是,如果这些钱引入滨海了,未来香江商人会不会借机挑事,
孙向前不敢赌,也不想赌!
可关键是,这钱如果是香江本地商会拿出来,李华麟也会犯嘀咕,可这钱是周无命的啊!
周无命,李华麟是信得过的,可这事没法跟孙向前说啊!
揉了揉脸,李华麟在车棚推了自行车,骑车回家了,这一进屋,就看到姜振国在家呢。
姜振国正在和李国忠喝茶闲聊,见李华麟回来了,便递过来车钥匙,笑道:
“华麟回来了,那个,首长想见你...”
李华麟接过车钥匙,不由蹙了蹙眉:“干爹找我?那你干嘛不把他拉来家里吃饭?!”
姜振国微微摇头,露出一丝尴尬:
“这个我不太清楚,首长只是让我来找你,具体是何事,你得亲自去问首长。”
“行吧,那我去一趟,你今晚就在家吃饭,我二姐可一直念叨着你呢!”
见姜振国说的神秘,李华麟猜测周卫国可能找自己有什么私事,不然不会把警卫员都给支走了。
他把公文包递给叶婉清,示意叶婉清帮他抄一份文件,便又离开了家。
军区大院的吉普车就停在小区里,李华麟开着车直接来到了军区大院门口,
有着军车在,执勤警卫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便放行了。
一路上,李华麟打量着军区大院里的独栋小楼,这些都是早些年老毛子留下的,一个比一个有年头。
周卫国以前的房子早就没了,现在住的二层小楼是苏俄风建筑,门口还带个菜园子。
李华麟将车停在了院子门口,便摁动着喇叭,不多时,周卫国穿着便衣出来开门,
李华麟本想把车开进院子的,就见周卫国拎着两瓶白酒上了车,不由纳闷道:
“干爹,咱们要出去?”
周卫国对着李华麟招了招手,李华麟立马会意的取出香烟,替周卫国点上,等待下文。
周卫国吸了一口烟,表情流露出几分愉悦,不由连连咳嗽:
“他妈的,老子打了半辈子的仗,死人堆里打过滚,现在抽根烟都要偷偷摸摸。”
“走,先去红河小区接个人。”
“红河小区?”
李华麟启动了车辆,透过后视镜瞥着周卫国美滋滋的吸烟,多了几分哭笑不得。
“干爹,你都这个岁数了,又在乡下干了那么多年农活,身体都熬坏掉了。”
“人家军医不让你抽烟,是为了你的身体好,别不领情!”
周卫国摇下了车窗,对着敬礼的门卫点了点头,感受着微风拂面,轻哼道:
“屁,人的命天注定,能活多久那是阎王爷说了算,几个小护士懂个毛线!”
“行行行,您是老太爷,您说啥是啥,行了吧,我不跟你犟!”
李华麟转动着方向盘,一路油门,半个钟头后来到了红河小区的门口,下车抽烟打量着四周。
就见远处走来一老一少,明显是奔着吉普车来的,便敲了敲窗户,等周卫国摇下车窗后问道:
“干爹,你说的是那俩人吗?”
周卫国推开车门下了车,对着中年人伸开怀抱,
那中年人看到了周卫国,顿时满脸笑意的跑了过来,给周卫国来了一个熊抱:
“哎哟我的老大哥,你这身子骨可以啊,看着比我都硬朗,咱们可好些年没见了吧,一会可得好好喝几杯。”
“臭小子,你特么轻点,我现在老胳膊老腿的,可受不了你的熊抱!”
“来,刚子,我给你介绍一下下,这是我干儿子李华麟,就是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
“哟,你小子就是李华麟啊,上次为了你,你干爹可是在电话里骂了我半个多小时不重样。”
“嗯,一表人才,老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小儿子周不同,不同啊,叫伯伯,这你是华麟哥。”
“周伯伯好,华麟哥好。”
跟着“刚子”一起来的少年,腼腆的对着周卫国行了一礼,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看着挺可爱的。
“这小子虎头虎脑的,像你年轻的时候,行了,有事上车说,老王还等着呢!”
李华麟刚子和周卫国开了车门,等待二人上车后坐到了主驾驶,就见周不同坐到了副驾驶,
便问道:“干爹,现在去哪?”
周卫国忙着跟刚子聊天,闻言道:“去淮河饭店!”
淮河饭店?
李华麟琢磨了一会,启动吉普车,时不时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后排座椅上的二人,挑了挑眉:
“刚子说他被干爹骂了半个多小时,为了我?”
“这个黑胖黑胖的家伙,不会就是滨海市的市公安局局长,周刚吧?”
“干爹管他叫刚子,他管干爹叫老大哥?”
周不同看着有十七八岁的模样,正是好动的年纪,
他摇下车窗无聊打量着外界,有一搭没一搭跟李华麟闲聊着:
“华麟哥,我听我爸说,你在江省外贸局工作,还懂三国外语,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