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想替他们开脱,为他找个替罪羊?”
“小大夫一个人赶路不容易,你若是要想趁机欺负他,也得看看我们的拳头答不答应!”
张有粱越说越起劲,他最讨厌这种得理不饶人之人,更何况还没有任何证据的怀疑。
此人一心想着泼脏水在苏夏身上,也不想想他迷晕百姓、纵火后又提醒百姓到底有什么好处?
难不成是为了戏耍大家,让大家离开客栈陪他一块睡野外?
真是可笑!
“你——”周子盛恼羞成怒,险些没有忍住。
苏夏眼眸带笑,“这位公子,你可听说过关心则乱。”
周子盛脸色大变,他察觉苏夏的怀疑,不敢再多言。
的确如张有粱所言,他想找一个替罪羔羊,原以为苏夏是一只羊,没曾想竟是一头狼,大意了。
只是此人已经发现他是客栈的幕后之人,绝不能留!
他抬眸看向季家人,这家人也总是与他作对,同样不能留!
他也不想与他们费口舌,等官兵到来后,他自有办法抓住他们。
周子盛瞪了他们几人一眼,气呼呼离开。
到底还是有百姓已经将周子盛的话听进心里去,小声嘀咕道:“客栈这么多人,偏偏就他没有中招”
“该不会真是他放的火吧?”
“可他为了什么?”
“还能为什么,定是想趁机捞些钱财。”
客栈掌柜是真坏,但此人未必就是好人。
百姓议论声不止,苏夏充耳不闻。
季家人紧皱眉头,担心还有人对苏夏不利,纷纷牵着马车转移到苏夏歇脚的位置,“恩人莫怕,不论如何,我都相信你不是坏人!”
苏夏朝着他们感激点头,“多谢!”
方才季正安与张有粱两人回怼周子盛时头头是道,是真心替她辩驳。
面对他们的无条件信任,她的确没有想到。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在乎那些狼心狗肺之人的看法?
也就是她心善,放火毁掉客栈,既报了仇,又救了些人,同时不让更多人受到伤害。
虽说有些人的行李未能及时拿走,但总比丢财又丢命强。
若她没有放火,这些人就会被客栈伙计肢解成别人的盘中餐,哪儿还有命站在这里怀疑她?
她与他们萍水相逢,只要他们不打她的主意,她没必要与他们计较。
一晃眼到了第二日,客栈大火渐停,浓烟不断,久久未散。
百姓看着已经被烧成一堆灰烬的客栈,只盼着浓烟散去,他们也好进去找一找遗留的物件。
过了晌午,官府依旧没有来人。
相比于其他人的担忧,周子盛则轻松不少,甚至还有心思暗中嘲讽苏夏和季家人。
他的打点还是有用,官府不会为了一群外乡人为难他们。
等他的人到了之后,这些人只能任凭他宰割!
他目光紧紧盯着苏夏,此人是大夫,也许是唯一一个没有中迷烟的人,说不定就是他故意纵火提醒百姓!
他让自己损失惨重,无论如何,他决不能放过他!
周子盛已经开始思索要把苏夏等人做成肉饼,平息他的怒火,弥补客栈损失。
苏夏察觉他不加掩饰怨恨的目光,心道那人到底年轻气盛,若是他发现客栈已经被自己搬空又会是什么模样?
她还真是好奇极了。
众人又等了一个时辰,官府依旧没有来人。
百姓等得不耐烦,他们好不容易逃到这里,可不想再被梁国军追上。
耽搁时间越久越危险,几名百姓开口说要去客栈中寻找自己遗留的物资。
衣裳等物或许会烧成灰烬,但金银首饰不怕火,定然还在客栈废墟之中,找一找就能找到。
当有一人提出要去废墟中找属于自己的财物时,其他人也不甘落后。
银子可没有署名,万一被别人捡走,他们有苦无处诉。
周子盛见百姓打算去扒火堆,脸色骤变,跨步上前拦住百姓,“不可!”
客栈中存了那么多金银,岂能让这些刁民进去?
百姓不明所以,但他一人可拦不住他们。
周子盛顿时急了,“官府的人未到,你们进去破坏火场,影响官府破案可不行。”
百姓可不会听从他的劝说,他们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官兵,可见官兵不会来。
与其寄希望在官兵身上,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拿回属于自己的银子。
百姓争先恐后朝着废墟跑去,有的人不老实,甚至直奔客栈柜台。
“站住,你们——”
他冲上前去拦百姓,反倒被撞倒在地。
他看向苏夏等人的方向,开口质问:“你们为何不拦着他们?”
“为何要拦?”苏夏听见他理直气壮的话,疑惑道。
“火是从后院烧起来的,又不是他们放的火,他们只是想找回自己遗落的银子,又没有错!”
“你——”周子盛怒极,这臭小子故意与他作对!
苏夏冷笑一声,不理会他丑恶的嘴脸。
她巴不得百姓进去找银子。
百姓若是不进去,又怎么能发现客栈中的那些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