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毅深知,何通到底只是一枚棋子,杀了他顶多为周家解决一时祸患,消除不了季正渊的怀疑。
如今天下大乱,商和县有粮有兵,得天独厚。
他身为县令,本该审时度势,寻个合适机会向梁国或昭国投诚,为民谋福利,但季正渊却只想守着一亩三分地过安稳日子。
可他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碌碌无为。
周兴业听见这话,惊得合不拢嘴,“他可是县令”
他表情满是震惊,但眸色间的兴奋难以掩饰。
他早就看不惯季正渊,但他毕竟是县令,不是他一介商贾可得罪的,若是有人愿意帮自己,他自然乐意至极。
方明毅没有错过他眼里的兴奋,他不屑冷笑,都是恶狼,你跟我装什么绵羊?
“县令又如何?”
他反问周兴业,“你可知城内来了位大人物?”
周兴业满脸疑惑。
方明毅开口无声说了几个字,惊得周兴业说不出话。
“此话当真?”
方明毅得意点头,“纵然他是县令又如何?有那位在,季正渊也只能恭恭敬敬听从。”
他在周兴业耳边低声几句,“你且就这样办,保准能让他自身难保,再无心思对付你们。”他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仿佛下一刻就能阴谋得逞。
周兴业顿时了然,狡猾笑道:“鄙人明白。”
苏夏没能听见两人密谋之事,但能肯定的是,这两人打算利用客栈对季正渊下手。
她思来想去,怀疑他们想让何通攀咬季正渊。
但县衙守卫森严,他们为何那般确定能够见到何通?
而且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人物,竟能让一城县令恭恭敬敬听从?
她将此事暗暗记下,准备搬空周家后再将消息透露给季正安,让他们早做准备。
苏夏离开竹亭,一间接一间屋子开始搜刮。
周家实在是太大,她担心暴露,也懒得去其他人的屋子,干脆寻到周家库房,打算干一票大的。
她搭着木梯爬上屋顶,揭开瓦和椽子,大概整理出一个能允许自己通过的缝隙后,吊着一根麻绳便落在周家库房之中。
库房中放置的宝物甚多,她根本无处落脚。
苏夏一边收东西一边往下滑,甚至都不需要点灯照明,眨眼间功夫便将整个库房搬得一干二净。
周家不愧是县城数一数二的富户,库房内满是金银珠宝,随随便便一块银子都能砸断她的脚。
她收完库房,确定库房不会透光后,拿出火镰点燃火折子,在库房四周墙壁上摸索着,想看看有没有密室。
很可惜,库房内空得连老鼠都不愿意光顾,更没有所谓的密室。
她遗憾摇摇头,从空间放出几块大石头垫脚,三两下便回到房顶之上。
苏夏收完库房准备离开之时,恰好看到一个身影从竹亭的方向走出来。
那人一身常服,长得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练家子。
她看着他熟悉的身影,猜到这人就是与周家老爷密谋之人。
她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距离打量着那人的面容,将他的体型和样貌特征全部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