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有证据?”
宁司寒大步走上前,薄唇紧抿,面色如冰山一般。
天弘赶紧阿弥陀佛了一声,庄重的声音里,带有淡淡不悦。
“佛祖旨意,绝无虚假。请勿在佛前妄言,宁施主。”
宁施主?
宁是猪?
林妩差点笑出声。
但眼下不是时机,她只好低下头,看似惶恐不安地憋着。
宁夫人见大师不悦,赶紧说:
“我儿绝无佛前冒犯的意思。只是,大师,兹事体大,国公府不得不慎重处之。”
“那便一并搜搜吧。”天弘淡淡地说。
“这……”宁夫人迟疑了。
国公府出来礼佛,结果漏夜搜查,像什么话?
宁司寒亦不赞同。
他和宁国公一般,都觉得巫术都是无稽之谈,见不得有人拿此作祟。
但是,怀恨在心的怜玉,此时大喊出声:
“夫人!奴婢今日,见林妩偷偷往房里藏了东西!”
哦?
林妩挑挑眉。
宁司寒面色极冷,第一个喝道:
“哪里来的野丫头,容得你胡言乱语?”
“来人,掌嘴!”
一个婆子上前,左右开弓把怜玉打得两颊高肿。
怜玉是没机会说话了,但,宁夫人心动了。
有人指认林妩?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
她也顾不得犹豫了,假惺惺道:
“既是有人指认,那这事,也不能轻轻放下,总得查明白了。”
宁司寒拧起眉毛:
“娘,巫术完全是无稽之谈……”
“便是无稽之谈,国公府也不许有人用这做文章。”宁夫人板起脸。
“若府中真有这等心术不正的小人,怎可听之任之?”
“那也不关妩儿……林妩的事。那丫头胡乱咬人罢了。”宁司寒沉声道。
宁夫人轻笑。
“关与不关,搜搜不就知道了?”
“来人,搜林妩的房!”
宁司寒焦急,还要上前阻止。
宁夫人却在他耳边低声告诫:
“寒儿,你疯了?你忘了那林妩如今是什么人?她是你爹的女官!”
“你这般急了慌张为她申辩,叫人看在眼里,该怎么想?”
“国公府的颜面,你还要不要了!”
宁司寒的脚缓了下来,欲动不动。
宁夫人趁机软了声音,温和地劝:
“你不信任林妩么?她若没做这等事,搜搜怎么了,搜出来没有,正好可以还她清白。”
如此这般,宁司寒才勉强歇了心思。
他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斜。
搜搜妩儿也没事。
但接下来,丫鬟捧着一个托盘惊慌跑来,叫他彻底后悔了。
托盘里,赫然躺着一个扎针的娃娃。
娃娃衣服粗糙,但看制式,仍能看出是属于世子妃的款式。
最要紧的,还是那娃娃的肚子,高高隆起。
上面,正扎着一根银针!
如此骇人之物,吓得宁夫人尖叫一声,后退了两步,倒在丫鬟身上。
宁司寒也失声道:
“不可能!”
此时,怜玉好不容易挣脱了婆子,两颊肿得像偷偷往嘴里塞了大馒头。
但她双眼射出恨意,不顾嘴角破裂的疼痛,竭力嘶声喊:
“果然是林妩这贱人!难怪她去找世子妃取经文后,世子妃就犯病了!”
“原是她心思歹毒,给世子妃下了巫术!”
她这一嚷嚷,所有的信众,包括不是宁国公府的人,都听见了。
大家露出惊诧的眼神,纷纷竖起耳朵听宁国府的八卦。
可想而知,明天天一亮,大街小巷的磕牙话题,指定都是这桩丑闻。
这下,宁夫人可找到由头发作了。
“好一个贱人!本夫人一向宽容待你,不计较你蛊惑主子,恃宠而骄。”
“竟纵得你,如此胆大包天,连国公府的子嗣都敢坑害!”
“快把这黑心狠辣的捆起来,打一顿,天亮送去开封府问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