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纯就是个晦气人。
饶是赵妃这般忍耐了,听着也怒火中烧。
可是她如果在此发作起来,徐贵人定是又在圣上面前吹枕头风,不单她不好过,竞之在前朝也会遭到责难。
只能忍……
“哎呀!”
林妩端着一盅热汤,经过徐夫人旁边,“正好”被手舞足蹈的她打到手。
热汤兜头淋下。
徐夫人嗷地一声,跳了起来。
她被烫出一脸燎泡,痛得嗷嗷叫:
“你这死丫头怎么回事!合该拉出去打死!痛死我了!”
林妩惊慌失措,连忙跪下:
“娘娘恕罪!侯爷恕罪!夫人恕罪!是奴婢不好,没能及时避开夫人突然伸出来的手……”
兰陵侯噗嗤笑了。
余歌得了兰陵侯的示意,伸手去扶林妩。
“林姑娘,快起……”
结果林妩一个假动作,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放,看着兰陵侯,演得情真意切:
“侯爷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别把奴婢拉下去打死!”
余歌临危受命要演绎恶毒管家,差点没入戏。
“快起来受死吧!”他生硬地接话。
然后拉着林妩,气势汹汹地跑出去了。
林妩还不忘演戏演到底,一路呼喊:
“奴婢知错了,侯爷饶命……”
兰陵侯用拳头抵着嘴巴,假装在咳嗽。
其实已经笑得要憋不住了。
赵妃不愧是宫斗经验丰富的女人,表情就控制得好多了。
她关切万分地说:
“姨母看着伤得很重啊?”
“来人,快把姨母送回徐府去,找个大夫瞧瞧,可别耽误了。”
就这么着,纵使徐夫人百般不情愿,也被打发出去了。
侯府终于可以热热闹闹地开席了。
兰陵侯担心林妩,中途还找借口出去看了一次。
结果林妩和余歌在后头开小灶。
兰陵侯:“……余歌,你都被带坏了。”
余歌手中的鸡腿,吧嗒掉在地上。
赶紧站起来低头认错:
“侯爷,奴才以后不敢了。”
林妩则浑不在意:
“侯爷,你也坐呀,席上没吃饱吧?”
这种宴席,大概就吃个样子,谁还真的奔着吃饱了去?
兰陵侯还是主人,要左右招待,更是吃不到什么了。
这样的细微之处,她竟也注意到了。
兰陵侯的心动了一动。
“本侯忙得很,哪有空同你们玩?”
他板起脸:
“倒是你,那么闲,也不晓得给爷做些长命缕什么的。”
长命缕,即用青、赤、黄、白、黑五色彩线编成的绳子,系在手臂上,可驱除瘟病、避邪止恶,是民间喜爱的端午饰物。
他这么一提,林妩心想,坏了。
陈吉也没买啊。
看着兰陵侯热切的眼神,和装满银票的胸怀。
林妩觉得,自己还是得努力一下。
“长命缕这种人人都有的东西,配不上侯爷。”
她一边说,一边取出自己的帕子。
蹭蹭蹭在兰陵侯的手腕上,绕了一圈,然后打个大大的蝴蝶结。
“手有乾坤圈,心有千千结,方是侯爷气质。”
“这个叫,乾坤结,在遥远的南方,我的家乡,都是这样赠予他人端午祝福的。”
“侯爷,妩儿祝你,端午安康。”林妩说。
闭上眼睛就是编。
哄得兰陵侯心花怒放,笑意荡漾。
来自家乡的祝福什么的,也太美好了吧?
他心情大好,于是在怀里摸了摸,开始散发银票。
就连余歌,也沾了光,拿到几百两。
散了财就是通体舒坦,兰陵侯准备回去了,一屋子人还等着他呢。
才走了两步,林妩却跟了上来,低声道:
“侯爷,你最好提醒娘娘,娘娘宫里头,是不是用了什么不该用的香料?”
兰陵侯的脚步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