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鞅 作品
36. 陈妙筹
专横、变态、病娇、冷血……这些词是他一出生就既定好的原则程序。
或许是冰冷的工具人有了情感,有了不甘,才会有自己的穿书,那就由她,去陪着宋迎舟感受他的一生,去慢慢改变他的一生。
雪山顶倒塌的一瞬间,山脚下的人并不能完全感知,但身处顶端的人会知道,宋迎舟会知道,他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只知道那一句话让他的雪山,开始崩塌……
世人忙碌桎梏百年,难解情字谜面,殊不知“陪”字,就是谜底。
两人的谈话,以宋迎舟的仓皇离开告终,他临走时,还贴心地给沈听澜掖了被角,门楣吱嘎叫着,暴露错落无序的心跳。
沈听澜的伤口其实一点儿不疼,就是看着惊心动魄,宋端几人不知道,硬拉着她调养了好几天。
直到现在触目惊心的伤口有了愈合的倾向,她才勉强被允许下床走几步,还得是宋端寸步不离跟着才行。
而宋迎舟和商锦这几日都在外面和陈府的人交接,日日早出晚归,不见人影。
沈听澜坐在木椅上看着在前面忙活的宋端,心中划过一阵暖流,宋端拧干巾绢,站直身子望着面对面坐着的沈听澜,莞尔一笑,俏皮问道:“沈姐姐,你在想什么?”
沈听澜眨两下眼,眉眼微垂,“公主和王爷是何时认识的?”
按照她目前已知的记忆,只能窥见宋迎舟当质子前的日子,在这段期间,并没有宋端的出现,原书上对宋端的介绍颇多,童年不幸,在命运的推动下,才有了现在的美好生活,却也没有在她幼时提过宋迎舟。
只知道她与商锦的感情真的很好,少年夫妻,举案齐眉,彼此理解,互相扶持。
宋端搬着椅子,“吭哧吭哧”挪到她身边,自然而然贴近,拾起茶杯,边倒茶边说道:“我也不是什么尊贵的公主,不过命运使然罢了,我与九哥从小相识,他比我不幸的多,我就没见过谁活着比九哥还不容易的,简直就是噬着刀尖上的血爬上来的……”
她说至一半,转头看着沈听澜,后者眼神空洞,手里没有头绪地捏着桌布,她总是觉得,自从这次病后,沈听澜的精神大不如从前。
就像此刻这样,面无血色,失了神一般。
哪怕她现在已经不说话,沈听澜都是沉浸在痛苦中的模样,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彼时的沈听澜,听见宋端的话,更不愿去想当质子那几年宋迎舟的生活。
她是不是不该设下这一局,设下自己被带走的这一局,是不是不该利用他……
沈听澜蓦地一笑,明明是自己设下的局,她早想到拓跋则会看中她的体质带走她,为了推动进程,她将计就计被带走,一切都和她想象中一样。
除了宋迎舟的意料之外的反应和那段痛苦的夏日时光。
“宋端!宋端!”
商锦鲜少像这样匆忙呼喊她的名字,宋端扔下手里的东西,忙打开门,果然看见商锦大步跨上台阶,身后跟着不急不慢的宋迎舟。
几乎在她开门的一瞬间,宋迎舟就发现正对着门坐在窗边的沈听澜,她的身体还没有好,穿着和他一样月白的衣服,低着头,发丝垂落,单单露出白皙的耳尖。
他眸光轻闪,不自在扣紧手掌,一股异样的酸涩第一次没来由的从心底溢出。
自从那日之后,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单独和沈听澜在一起,今日两人去陈府打探禁毒绯红消息,刚离开时,就被陈妙筹请去自己的院中。
陈妙筹颇是头疼的样子,沈听澜被劫走,陈老爷和自己的大哥很是心慌,抓捕的人断头惨死,看守的人也无一幸免。
又没人见过沈听澜的样子,父子俩虽是找人,也没有出路,只能秘密派人搜寻。
在这寻找的日子里,宋迎舟一行人就必须把沈听澜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不成想有一个人却成了突破的关键,宋迎舟那夜在亭子中把沈听澜带走时,没注意到洞口下还有一人,那名郎中踉踉跄跄想要逃跑时,被陈老爷发现带到陈府,金钱利诱下说出了自己看到的一切。
好在洞口小,没见到宋迎舟的模样,但沈听澜的样子,他是记得清清楚楚。
陈老爷大手一挥,想到那女子受着伤,精神状态也不好,之前又被人拐骗,定不会再寻不靠谱的人家,住在客栈是最安全的选择。
于是命那名郎中跟着侍卫一间间客栈去寻,眼看着是要查到宋迎舟他们所在的地方了。
陈妙筹、商锦和宋迎舟想了许久,最后决定先将沈听澜送到离客栈最近的烟花柳巷之处,哪里有陈妙熟悉的人,等到事态安稳,再送到陈妙筹的院中静养。
陈妙筹的院子先前是他准备科举的书院,离主宅远又僻静,本就人少,现在他又沉迷酒色,更是没什么人愿意过来。
宋迎舟来不及和宋端解释,大步向前,拦腰抱起沈听澜,沈听澜正是迷茫,冷不丁被抱起来,吓得向宋迎舟胸膛缩着身子,又伸出手,抚上宋迎舟的脖颈。
外面的天还是炎热,宋迎舟的脖颈处却是一片冰凉,甚至还冒着冷汗,他在紧张,在胆怯……
宋迎舟一人想将沈听澜送出去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微微低眉,怀中人小口吸着气,面上浮着一抹粉红,自己胸口的一小片衣服被她紧紧攥在手里,有了规则不一的折痕。
想到什么,宋迎舟忽感指尖滚烫,将人稍稍离开点怀中。
一离开,目标又过大,犹豫几分,手还是稍稍用力,把人彻底塞进怀中,这突然的举动,显然是把怀里的人吓到了,头磕在他的心口处,阵阵的发麻。
“不能被发现。”
“嗯……”
鼻息之间全是男人身上的清香,沈听澜平复着错乱的呼吸,感受到男人从窗户口一跃而下,“噼里啪啦”的瓦片声,他们是踩着别人家的屋顶过去的。
最后,停下来,男人一手搂着她的腰窝,另一只手挽着她的膝弯处,见她脚尖点到地,才安安稳稳放下。
沈听澜的耳边全是女子的谈笑嬉戏声,伴随着娇声软语,好是悦耳,还没来得及抬头张望,一双手就覆在自己的眼上。
“别看……”
宋迎舟感受到怀中的女子微微抬头,长长的睫毛扑棱扇动着,引起一阵酥痒。
醉红楼的老鸨早就注意到站在门边的男人,一袭上好布料制成的月白锦衣衬得人身姿挺拔,风姿绰约的马尾高束,一脸的俊俏样。
更特别的是,这男人气质不凡,连束发的玉冠都是上好的玉石,更别说腰间那玉佩,绝非等闲之物,一看便知道是路过的富贵人家公子哥来寻欢作乐。
手一拍,谄着笑就亲自上前迎接,扇子遮着嘴说道:“公子,远道而来,我们醉红院的曲儿最是好听,您要不要找个雅间,我寻个姑娘……”
宋迎舟方将沈听澜放下,见老鸨凑上来,又忙将人往怀中带,手掌空握着女子的腰,整个身子向着女子的方向微微倾斜,支撑住她大半个重量。
跟护着狼崽一样。
“陈妙筹在何处?”他厌恶至极地皱着眉问道。
老鸨顿时喜笑颜开,手绢往宋迎舟面前一拂,也终于露出扇子下的真面目,嘴角一颗显眼的黑痣,尽显风情,“陈公子可是我们这边的常客!”
又上下扫量一番,笑得谄媚讨好,“您是陈公子的朋友?”
宋迎舟后退半步,空气中的香粉味太重,掸掸周遭的空气,微微垂头,轻声“嗯”了句,随后目光在醉红院中四处打量。
这小镇虽又穷又破,但这烟花柳巷却是别有一番洞天,上下层的小楼错落有致,楼门围着红色的帘幔,哪怕是白天,也是灯红酒绿,热闹非凡的样子。
而醉红院作为其中最为出名的一间,曲声不断,门前陈设就已经奢靡不止,酒气香浓,门前揽客的女子身形婉约,面容姣好,手捧着酒或是乐器,招手挥向路过的客人。
这女子穿的、唱的都是京城最流行的,可见这底下的人花了多少功夫调教……
老鸨见人不说话,就当是肯定了,笑得更甚,向着身侧退后一步,摇着手绢,声音甜腻:“公子请随我来!”
都知道陈妙筹是镇上最有钱有势家老爷的二儿子,每次来醉红院,出手也是阔绰的很,那这……陈公子的朋友,肯定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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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迎舟此时也不避嫌,挽着沈听澜的腰跟着老鸨走到后院,醉红院的后院是地位高的女子的住所,亭台楼阁之间种着名贵娇艳的花,廊庭玉落挂着玉色的帘子,与前院有着云泥之别。
要是有哪家公子愿意长期和姑娘作乐,便可花钱租借空余的屋子,闲来无事就可在这儿住下。
廊庭中的香味极重,沈听澜忍不住打了喷嚏,老鸨余光扫了眼,她一进来就注意到这怀中的姑娘,虽看不清容貌,但男人又护的紧,但看露出来的半截玉指,也能猜到是个娇生惯养的妙娘子。
宋迎舟感受到前面人不善的打量视线,侧目阴冷剜着老鸨,手掌又用力几分箍紧怀中人。
腰间的热意又上一层楼,沈听澜忍不住伸出指尖推了他两分,宋迎舟睥睨一眼,嘴角勾起,有意似的追着又加紧几分力道。
好脾气地垂头,瞧见怀里人耳尖都红艳欲滴后,才笑着松开她,满手温香。
“就是这里了,公子。”
地方带到,老鸨准备离开,却被宋迎舟一起推进门中,她一脸不悦,准备大喊时,看见椅子上正襟危坐的人,正是陈妙筹。
只是他手中把玩的玉符,是醉红院幕后之人的信物。
“张姨,你可认识这块玉符?”
陈妙筹来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逼的老鸨身子颤抖,低着声音应了句:“自然认识。”
沈听澜躲在宋迎舟身后,瞧见老鸨的模样,脑子一转,也就想清楚几分。
这镇子叫丰登镇,但镇不如其名,年年不丰收,好在地理位置优越,来往商贩极多,正经产业不发展,一些暗生的灰色产业就大肆扩张开来,镇上依靠农耕的百姓越来越穷,像陈府这样的依靠其他的生意的商户却越来越富有。
这陈妙筹怀着聪明装傻,一手创办了醉红院,用来打听各方的消息,也能让自己有个依靠可以在丰登镇站稳脚。
每次许是玉符面具示人,所以这老鸨才只识玉不识人。
“既然知道,就装作今天没有任何事发生过,别忘了,你的性命还在我手上。”又凑近她的耳边,低声悄悄说了这话。
原本还有所怀疑的老鸨,顿时坚定起来,音线平直:“是,陈公子。”
陈妙筹命老鸨离开后,转身就换了副面孔,笑对着宋迎舟,,又是端椅又是沏茶。
宋迎舟没有落座,护着沈听澜,目光沉沉道:“你既有如此实力,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完成这件事。”
男人眼底一片清明,凝视着面前的人,语气沉稳,似乎将面前人里里外外完全看透。
陈妙筹听完,当即跪下身,抱拳颇是为难道:“不知公子是否记得我,但我知道公子就是当朝九王,此番定是为陈府贩毒而来,我愿协助王爷弄清所有事情,只求王爷能手下留点情。”
“你这算盘倒是会打。”
自己以身入局,平时作出纨绔的样子,私下收集所有的证据,将所有的一切坦白在他的面前,最后只求一个手下留点情。
甚至是留点而不是留。
“不知这位姑娘……”
沈听澜见点到自己,从宋迎舟身后走出,上前行礼,大大方方道:“陈公子,我就是被寻找的那位。”
陈妙筹看见女子的脖颈上系着白色的布,行礼时露出的手腕伤痕累累,就知是抓她那些人的暴行所致,心中顿时愧疚,“害姑娘受伤了。”
宋迎舟一步向前,再次挡住沈听澜的身子,语气冷淡:“就照之前的安排行事,我先走了。”
转身面对面和沈听澜站着,眸光深沉如一汪深泉的水,他抿唇想了许久,还是没有说话,大步流星推门离开。
宋迎舟走后,只剩下沈听澜和陈妙筹两人,沈听澜端坐着,嘴角干巴的咧着笑,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大眼瞪小眼的尴尬。
“不知姑娘姓名?”
终于有人主动开口说话了!
“我叫沈听澜,月落星沈的沈……”
“开帘待明月,稳听波澜声。姑娘的长相,倒真让人感觉到明月皎皎。”陈妙筹送上茶,凝着她的眼睛,真诚说道。
沈听澜一阵羞赧,她没想到古人这诗手到擒来,就是夸女子的话,也是层出不穷,酸麻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