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小半天没动静,才反应过来,孩子已经上大学去了。家人拿碗筷的时候,也时常下意识把黄凤娇算进去,多数一个人。
不仅两位老人心里空落落的,就连宋耀祖也变得无精打采。平日里,宋耀祖稍微有点出格动静,小姑拿着细竹条就喊打喊骂地追上来了。
从前宋耀祖偶尔过来短住时,小姑对他都是爱搭不理,天天忙着看书学习,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
自从宋耀祖的户口迁过来后,小姑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管他越来越严格,每天都有说不完的道理、立不完的规矩,打人也越来越疼!
正因为如此,宋耀祖几天不挨打,没人敲他脑门,也没人扯他耳朵,他感觉浑身都不得劲。
宋耀祖蔫蔫儿地坐在门槛上,伸手掰开小黑闭着的眼睛,不停地絮絮叨叨:“小黑,你怎么也打蔫儿呀?是想小姑了吗?”
黄父坐在边上闷笑,转头笑瞪了小家伙一眼,低声道:“耀祖,你别吵它。小黑晚上要看家,天亮吃了早饭才能踏实睡会儿。”
宋耀祖小声“哦”了一下,收回了小手。
忽然,小家伙“坏心”渐起,趁着太爷不注意,悄悄用小手将小黑耷拉着的耳朵扶了起来,凑近道:“咦,小白回来了?”
小黑一个激灵,瞬间从地上蹦了起来,小尾巴正好甩在了宋耀祖的脸上,满脸呆愣地盯着院子门口,慢慢歪头。
出了正月后,小白就被带到了猪厂那边开始上岗。自从离开后,已经好多天没回来了。
小黑每天中午睡醒,都会出门溜达一大圈,特意绕到猪厂大门附近,远远看一看小白,被宋长武撞见过好几次了。
小黑歪着脑袋,望着大门口疑惑地看了好久,直到黄晚晴从河边洗完床单被罩回来,看着小黑傻傻站在屋檐下发呆,边晒被单边笑问道:“爸,小黑这是怎么了?它看什么呢?”
黄父无奈地转过头,看了心虚的宋耀祖一眼,闷笑道:“被忽悠了呗,以为小白真回来了。”
果然,小黑听到黄父说到“小白”这两个字,立马扭头望了过来。
黄晚晴动作愣了一下,转身看见宋耀祖目光躲闪,立马明白过来。
她想了想,麻利地晒好床单后,便朝着一大一小两个小家伙走过来。
她先在小黑身边蹲下,边抚摸它的小脑袋,边柔声解释道:“小黑,别等了,小白今后都住猪厂那边,不会回来了。它跟你一样,也要看家。”
小黑用小脑袋蹭了一下黄晚晴的手心,又轻轻地摇了摇尾巴,然后才慢吞吞找了个能晒太阳的安静位置,继续躺下酣睡。
宋耀小屁股往门槛旁边挪了又挪,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最终还是没躲过。
黄晚晴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然后弯腰朝宋耀祖伸出了手,语气稍显严厉道:“你,跟奶奶进屋。”
回到房间后,黄晚晴毫不客气地拿出了本子和铅笔,然后把小家伙抱到了特意用竹节给他加高过的椅子上:“连拼音带汉字,每个抄写十遍。”
小家伙耷拉着脑袋,端正坐着拿起了笔,乖乖认罚。
进入1878年3月,黄晚晴开始被另外一件事情牵心挂肚:大闺女黄凤仙的预产期,就在这个月的中下旬。
亲闺女生孩子和坐月子,是最需要她在身边照顾支持的时候,她必须倾尽全力。
黄晚晴为了未来照顾凤仙坐月子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不耽误自己走村串镇收鸡蛋和卖杂货的“小事业”,开始提前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