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八十米开外,甩开了身后的两名特勤人员大半截距离,林逸猛地冲进了b座大楼。
脚步一停,眼前的两部电梯。
一部停在十四楼,一部停在十一楼,全都高高挂在上方。
等那两名特勤追上来时,林逸果断下令,“你们两个,死死守住电梯!”
说完,他便转身冲进消防通道,开始向上疾行冲刺。
刹那间,猎豹之速和猛熊之力全部爆发。
林逸如风似电般飞奔,几个呼吸便抵达了五楼。
等等……
他脚步猛然一顿,眉头微皱。
若是不用电梯和楼梯,会不会有人选择别的路下楼?
林逸脸色微沉,推开了窗户探出头去,忍不住低声爆了一句粗口,“我靠!”
只见一人正握着一根绳索,在外墙边快速下滑,已然到了三楼的位置。
他一跃而出,手搭窗台,身体凌空荡出。
五六层楼的高度,这是想玩命?
要是没点保命手段,摔下去不死也残啊!
但林逸不是跳楼,是主动往下跳。
身子刚从窗口滑出,掌心立刻紧紧扣住外窗沿。
整个人悬在半空,随即便松手……
下一秒,稳稳落在四楼窗台上,双手一压,减缓速度。
接着,再次一跃。
啪!
手掌精准抓住三楼窗沿,身体轻轻一缓,再次顺势下滑。
借助一个个窗台借力,不过数息之间,林逸就如狸猫般落地无声。
林逸目光冷冽,直勾勾锁定那名利用绳索缓缓下降的男人。
那人不是宋元正,可这并不重要。
此刻,那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林逸,脸上写满震惊与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他竟真敢从五六层楼上,一跳一跳地下楼?
这种事哪是人干的!
对普通人而言当然不可能,可如果是极限运动员呢?
或者攀岩出身的人,倒也不是不能做到。
更别说有系统的加成,再加上超级运动的能力,更是不在话下。
“不跑了?”
林逸一边开口,一边慢慢走向对方。
男人二十上下年纪,中等身高,身材匀称。
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丢在人群里很难注意到的存在。
但他动作干净利索,身手矫健。
能在十几层楼上,靠一条绳索直接下滑,本身就说明问题。
除非万不得已,谁会这么铤而走险?
听到林逸逼近的声音,青年猛地转过身,想要逃窜。
脚刚刚抬起,却突然感到肩膀一沉,一只大手稳稳按住了他。
什么情况?
刚才明明隔着七八步远!
他是怎么一眨眼就到了身边?
不甘之下,他抬起手臂猛然朝后肘击。
嘭的一声响起,狠狠砸在了身后人的胸膛上。
他面露喜色,心想终于扳回一点,结果对方纹丝不动。
因为,那正是林逸的极限防御!
“反抗完了?那是不是轮到我了?”
冰冷的话语在他背后响起,带着些许嘲讽与不屑。
青年脖颈僵硬地扭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林逸那张英俊,而又冷漠的脸庞。
“呀!”
青年一声怒吼,扭腰摆胯,抡起腿来猛踢而出,直取林逸脑门。
“啪!”
林逸只是随意一步踏前,随手一捞,便将对方的脖颈牢牢抓在手中。
随即臂膀一抬,把整人都给举了起来。
紧接着用力一拉,往地面猛地一拍。
轰然作响,青年的身体仿佛破麻袋一般,被重重掼在地上,顿时尘灰飞扬。
“别挣扎了,没用的。”
林逸蹲下身,冷冷地注视着躺在地上的青年,“认识宋元正吗?”
他并未下死手,否则青年此刻早已成了一具尸体。
出手不重,也只是为了让他保持清醒。
从剧痛中缓过神来,青年脸上浮现出惊惧之色,仍挣扎着抬起手臂。
“咔嚓!”
青年的手臂断裂了。
“疼吗?”
望着惨叫不已的青年,林逸嘴角微微上扬,“我不是说过了吗?没用的。”
可惜,青年似乎根本听不懂人话。
他又举起另一只手,咔嚓一下又断了!
青年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嘶吼,林逸则站在原地冷眼旁观。
直到,两名特勤人员跑了过来。
韩伯言与谢蓝也带着大批特勤匆匆赶来,看到地上痛苦哀嚎的青年,两位组长皱起了眉头。
并非因他的惨状,而是因为他不是宋元正。
林逸连头都没有回,语气平静地开口,“没找到吧?”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苦笑着。
“应该是他故意伪装成宋元正的样子,想引我们现身。”
林逸抬手指了指地上的青年,“撬开他的嘴!”
国安的手段,懂的人都懂。
半个小时后,写字楼的一间商务套间内。
韩伯言阴沉着脸走出房间,来到坐在大厅中的林逸与谢蓝面前,低声道:“弃子!”
什么是弃子?
在关键时刻能被利用一下,一旦失去价值便立刻丢弃,还能顺带扰乱敌方视线。
这类人多是贪图金钱,为国外情报机构效命的走狗,也可以这样称呼他们为汉奸!
而这些人几乎都没什么好下场,要么终生囚禁,要么押赴刑场。
除此之外,再无第三条路。
林逸皱了皱眉,“引开我们的注意力,接应宋元正?”
谢蓝点头,“应该就是这样,常见的标准套路。”
做这种事情,五组经验丰富。
牺牲一枚弃子制造混乱,最常用的就是调虎离山之计,有时也是抛砖引玉。
能够对抗特勤的,也只有特勤。
普通的警察与武警,大多数时候根本拦不住逃逸的特勤人员。
反过来说,想要培养一名顶级特勤也不容易。
“有点不对劲。”
林逸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冷笑,“那些人为何要帮宋元正?”
“假设他们的目的,只是得到两个隐蔽所的位置,只要取得图纸自己找就是了。”
“为什么非要让宋元正去亲自找?”
“你们觉得这合理吗?”
谢蓝和韩伯言一时怔住。
是啊,的确没道理。
如果真拿到了图纸,何必冒着风险让宋元正叛逃,从而引起国安介入。
悄悄潜入,暗中查探岂不更稳妥?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林逸眼中闪过一抹寒意,“难道他们必须依靠宋元正,才能完成任务?”
为什么国外的势力,一定要动用宋元正?
林逸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换作是他掌管一个情报组织,绝不会干出如此愚蠢的事。
这岂不是等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别国大肆行动?
这纯属于自掘坟墓啊!
譬如国安方面,肯定顺着宋元正这条线深挖到底。
将隐藏在幕后的那些境外势力,斩草除根!
“除非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利用宋元正?或者说……”
林逸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恍然之色,“他始终控制着那三份图纸?”
韩伯言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我明白了。”
谢蓝眼神一亮,抢着开口道:“威胁!”
“没错,基本就是这个方向。”
林逸点头道,“那帮人拿宋元正的女儿,当筹码来要挟。”
“宋元正又何尝不能拿着图纸,反过来要挟他们。”
“若真把图纸拱手送出,那才是彻头彻尾的傻瓜。”
“就像常见的绑票案一样,在勒索成功后,绑匪往往也会撕票。”
“出于对女儿安危的顾虑,宋元正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那些人只能让宋元正,去替他们寻找目标物。”
“作为交换条件,甚至还必须加以保护。”
“不然宋元正一倒下,他们想要的东西也就永远找不到了。”
“嗯!”
韩伯言和谢蓝同时点点头,这套逻辑听上去完全成立。
换成是他们自己处在这种处境,估计也只会这样做。
不过,有一件事很遗憾。
对方用一枚弃子将他们引离原地,显然是为了趁机接走宋元正。
想必此时他们已逃出天河市,线索就此彻底中断……
“线索断了,也没关系!”
忽然,林逸露出一抹古怪神情。
谢蓝与韩伯言怔住,不明所以地望着这位小老弟。
林逸摊开双手,“第九处隐蔽所啊,那个地点是不是搞错了?”
啪!
韩伯言猛然拍了一下脑门,谢蓝也随之恍然。
刚才全想着如何追击目标,反倒把最重要的给忽略了。
“之前追踪宋元正时,我们看过一处被挖开的地方。”
“仔细检查过,并没有发现通往地下的通道。”
林逸笑眯了眼,“说明我之前的判断,其实是有误的。”
明明判断失误,还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
意味着对方同样没找对地方,他们的判断和自己差不多。
这代表着连那些敌对人员,都尚未掌握真正隐蔽所的具体位置。
那么胜负的关键,就看谁先发现那些关键地点。
对方捷足先登,国安这边就得前功尽弃。
可若是国安拔得头筹,那么倒霉的就是对方。
韩伯言与谢蓝也不是笨人,很快便理解了林逸真正的思路。
“可是……”
韩伯言面露难色,颇为无奈地说:“要从哪里开始找起?”
“没错。”
谢蓝点头附和,“这些图纸都藏了几十年,到目前为止才找到了八个地点,要说再继续挖掘新线索……”
话没说完,意思却十分明了。
几十年来多少专家都无果,现在靠他们这几个人,又能指望多大希望?
“我还不信了!”
林逸抓起旁边平板电脑,调出隐蔽所设计图,咬牙盯着屏幕。
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升腾起一股信心,因为咱有系统啊!
谢蓝和韩伯言默默离开了,没打扰正专注分析图纸的林逸。
他就像一尊雕塑般坐在原地,目光沉静如水。
一遍又一遍审视着,图纸的每一寸纹路。
揣摩图纸的笔迹线条,模仿当初画图之人的思路。
随后,将思维高速运转至极致。
一直以来,真正支撑林逸的最大凭仗,并非是系统。
而是他那堪比怪胎的大脑!
林逸眼神逐渐冷静,仿佛变了一个人,“假设我是当初那名隐蔽所的设计者!”
“不,图纸出自谁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负责实际建造。”
“那图上的日字风格强烈,极可能代表国家机关。”
“既然出现日字,那会不会还藏了个本字?”
“前八处隐蔽所布点,恰好对应日字拆分出的四个角。”
“那么接下来两个地点,是不是同样按照本字的四角分布?”
“一个字已经这般使用,那么下一个是否仍以角落为基准?”
“或许,不是外在的边角,而是字的内核?”
“本字内部两个空格区域才关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本字又可能出现在什么地方?”
“应该就在日字旁边,相邻布局!”
“结合日字地图比例推测,本字在地理上也会有相应缩放。”
“通过这两个字的关系,进一步计算彼此间的位置间距!”
“若此推理成立,那么本字那两处位置,应该是……”
林逸猛然抬头,眼底寒光一闪而逝,随即恢复明亮笑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