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儿,我才停了手,拿起手电筒一照。
虽然他被揍得鼻青脸肿,鼻血横流,可那张脸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
就是那个神似体育老师的家伙。
夏宾擦了下鼻血,吃痛着后退了两步。
“就是你一直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吧,白天也跟,晚上也跟,你到底要干什么?”汤兴业凶神恶煞地上前,一副准备把人干死的模样。
别说,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夏宾吓得一抖,抬手挡住汤兴业,嘴里忙道:“别别别,小哥你冷静点,让我说说话!”
怎么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直接打呢?
我眯了眯眼,拦了汤兴业一下,冷声问道:“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因为我觉得,你们是救星,跟着你们肯定能下车,所以……”
嘴角的伤口随着说话的动作,有些撕裂,他疼得龇牙咧嘴的,说话也含糊不清。
其实不止是他,我们伤得也不轻。
刚才虽然有余正和汤兴业帮忙按着,可我还是被他踹了几下,那一脚非常用力,我的胸口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也不知是不是肋骨断了。
“救星?什么意思?”余正疑惑道。
“我和你们一样,就是…不属于这里,我一年前准备坐火车回老家,结果误打误撞上了这趟火车,后来发现,这火车一到夜里就变得很奇怪,还永远不会停车……”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黯淡,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只不过想趁着假期回一趟老家,怎么就坐上了这么诡异的火车呢?
听到他这句话,我们不由地惊讶了一下,居然跟我们是差不多的遭遇。
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因为他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他。
“你对这趟列车了解多少,一年了,应该有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吧?”
不管真的假的,总要去验证一下。
对方大概猜到了我会这么问,毫无意外地笑了笑,接着翻找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找到的东西,对你们有没有用,这边的确有一些奇怪的地方,在白天的时候,它跟普通列车没区别,可到了晚上,列车的布局就会改变。”
这一点我们早就知道了。
见我们反应平平,他又抓了抓后脑勺,接着说。
“到了晚上,所有乘客都会变得诡异起来,可有一个不一样,那就是卖泡面、推餐车那个服务员,她叫刘美灵。”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们抬头看去。
就是用餐区附近那个笑容诡异的工作人员。
一开始夏宾以为这个工作人员也和其他人一样,可后来他发现,工作人员居然主动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夏宾连说自己想要下车,可刘美灵却道。
“抱歉先生,不到下一个停车点火车是不会停下的,距离下一个停车点光荣镇还有四十五分钟,请您回到座位耐心等待。”
可听到这话,他就快疯了。
他要去的地方根本不是光荣镇,而且这个小镇,他完全没有听说过。
他在车上已经被折磨了许久,神经都有些衰弱,以至于失控地捉住刘美灵的肩膀,大声问道:“那到长龙湖要什么时候?快告诉我!”
“先生,请您冷静……我们这趟列车不是开往长龙湖的,您是不是坐错车了?”
一瞬间,夏宾感觉天旋地转。
自己明明买的是回老家的车票,怎么终点突然就变了呢?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能询问:“那这趟列车的终点站在哪里?”
列车员笑笑,“这趟列车的终点站是大岗胜利村。”
大岗胜利村?
我和余正汤兴业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这个名字我们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还有那什么光荣镇。
名字十分中正,听起来更像是70年代那会儿的调调。
这让我想起从前老家的村名叫牛脚村,到了千禧年,才正式换了个洋气一些的名字。
“余哥,你做自媒体的,这村听过吗?”汤兴业一脸懵逼,他就更加不清楚了。
虽然余正博学多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出关于这个地方的半点信息。
“不要盲目地相信他。”我压低声音,抬手按着余正的胳膊,目光不善地看着夏宾。
这一切都是夏宾个人所言,真假尚且不清楚,被他带着走可不行。
余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冷哼一声,“哥们儿,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
夏宾哭笑不得,指了指不远处的刘美灵。
如果我们不信,可以自己过去问问。
啊这……
其实也没必要过去了吧?
没想到的是,余正站了出来,直直朝着刘美灵的方向走过去。
既然大家都怕,那他过去问问好了。
“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去。”我看了汤兴业一眼,随后追了上去。
汤兴业会意,一把抓着夏宾跟在我们后面。
夏宾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没事的响哥,就那么几步路。”
“那也不行,我可不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冒险。”
余正闻言,心中顿时涌过一丝暖流,感觉整个人都有了力量。
我们二个来到刘美灵面前,在对方询问完需要什么帮助之后,余正便问了下一站以及终点站。
对方微微一笑,黑黝黝的眼珠落到我们身上。
“我们的下一站是光荣镇,还有四十五分钟停靠,距离终点站大岗胜利村,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请你们耐心等待,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呼叫乘务员帮忙哦。”
看来夏宾真没骗人。
我们对视了一眼,看在夏宾还算是真诚的份上,勉强选择相信他,随后去用餐区找了个位置坐下,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夏宾自称自己是北方某个武术学院的老师,正好学校放假,想着回老家一趟,结果就出了这事儿。
“武术老师,那你会不会降龙十八掌,轻功水上漂啊?”汤兴业眼睛一亮,满脸的崇拜。
对方被逗笑了,摇着头道:“哈哈哈,那得要大师级别的,我只是教一些拳脚功夫的。”
原来如此。
我摸着心口暗暗龇牙,怪不得刚才那一脚那么快准狠,原来是碰上硬茬子了。
这么看来,他还是手下留情了,要是动了真功夫,我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