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柜子顶壁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线形文字,好像一条条乱爬的蚯蚓,它们诡异地扭曲着。
这些是什么?
这一瞬间,我忘记了害怕,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
印记已经干了,看得出来已经在这留了有一段时间。
刚才我只顾着看罐头,压根没有发现橱柜上方居然有这个东西。
不行,得先拍下来,发给卢老看看。
我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深吸了两口气。
随后将橱柜上的文字从头录到脚,确认录制完全之后,立马将视频发送给胖子。
可那个发送的圈圈一直转,迟迟没有发送出去。
tmd!
我心里骂了句脏话,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给我掉链子!
眼看着壁橱里越来越闷,空气越来越稀薄,窒息的感觉让我眼前发黑。
不行!
我得出去,否则我迟早要死在这里边的。
可那餐车还在外边,要是撞见小鬼推车该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伸出手去推柜门,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动,哪怕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那橱柜门就像是被焊死一样,纹丝不动。
“怎么会打不开,救命!”
“快来帮帮我,老汤,余正!夏叔!”
我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嗓子就像是被刀割一般的疼,这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缺氧了。
呼—呼—
完全没办法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肺部开始缩紧,求生的意志让我不停地抓挠橱壁。
只要把橱柜抓开,我就能呼吸了。
可不论我怎么使力,橱柜门纹丝不动,指甲深深抓进了木板里,木屑甚至刺进了我的指头。
好痛!
咚咚咚!
有没有人?
外边静悄悄的,连餐车的声音都没有了,我仿佛被与世隔绝一样。
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在这样痛苦的环境之下,我仿佛看见自己的血管因缺氧而开始暴起,血液加速流动,双眼也因充血而暴凸出来。
就在我即将昏迷之际,突然听到了汤兴业的声音。
“响子!”
壁橱的门被打开,刺眼的光亮照在我的脸上,随后,一股大力将我从壁橱里拉了出来。
眼前出现几张模糊人脸,还听见有人在不停地叫我。
我如案板上的鱼,无意识地张开嘴巴,不停呼吸新鲜空气。
冰凉的空气进入肺部的一瞬间,肺泡开始充盈,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响子,你没事吧?”汤兴业紧张地看着我,眼圈也红红的,“一个推车把你壁橱门顶上了,他奶奶的,你又不出声……要不是余哥听到你挠门,我都以为你……”
他泣不成声,赶紧擦掉眼泪,决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我慢慢恢复神智,看着众人紧张的表情,多了几分真实感。
“我没事,就是……你是说推车把我的壁橱门给顶住了?”我摸着心口,不感相信地回头看了一眼。
嚯,还真是。
那个推车上还堆满了货物,满满当当的,颇有重量。
大家都没看见它是怎么进来的,当时所有人都躲了起来,只听到推车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最后就没有了声音。
等到众人以为安全了之后,纷纷跳了出来,却发现多了一辆推车,不见我的身影。
叫了几声,也没人回答。
他们还以为我没藏在这里,就去外边找了一趟。
我听着他们的讲述,摸着脑袋,将太阳穴处凸起的血管给揉回去一些。
“我刚刚明明叫了好几声……”
“可我们什么也没听到啊,我们还在外边叫你呢。”
余正说着,和夏宾一起将我扶了起来。
看这情况,我是撞着小鬼了,差点被害死,幸好他们还算机灵。
我从旁边拉了个凳子坐下,慢慢恢复精神。
“这些痕迹是你抓的?”
汤兴业指着壁橱门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色爪痕,有些心惊地问了一句。
橱柜门上血迹斑斑,都是刚刚抓出来的痕迹。
我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指已经鲜血淋漓,指甲盖外翻,刚刚还没知觉,现在被他这么一提醒,痛感瞬间涌了上来。
嘶,疼死我了。
都说十指连心,我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余正很快反应过来,拉着我的手在水龙头处冲洗、消毒。
虽然处理得很快,可这里找不到拔刺和包扎的东西。
就在我们找东西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咚”的一声。
就像是某个老钟发出的闷响。
“哪里来的声音?”
我们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钟表,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突然,走廊过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跟着,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就要跑。
“别跑!你们怎么在这里?现在还不是吃饭时间,况且这里是仓库,别挣扎了,否则……”工作人员说着,上来就把我们给按在桌子上。
我大意了,没有闪。
“大哥,我们就是肚子饿了,所以来拿点吃的,真的,昨天我们没吃饭。”汤兴业脑子一动,惨兮兮地出声求饶。
“是啊,昨天晚上我们没吃饱,所以想多吃一点,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几个工作人员对视一眼,随后检查了一下,还真发现了不少被吃过的黄瓜胡萝卜。
看得出来是饿疯了,黄瓜都被啃到只剩一根藤。
“要罚钱也可以,真的。”夏宾叹了一口气,紧跟着从口袋里掏出两根胡萝卜。
他啥时候塞进去的?
我被他的操作惊呆了,满头的问号。
工作人员信了一半,一脸无语地将我们放开,狠狠教训了我们一顿之后,还是给了我们一些吃的。
这事情就算蒙混过去了,我们走出厨房,走在走道上,发现天已经蒙蒙亮。
“已经五点了。”余正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他皱了皱眉,看来夏宾说得没错,五点之后,所有事情开始变得正常,怪不得那些工作人员会出现。
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走道上也多了不少的乘客,有的已经开始洗漱,有的还在呼呼大睡,火车又恢复那生机盎然的模样。
我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处理好手上的伤口之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眼皮子跟着沉重起来。
等太阳出来时,我们都进入梦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