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 作品

第345章 阴桃木

等到车厢里那些事情都解决好,已经是下午了。

乘务员跑了一趟又一趟,为了维护秩序,大家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可耐不住还是有人爱看热闹,乘务员刚走,原本那些坐好的乘客又都挤到过道上,前几节车厢的人都来了。

“都回去坐好,都回自己位置上去!”

乘务员吼了两嗓子,可大家都是当耳边风,根本没用。

夏宾想要挤过去,这会儿是完全进不去了。

他不在,我们终于有了能说话的空隙,于是我们快速交换了各自的信息。

“看来和卢老说得对上了。”我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

汤兴业听得云里雾里,顿时急了,胳膊肘捅了捅我的肚子:“什么对得上,你把话说清楚,我现在急死了。”

他感觉自己就跟猴子似的,听懂了又没有完全听懂,抓耳挠腮急得慌。

瞧这小样儿。

我将二人的脑袋按下来,用仅有我们几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们说:“余正已经找到了夏叔的背包,从背包里找到了胖子提到的那些东西。”

“卢老说了,那瓶透明的水,就是阴桃木枝泡的水。”

所谓阴桃木,就是埋了横死之人的老桃树,折其枝条泡水,以毛笔蘸取,写下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将会被阴气缠绕,是献祭的步骤之一。

我们肯定被写了名字,或许…还不仅是我们。

车上那么多人,可能都是他的祭品。

汤兴业面色微微发白,他哆嗦着嘴唇,“可是…卢老不是说,用那个雄鹰血……”

“阴桃木水用来记名,雄鹰血用来画符。”我提醒道,随后看向余正,“是不是还有另外一瓶,那瓶用了多少了?”

余正略一思索,随后伸出手指,比了一个大概的用量。

看起来应该没用多少,因为我们跟罗素素盯着,他找不到机会。

卢老之前说过,再过七天,就是最好的献祭时间。

“今天……正好是第六天?”汤兴业捂着脸,语气充满绝望。

亏他还心大,觉得待一辈子也没事儿。

好家伙,原来搁这儿等着我们呢。

他顿时哭丧起脸,“那我们现在……”

我又按着他们的脑袋,低声交流了一会儿,把计划全盘托出。

两人的眼神顿时坚定了不少。

能不能离开这里,就看今晚了。

转眼的功夫,夕阳西下,乘务员推着餐车出来开始卖饭。

我们一点食欲都没有,但为了不引起怀疑,还是买了一盒带肉的。

这可是火车上最后一餐了,总不能亏待自己不是?

吃完东西,我和汤兴业一起去卫生间,夏宾和余正则是留在原地。

窗外霞光橙红透紫,看起来十分怪异。

乘客们坐在座位上,不时传来低声的交谈,孩童撒着娇,老奶奶勾毛线时还哼着歌,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惬意。

我们汤兴业对视一眼,随后一起钻进卫生间。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三十,再过十分钟,太阳就会消失。

“可以开始了。”我对汤兴业道。

他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早上剩下的朱砂手串,用一张纸铺在地上,随后拿小刀不停地刮。

朱砂珠子还没有小拇指的指甲盖大,是个体力活儿。

汤兴业一个不注意,手上一划,直接弄出个小口子。

嘶!

他倒抽一口凉气,将指头含住,放嘴里将血给吮干,又继续刮朱砂粉。

我给了他一个创可贴,生怕他又割到了。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从裤兜里掏出刚才藏好的矿泉水瓶,里头装着的是味道醇厚清香的糯米酒。

火车上酒的品种倒是蛮多。

我感叹一声,将汤兴业刮出来朱砂粉都倒入瓶子里,充分和糯米酒融合在一起。

瓶子里红色的粉末上下沉浮,我将它摇匀之后,重新装回口袋里。

再看时间,已经是七点半了。

都那么晚了,还是快点回去,也不知道余正那边好了没有。

我怕余正那边掉链子,开门之前,顺手抄起旁边的马桶撅子。

“响子啊,你说一会儿我们要是遇到什么东西,那该怎么办啊?”汤兴业不放心地在我身后问。

想到昨晚上的遭遇,他就开始害怕,那辟邪串他根本舍不得拆开。

我头也不回地说:“童子尿呗。”

“啊……”

汤兴业发出了绝望的声音,“我和倪雪已经,哎呦,怎么办?”

呵呵,你问我,我问谁?

我都懒得睬他了,此刻卫生间内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我们仿佛进了冰窖,冷得牙关打颤。

打开一条门缝,只见闪烁不定的灯光下,乘客们仿佛一具具木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在灯光的衬托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自然的幽绿寒光。

我将门又打开了一些。

吱呀——

刺耳而尖锐的开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我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还好,那些乘客都没有什么反应。

呼。

我松了一口气,带着汤兴业一前一后地走。

可就在这个时间里,我发现了一个无比恐怖的事。

那些乘客虽然人没有动,可一双眼珠却不断乱转,黑色的瞳仁整齐地往我们这边转。

靠!

我心里骂了一句,拉着汤兴业飞快地走,一点儿声音不敢发出来,快速回到了我们的车厢。

“余哥……”汤兴业悄悄叫了一声。

座位上的余正抬起头,看见我们时,松了一口气。

他旁边躺着熟睡的夏宾,哪怕余正站了起来,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余正邀功似地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瓶,“大功告成,正好晚餐吃咸了,他喝了一大半。”

“心理医生给我开的安眠药总算派上用场了。”汤兴业那叫一个得意啊,嘿嘿笑了几声。

本来这药就贵,他现在感觉好多了,可不吃又觉得可惜,毕竟是花了钱买来的。

幸好现在还能用,用到夏宾身上也不算太亏。

我有些不放心,凑近看了看,“他真的不会醒吗?”

说完用力掐了掐他的手背,扯了扯他的耳朵。

可不管我怎么用力,夏宾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和我们之前一样,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