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心腹大患

    沈安安速度极快,随手捡起地上一把弯刀,勾住了大斧头,连带着往怀中一拽。


    她这一下,用尽了力气。


    这大斧头就是对方的保命武器,丢是不会丢的。


    再者,在将领身子下倾的时候,沈安安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想要挣脱,除非别要这只手。


    他在衡量的时候,沈安安左手已经拔出了身上的刀,格挡住了北戎士兵砍下来的三把弯刀。


    她不给北戎将领犹豫的机会,左手的大刀附力滑出。


    原本是够不到北戎将领的脑袋的,但沈安安将他再一次往怀中一拉。


    北戎将领看躲不过,干脆举起大斧头要跟沈安安同归于尽。


    大斧头朝着沈安安的脑袋就劈了下来,沈安安巧妙的躲开,那大斧头擦着她的鼻尖,从她眼前落下。


    她刚一收脚,大斧头便劈在了地上,溅起来的尘土,扑满了沈安安的鞋面。


    “噗。”将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脖子被锋利的刀刃划破,鲜血顺着刀刃流下来,他也从马背上栽下来。


    沈安安握住刀柄,将还插在他脖子上的刀一抽走,血便从他的脖子上喷溅了出来。


    还热的血,灌了沈安安一领子,黏腻的难受。


    将领死了,这对任何一支军队来说,都是足以让士兵大乱阵脚的。


    不光如此,沈安安还砍掉了他们的旗帜。


    她忍着身上的伤痛,继续发起进攻。


    等扎木乃发现不对的时候,只有上百匹惊慌失措的战马跑了回来。


    而远处,他只能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一望无际的空地上,面朝他这边看过来。


    扎木乃骑在马背上,扯着马缰绳,往后挪了挪,让两个士兵,挡在了自己前面。


    忽地,那道小小的倩影旁边,又出现了一道骑在马背上的身影,他听见一道熟悉的模糊声音大喊着叫他的名字。


    “扎木乃,还不快滚过来受死,你天明爷爷来跟你讨债了。”


    声音很模糊,但扎木乃还是听清了。


    他不由得,又往后挪了挪,甚至不太想骑在马背上了。


    楚天明,他可太熟悉了。


    北戎就是被他打的一蹶不振的,不光扎木乃,北戎的一些老兵听见楚天明的声音,都要发抖。


    多年前,楚天明那不要命的一战,将他们打的再也不敢进犯了。


    多少年了,直到他们得知了楚天明卸任的消息,才敢再次进犯的。


    这楚天明也不知怎的,竟真就冷眼旁观,近来两年,北戎人才开始嚣张起来,三番五次的翻过了萧沙岭,这一次,更是将那天险据为己有。


    从再一次交战以来,扎木乃就掰着手指头在数,算到楚家军真的死绝了,他才敢贸然来犯的。


    就在这时,楚州城门上,出现了一道接一道的士兵身影。


    扎木乃又听见楚天明的声音,依旧模糊,“扎木乃,你真当我楚家军是死绝了吗?”


    “回营。”扎木乃再不犹豫,调转马头,带着自己的兵折返回了大营。


    沈安安和楚天明见状,亦是松了一口气。


    沈安安翻身骑上枭龙的背,看着扎木乃的大军愈来愈远后,才和楚天明折返回了城。


    见沈安安受伤,独孤及叫来了郎中。


    他却不让郎中碰沈安安的伤口,他要给沈安安擦洗上药。


    弯刀锋利,砍破了她身上的盔甲,鲜血从那刀缝里不停的渗出来。


    沈安安脱下了盔甲,背对着郎中坐下,脊背直挺挺的。


    她似是感觉不到疼,还在跟楚天明分析刚才北戎人的打法。


    “我听闻上一次首辅带着天罗,将他们的主力都摧毁了,扎木乃肯定被吓尿了。


    就看他敢不敢跟西越人翻脸。”楚天明处理着胳膊上的伤口,开口说着。


    虽然他几年没上过战场了,但从来落下过练功,真打起来,跟前几年没什么分别。


    “我看他怕死的很,西越人长途跋涉来了,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打道回府的。


    他们可是出动了十万人,换做是我,带着十万人浩浩荡荡的跋山涉水,最后一个痛快仗都没打就班师回朝,我是决计做不出来的。”沈安安也不管给自己处理伤口的人是谁。


    “莫说娘娘了,随便换个稍微有血性的将领,都做不出来这种事。”楚天明道。


    所以他们两人都清楚,刚才那一战,只是个开始。


    他们真正的敌人,不是北戎,而是那始终都在观望的西越。


    “这西越,是为着什么要掺和进来?”沈安安问着。


    楚天明回道:“娘娘有所不知,西越乃是夹在东大陆和西大陆之间的一个大国。


    此前一直都在西大陆开疆扩土,所以跟轩辕并无交集,且西越跟轩辕之间,又夹着北戎,所以之前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


    “可能上次一战,西越觉得再不出手,北戎就要变成轩辕的了,到时候他们直接跟轩辕接壤,便成了他们在东边的心腹大患,所以这次才会出兵帮助北戎吧。”


    “所以,这才是北戎不管如何作死,陛下都不彻底灭了他们的根本原因所在。”沈安安道。


    “对。”楚天明点头,“楚州离青州近,陛下更是修了一条官道从青州直通楚州,若是两边都对轩辕起了歹心,轩辕应对起来就难了。”


    “大晟虽被死死的压制,但终究没有彻底臣服,是个隐患;东渝被陛下灭国,表面上属于轩辕了,但难保他们不会死灰复燃。


    再加上南边镇守的又是郑扶胤,多少年过去了,水军就没出个能代替郑扶胤的人。


    京城夹在西北和西南之间,谁能睡得着觉?龙虎军一分为二,驻扎在叶州和京城,就是为了驰援京城和启西都方便。”


    沈安安听完,忽地就有些理解夜不群为何成天都喜怒无常了。


    这要是换成她,每想起,她也夜不能寐。


    “陛下还是狠啊,这都能压得住。”沈安安道。


    “他是真杀啊,你别看他好像四面楚歌,但真打起来,无论哪一方的兵马,在龙虎军面前都没有胜算。


    为啥龙虎军死死摁着就是不动?震慑四方用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可如今朝中缺武将。”


    “每年的赋税都交不起了,但每年的科考,你可曾见过有哪一年落下过?武将青黄不接,都是因为杀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