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失重摔下高台,伴随着可怕的离心力,黑夜中,她的身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跌在高台。
“嘭”一声重响。
身后的人冷漠地向下看了一眼,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高台下,云初躺在地面,她睁开眼,不知不觉,血液从额角渗出,漫进眼底,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嗓子眼像是被什么淤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坠落时,她本能的用手护住头部,接触地面时,用胳膊肘抵挡了一下,因此,她的手臂,可能是发生了骨折。
若是头朝下,恐怕早已摔得头破血流了。
距离她五米之外,停着一辆房车。
房车里,有人听到了突兀的重响,走下房车,循着声音来源看去,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倒在地上。
“老公,老公,醒醒……”女人回到房车上,推了推酣睡中的男人,“我刚听到一声重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男人从梦中苏醒,也紧忙下了房车,走到高台下,望见云初倒在血泊之中,吓得一下子瘫软在地,“血,都是血……有人从上面掉下来了……”
女人惊呼了一声:“快报警啊!”
与此同时——
小墨正在等年年从洗手间出来。
半夜,年年突然打挺似的坐了起来,说要嘘嘘,拉着小墨来陪着他来房车上洗手间。
突然——
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惊恐的呼救:“救命啊!有人摔死了!”
呼救声撕裂了夜晚营地的安宁。
所有房车都亮了灯。
小墨只感觉心中却有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心中的焦灼感愈发喷涌而出,连带着心脏莫名抽疼了起来。
他突然没命地朝着帐篷跑去,年年吓了一跳,立刻追了上去,“小墨,你要去哪儿?”
年年在身后追,而此刻,小墨却根本顾不上他,直到跑到帐篷门口,他冲进帐篷,却不见云初。
这时,年年终于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了他,“你跑什么?”
小墨道:“人呢?”
顾砚洲睡眠浅,因此,很快便听到了外面的惊动,披了件外套下了车,迎面撞上帐篷前的小墨和年年。
两个小家伙站在帐篷门口,面面相视。
年年奇怪道:“初初阿姨去哪儿了?”
小墨摇了摇头,恰好见到顾砚洲下了车,立刻跑过去:“爸爸,云初妈妈不见了。”
他环顾四周,见所有人都朝着高台走去,议论纷纷。
“天啊!怎么有个人摔下去了……”
“看不清,好像是个女人……”
“好多血啊……”
年年有些害怕,急着回去找陆玥。
初初阿姨不见了,他十分担心。
而就在此时——
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出现了。
随着血液不断逆流,小墨开始涨红了脸,感觉有些呼吸不顺畅了起来。
心跳好快,太阳穴一阵阵刺痛
他总感觉,她好像出事了。
忽而,眼看着高台边人越聚越多,他忽而头也不回地朝着人多的地方跑了过去。
年年心里“咯噔”了一下,也立刻追了上去。
两个小奶包跑到高台边,此刻,高台边站满了人,小墨和年年挤进包围圈,循着他们注视的方向,朝着高台下面望去。
云初躺在血泊中央,不省人事。
小墨吓了一跳,失声喊了一声:“云初妈妈……”
年年趴在高台上朝下望去,望见这一幕,吓得心跳骤停。
“初初阿姨!”
他声嘶力竭得喊了一声,急急忙忙沿着楼梯向高台下走去。
小墨紧跟其后。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可看到云初躺在血泊之中,他竟莫名有些不安。
而年年呢,更是恨不得飞到云初身边。
此刻,高台下,也围满了人,两个小家伙刚要冲进去,却被人拦住。
“小朋友,别过去!死人了。”一个家长好心地劝,担心年纪这么小的孩子撞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影响身心健康。
年年却挣扎着推开她,“我认识她!”
小墨也道:“她是我……她是我妈妈。”
他冲进人群,来到云初身边,看着侧躺在地上,身下的血泊越发蔓延,直到他脚下。
顾书墨一时不知所措,跪在云初身边,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不敢乱碰她。
“妈妈?妈妈你还好吗……”小墨呆呆地看着云初沾满了血的脸,无力微睁的眼睛,空洞的没有一点光,害怕得浑身发抖。
或许是被如此可怕的场景吓坏了,又或者,他还是很担心失去她的。
人群中议论纷纷。
“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了吧……这么一摔,人肯定没气了……”
“我看她好像都没有呼吸了……不会真的死了吧……”
“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太黑了,没看清脚下……”
“这里有医生吗?快来救人啊。”
“已经打救护车了,应该马上就到了。”
顾砚洲走下高台,拨开人群,一眼看到躺在血泊中央的竟是云初,脸色骤然紧绷。
“云初?”
他面色一沉,来到云初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唇息。
还有气。
“她没死。”
一旁的年年都快急哭了:“怎么办呀,初初阿姨流了好多血……”
小墨害怕地揪扯住他的衣袖:“爸爸……”
顾砚洲正预备抱起她,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冷冰冰的声音。
“别碰她!”
他回过头,便看到陆怀玉如一阵风地阔步走来,身后还跟着陆玥。
“阿初!”
陆玥一见到云初头破血流的场景,受到莫大惊吓声音都拉扯得尖锐。
陆怀玉来到云初身边,拧了拧眉,看向陆玥:“玥玥,去车上拿急救包。”
因为陆怀玉是医学专业,因此,每次家庭出行,他都会带比较俱全的急救产品。
陆玥点点头,匆匆而去,又匆匆而来。
顾砚洲审视了陆怀玉一眼。
他的眼中,是肉眼可见的担心。
在陆玥去拿急救箱的过程里,他已经检查了一边云初身上的伤势。
顾砚洲忽然制止了他:“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
他的言语中,似乎充满对他的不信任。
陆怀玉道:“顾砚洲,我是医学生。你不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