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儿,便摆出了久居上位的尊贵气场。
一时间,无人敢说话。
高楠见到他,脸上立即恭维起来:“爸……爸爸。”
他脸上哪还有方才面对商桀时趾高气昂的派头,站在高应雄面前,老老实实得像一个孩子。
高应雄斜着眼看了一眼他伸来的手,再上下打量了一眼他,见他身上沾染上了各种汤汁酱汁,狼狈不已,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我……”
“这是在干什么?举行什么聚会吗。”高应雄问。
高楠回:“我女朋友的同学会,我跟着一起来参加。”
高应雄眉头又狠狠皱了起来:“你女朋友的同学聚会?那怎么搞成这个场面?”
高楠:“有点误会,动了点手。”
高应雄:“混账!”
对于这个侄子,高应雄十分恨铁不成钢。
他弟媳对于这个儿子过分溺爱,原本,他想趁着高应雄大学毕业,想要托关系将他送去部队打磨打磨脾性。
奈何他父母不舍得。
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舍得送去部队那么苦的地方。
高应雄便也就此作罢了。
对于这个侄子,高应雄一向是严厉的,因此,即便当着众人的面,他对高楠也是严肃的脸色,不苟言笑。
高楠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况且,这件事传出去也实在丢人,于是说:“嗯……一场误会。”
“哦,这样!”高应雄沉吟一声。
他朝着高楠瞟了一眼,训斥道:“高楠,你也年纪不小了,别总想着在外面瞎胡闹!”
长辈训斥,高楠自然洋装惶恐,连连称是。
黄丽丽一听说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是高楠的爸爸,立即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提着裙摆赶了过来,走到高应雄面前,微微一笑:“高总,您好,我是高楠的女朋友,我叫黄丽丽。”
高楠却是看也不看她。
驰骋生意场这么多年,风月场上什么样的白骨精、画皮鬼没见过,只消一眼,他就能看破黄丽丽究竟是什么成分,像黄丽丽这样逮着机会就攀龙附凤的女人是见过不少的。
这样的女人,也就像他侄子这种毛头小子的年纪受这一套,血气方刚的年纪,看到女人当然没了命。
可他不一样。
因此,高应雄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
对于黄丽丽的巴结,自然不闻不问,恍若当她是空气一样不存在。
一时间,黄丽丽面上难掩尴尬。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高应雄甩以冷脸,自然有些难下台阶了
高楠连忙转过身介绍道:“介绍一下,是我的爸,海纳地产的董事长,高应雄高总。”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
唯独孟知贺和李超仍背对着门口。
商桀呢,仍是坐在原位。
高应雄也有些注意到这号人物,眯了眯眼。
高楠见他也注意到了商桀,立刻煽风点火似的道:“爸爸,是这样的,今天是我女朋友的同学聚会,本该是高高兴兴的一场聚会,可是混进了一些闲杂人等,把场面弄得这么难堪!我想,干脆让保全把人赶出去吧!”
说着,他便指了指那坐在那位置上的男人,道:“就是这个人,今天之所以弄成这样的局面,都是由他挑起!”
这一下,却是把黑锅推到商桀的身上,将自己责任撇的干干净净了。
一来,是多少想在高应雄的面前挽回一些颜面,免得让人以为包厢弄成这样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二来,高楠左右看商桀不顺眼,想当着众人出一口恶气,将他扫地出门。
高应雄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的男人,却见他至始至终不发一语,背脊冷肃,显得深沉莫测。
他问道:“你是什么人?”
商桀没有回应。
高应雄皱了皱眉,他混迹名利场那么久,还从没见过对他如此无理的人,全程对他视而不见,不由得心中震怒。
于是,一个眼色,身边的保镖立即心领神会,向商桀走过去。
高楠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望着,就等着看商桀和云初被扫地出门的落魄光景,心中暗爽不已。
黄丽丽也激动不已,感觉总算能出一口恶气了。
她想,等商桀被赶出门了,到时候,也把云初和姜莉赶出门去!
希望借王川德狠狠出一口恶气。
然而保镖刚走到他身旁,商桀却忽然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张俊美桀骜的容颜暴露在高应雄的视线中。
高应雄与商桀对视一眼,脸色剧变:“慢着!”
众人又是吓了一跳。
高楠忙问:“爸爸,怎么了?”
高应雄一把推开他,朝着商桀走去。
商桀已然没有起身,仍是气定神闲地坐在原位。
高应雄走到他面前,见真的是他,脸上随即扬起温和的笑来:“原来是商二少爷呀……”
商桀道:“高伯父,别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好。”
众人更是被这莫名的一幕惊呆了,面面相觑。
尤其是高楠和黄丽丽也怔住了。
“爸爸,你干嘛对他这么客气啊?”
高应雄一脸铁青道:“闭嘴。”
商桀问道:“高伯父,这个叫高楠的,真的是你儿子吗?我记得,你儿子还在新西兰留学呢。”
高应雄解释:“孩子是我侄子,只不过在外,他喜欢这样称呼我。”
商桀:“小侄子啊,年轻气盛的很,对我很不客气呢。”
高应雄:“他愣头青不懂事,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商桀:“罢了,一点小事。”
他顿了顿,反问道:“高伯父,你怎么也在这里?”
高应雄道:“哦,是这样的。我今天做东,请了顾总一起吃个晚饭,商议点事情。”
商桀惊讶:“我表哥?”
高应雄:“是。这不……是他吩咐我来这个包厢,替一位女士取一件东西,所以,赶巧,遇上了你。”
商桀:“取一件东西?”
高应雄:“嗯,是一位叫‘云初’的女士,方才,顾总见她喝醉了,在走廊上走得踉踉跄跄的,他与这位女士似乎相识,便带着走了,于是,吩咐我来为那位女士取她遗留在这个包厢的随身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