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周围的人群已经围成了一圈，议论声此起彼伏。
“活该！”
“早就看他不是好东西。”
“坑害多少人了”
宓溪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她本不想闹大，只想悄悄离开，却没想到会遇到钱家人。地下集市虽然鱼龙混杂，但像钱家这样的大家族，显然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冒充的。
这时，钱临渊的目光转向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对方。“姑娘好眼力。”他微微颔首，“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宓溪笑了笑”没有“
宓溪正要离开，钱临渊却快步走了过来。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衫，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公子的优雅气度。
“姑娘。”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柔和地看着宓溪，声音温润如玉，“多谢你为我钱家揭穿这无良商贩的诡计。我们钱家想送你五张上品咒纸，不知可否赏脸去店里喝杯茶？”
宓溪下意识看向血燕。阳光下，血燕原本平静的眼眸在听到“上品咒纸”四个字时，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光彩。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如常。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细微变化，但宓溪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反应。这些天相处下来，她太了解血燕对咒纸的执着了。
“好啊。”宓溪轻轻点头应下。
“请。”钱临渊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就在这时，血虎突然一把拉住宓溪的衣袖，把她拽到角落里。他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幻术师，这事不对劲。”
“怎么了？”宓溪疑惑地看着他紧绷的面容。
血虎左右张望了一下，确保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凑到她耳边，声音更低：“钱临渊其实早就来了，在边上吃瓜看戏。直到你说钱家造纸多一道工序时，他才急着出来。”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市面上打着钱家旗号卖咒纸的多了去了，钱家从来不管。这次反应这么大，肯定有问题。”
宓溪听完，不禁莞尔。她眨了眨眼，反问：“这里是帝京，对吧？”
“是。”血虎点头。
“特安局镇魔司就在这里，对吧？”
“对。”
“我们是特安局的探员，刚立了大功，对吧？”
“没错。”
宓溪轻笑一声，眼中带着几分狡黠：“那我们怕什么？我们又没做错事，钱家还能在帝京动手不成？”
血虎一愣，随即也笑了。他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是啊，他们还真不敢。”
确实，他们可是特安局的人，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正大光明的买卖，钱家还能把他们怎么样？
“那我陪你去。”血虎立刻挺直了腰板，神色间多了几分自信。
钱家的店面就在正街上，古色古香的门面上挂着一块没有字的牌匾，只画着一道符篆。那符篆笔走龙蛇，气势非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画出来的。
符篆下方飘着一行小字：镇宅聚财符，上品灵箓，大佬的杰作，可镇宅驱邪，聚拢财气。
推开雕花木门，清幽的檀香味扑面而来。店内陈设简单却不失格调，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全是大神级作品。
“请进。”钱临渊将他们引进会客厅，“稍坐。”
宓溪一边入座，一边打量着店内。黄色咒纸分三等陈列，价格各异。最便宜的一叠摆在外围，往里依次递增，最里面的那些咒纸被精美的锦盒装着，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些看似相同的咒纸，其实大有讲究。不同材料制成的咒纸，功效天差地别。一些高级灵箓，更需要特制的咒纸才能发挥威力。
钱临渊让人上了茶点，亲自给几人斟茶。他的动作优雅从容，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公子的风范。
“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他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幻术师宓溪。”
钱临渊又问了其他人的名号，大家纷纷报上马甲。
“幻术师宓溪姑娘”
“叫我宓溪就好。”宓溪打断道。，“幻术师宓溪姑娘这称呼太拗口了。”
“好。”钱临渊点头，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不知宓溪是如何得知我钱家咒纸多一道工序的？”
“我不知道啊。”宓溪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钱临渊嘴角抽了抽，语气不耐：“可是刚才”
“制作上等咒纸时，在加漂白剂时要加入凤尾草籽油，一缸只需一小勺。”宓溪认真道，“这不是常识吗？钱家既然这么有名，肯定知道吧？”
此言一出，钱临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茶盏中的水面泛起细微的涟漪。
这个制作方法早已失传多年，还是他们钱家从一本孤本中找到的秘方。为保住这个秘密，他们将孤本锁进密室，只有嫡系才知晓。就连普通族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可这个突然出现的幻术师却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还说这是常识？
他心中杀意渐起。若是将他们都杀了
不行，这里是帝京，而且他们是特安局的人。钱临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杀意。他端起茶盏，掩饰性地喝了一口，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知宓溪是从何处得知这个秘密的？”他放下茶盏，声音依旧温和。
“秘密？”宓溪惊讶地睁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这不是古时候人尽皆知的事吗？难道现在已经失传了？”
钱临渊的手指再次收紧，指节泛白。他强压着心中的震惊和不安，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笑容。
“古时候？”他试探性地问，“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事？”
宓溪歪着头想了想：“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好像是在”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少爷，不好了！外面又来了一批人，说我们卖的是假货！”
钱临渊眉头一皱，站起身来：“抱歉，我得去处理一下。大家请稍坐。”
等钱临渊离开后，血虎凑到宓溪耳边：“你真的知道那个秘方？”
“不知道。”宓溪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我瞎猜的。”
“瞎猜？”血虎瞪大眼睛，“那要是猜错了怎么办？”
“猜错了就说是听别人说的呗。”宓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反正他们也不可能把我们怎么样。”
血虎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也太冒险了。”
“不冒险怎么知道真相？”宓溪放下茶盏，嘴角带着狡黠的笑，“你看他的反应，这个秘方肯定是真的。而且”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耳语：“我怀疑钱家的咒纸有问题。”
血燕等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