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反 作品

72. 姹紫嫣红

    “这类面具通常用于酬神仪式。”


    沈卓的目光移了过来,瞥了眼陶夭牢牢抓着面具的手。


    “……喜欢么?”


    陶夭抬起头,目光带着点怀疑。


    “我喜欢,你就会让我拿走?”


    沈卓被问得一愣,顿时有些尴尬,轻咳一声:“不是。”


    他本以为她已经不生气了,现在才发现,自己似乎搞错了。


    “这是物证,我们不能随便乱拿。”


    陶夭“哼”了一声,将面具塞回沈卓手里,语气带着些许不满。


    “小气鬼!”


    “沈仵作,县丞大人有请。”


    来者是县衙捕快。


    “……来了。”


    再不走,他怀疑某人要将自己的后背都盯出一个大洞。


    “小陶,那我先走了,你早些回家……”


    沈卓还没交代完,陶夭便脖子一歪。


    “哼!”


    “……”


    沈卓随县丞一同前往书生们的集聚之地——抱朴书院。


    屋中,几位书生神色各异。


    有人显得惊慌失措,有人隐隐带着不耐。


    “诸位。”


    县丞客气地开口。


    “我们需要了解昨夜花船聚会之事,还望诸位如实回答。”


    书生们面面相觑。


    最终,一个身穿红衫、戴着玉冠的青年站了出来。


    他神情犹豫,终是说道:“昨夜确实有些喧闹,不过大家都是喝酒吟诗,没什么特别之事情发生啊……”


    “对啊……”


    周围书生纷纷附和。


    “是啊,高兄他有心疾,本来我们也不想带他去的。可是……”


    “他一定要去,我们见他可怜,便也……”


    “听你胡说。”一蓝衫书生踏入屋内。


    “你们不过是看高家世代簪缨,才上赶着巴结。”


    “你说什么!”被点的学子很是不满。


    沈卓微微皱眉。


    他不想引发额外的争端。


    “这位公子,敢问高生在席间可有异常表现?或者……与他人发生争执?”


    蓝衫书生摇了摇头:“并无。昨日他似乎心情不错,还赋了几首诗。只是后来,大家都有中意的歌伎,便自顾自喝酒听曲去了,也没多注意,没想到……他居然一夜都未离开花船。”


    沈卓继续追问:“那你们当时可曾发现他服用了什么特殊的药物,或者进食了什么特别的菜品?”


    “他吃的菜,我们都吃了呀。谁知道他怎么会犯病了。”


    “这就是命吧……早知道就不带他去了。”一同窗摇头。


    “是呀,谁说不是呢……”


    “当夜花舟上的菜是谁点的?”


    沈卓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你说那几道补品啊……”


    一矮个儿书生忍不住插嘴:“是包船时候送的,至于高兄,就属他吃得最多!”


    沈卓问了一圈,书生们的回答都模棱两可,甚至有些避重就轻。


    一时半会儿没有什么突破口。


    县丞的脸色也有些沉:“诸位学子若是知道什么,最好还是实话实说。若此案迟迟无法勘破,诸位也脱不了干系啊……”


    话虽如此,除了昨夜的诗酒盛会外,书生们再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县丞叹口气,拉过沈卓悄声道:“这些书生皆出自名士高门,没有证据,我们也不好问太多。先走吧。”


    待离开抱朴书院,沈卓便与县丞告别。


    他抬头,只见天边明月高悬。


    沈卓想了想,还是走入长街深处。


    这会儿,他手握一个五颜六色的面具,跨入屋门。


    陶夭故意不去看人。


    但……失败了。


    原因无他,沈卓手里那面具的颜色鲜艳得几乎晃眼。


    虽然做工比不上自己之前捡过的那个古旧面具。


    但看起来更活泼可爱。


    “小陶,这个……送你。”


    沈卓将面具递过来,语中带了些不易察觉的讨好意味。


    “买都买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好了!”


    陶夭兴奋起来,一把抓过面具。


    小手翻来覆去地摸着凸起的花纹,不禁感慨。


    “这颜色,真是大俗大雅结合得恰到好处,啧啧,你还挺有眼光的么!”


    这会儿倒是忘了埋怨对方眼睛只顾得上盯着嘉音看了。


    很快,她又将面具紧紧抱在怀里,生怕人抢走一般。


    沈卓看着陶夭兴致盎然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


    “你喜欢面具?”


    他忍不住开口,眼中带着几分好奇。


    这东西和她平时喜欢的珠钗什么的风马牛不相及。


    陶夭闻言,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面具。


    “戴上面具……能让人看不透,这不是很好玩么。”


    她将面具比在自己脸上,看着沈卓。


    “这样你还能看得清我么?”


    沈卓摇头。


    “对吧。”陶夭神神秘秘。


    “我喜欢看透别人,但不代表我想被别人看透。懂了吗?”


    沈卓愣了愣,对她的回答很是有些意外。


    陶夭虽然得了面具,可这些天仍然气鼓鼓的。


    连走路的步伐都显得格外用力,像是在踩什么讨厌的东西。


    甚至逮着个人她就开始抱怨。


    “你说说!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往大观楼里跑!这叫什么事嘛!”


    她将嘴撅得可以挂两个油壶。


    “什么嘉音长得像他走失的妹妹?骗鬼去吧!沈卓那个木头,八成是觉得她楚楚可怜,才想出来这么个说辞哄我!”


    完完全全的一个深闺怨妇模样。


    明夷乐得见人吃瘪。


    这会儿,她正捧着一盘点心进来,见陶夭还在生闷气,便忍不住打趣道:“大小姐呀,既然那个仵作骗你,那不如咱们走吧。”


    “走?去哪儿?”陶夭愣住。


    她好像从来没想过要走。


    “天地之大,何处都可为家,出来之前你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么?”


    明夷瞅她一眼。


    陶夭回瞪人一眼,没接话。


    明夷见状,也不戳破她的小心思,只是状似无意道:“对了,谢令辰最近可是听到个新鲜事呢,可好玩了呢……”她开始钓人。


    陶夭忍了一会,终是忍不住柳眉微挑:“什么事?”


    明夷故意拖长了语调:“听说……一年一度的青州花魁大赛要开始了!届时名动一时的佳人都将齐聚一堂,不光有赏金奖励,还有机会登上地方的诗文册呢。”


    陶夭一听到“奖励”二字,眼神就亮了几分。


    嘴上却还是不服输:“哼,不就是个小地方的花魁大赛嘛!有什么稀奇的?”


    “听说那嘉音可是花魁的有力候选呢。”明夷火上浇油。


    话音一落,果见陶夭双眼喀喀往外冒火。


    “切!她有什么特别的!本姑娘出马的话,妥妥的就是那个花中之魁!”


    明夷见她这模样,继续添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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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你真就这么自信啊?这花魁大赛可是集结了全青州歌舞坊的名伶呢!再说咱们这嘉音姑娘吧。她可是公认的青州数一数二,沈仵作又是对她礼遇有加——”


    “小乙!”


    陶夭强势将人打断,语气里透着不满。


    “她再好看,也比不上我吧?哼!若不是我嫌花魁晦气,那第一美哪里轮得上她呢!还不是我囊中之物!”说着,她五指伸于空中,一旋一个圈儿。


    明夷笑眯眯地拱着火。


    “那要不小姐你就去试试?听说今年报名还没截止呢。”


    “可是……”


    陶夭嘴角一抖,像是在犹豫什么。


    去参加青楼花魁大赛,那可是自降身份啊!


    但是……


    她就是看不惯那个女人这么嚣张!


    思忖再三,想到自己棺材板都躺了,尸骨也玩过了,那也不差玩玩青楼神女扮演!


    “那就……”


    陶夭最终还是扭捏道:“小乙你帮我去看看吧,如果可以就……帮我报个名吧!正好就让那些土包子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美人哼!”


    明夷憋笑:“小姐,我早帮你打听好了,说起来,要比赛的话,还要挂靠当地的一个青楼呢,得交报名费什么的……不过没事!”


    没等陶夭开口,她就赶紧补充:“谢令辰是这次比赛的画师,所以他说如果你报名的话,这些都不是问题。”


    “什么?”


    望着明夷的表情,陶夭哪还会不知道她心里谋算着什么。


    “你俩早就知道我一定会报名?”


    “不是……他还画师?他以为他是毛延寿啊?”


    不过,那让明夷施个美人计什么的,叫谢令辰把嘉音画丑一点也不错!


    “不是这样的啊!”


    明夷当即收起笑,严肃脸。


    “其实我们知道,你的胜算很大,而且那奖金也够丰盛。”


    她凑过去对陶夭耳语几句。


    “这么多?!”


    陶夭有些惊愕。


    “怎么?愿意参加了?”


    陶夭当即挺了挺胸。


    “你们可别搞错了哦,本姑娘才不会把一个青楼女子放在眼里!主要是……那个……奖励丰厚嘛!我总得为家里开个源嘛!”


    发光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陶夭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头戴花冠,众人瞩目,胜利在即的模样了。


    青州花魁赛为期一月。


    前半个月是在各县城的秦楼中遴选。


    大观楼就是一个分会场。


    此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有钱的花魁纷纷包了雅间。


    为了晚间的盛会精心打扮。


    各大名姝若八仙过海,竞相显着神通。


    屋内,陶夭一头华丽的金钗。


    灿然的光几乎晃得人睁不开眼。


    陶夭手上还拿了支钗往发髻上比着。


    ……生怕别人看不见她似的。


    明夷此刻正站在一旁,手捧着一件绣满海棠花的霓裳。


    陶夭弓着身子打量。


    没办法,金子是真的有够重的。


    她摸着下巴,细细端详,挑剔地审视自己的“战袍”。


    衣裳的主色调为沉静而深邃的紫色。


    上有朵朵赵粉次第绽放,铺满衣袖。


    雍容华贵,夺目非凡。


    裙摆处又是金色的刺绣镶边。


    “小乙,你给我比一下?”


    陶夭张开双手。


    “瞧瞧,我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