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反 作品

84. 密道

    陶夭摸摸手上面具,眼神奇妙起来:“嘉音她到底在为谁效力,又是为了什么?”


    只是,面具到底不会回答她。


    于是她又接着摸着下巴。


    总觉得……事情很不简单。


    咦?


    陶夭竖起耳朵。


    总觉得哀乐声中好像还混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哎?


    陶夭狐疑地探头探脑,寻找声音源头。


    刚好与沈卓的目光交汇。


    啊……


    顺着沈卓的目光,陶夭又摸了摸自己肚子。


    咕噜噜的声音正好响起。


    让人心酸呐!


    陶夭简直要宽面条泪了。


    早上起来一点东西都没吃啊!


    她瞟了一眼摆在坟前的供品,目光牢牢锁定那盘看起来喷香的糕点。


    正是她之前做过的送葬糕点系列(当然沈卓改良过)。


    “应该没事吧?反正她死没死都两说呢!”


    陶夭小声嘟囔着,弯腰就要去拿。


    手刚碰到糕点边缘,就被“啪”地拍了下去。


    “干嘛啊!“


    陶夭超级委屈的:“大清早起来陪你劳动了那么久,我饿了!”


    沈卓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给瑟瑟的祭品,不能动。你若饿了,等会儿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陶夭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脑袋盯了人一会儿,旋即露出傲娇表情。


    “那还差不多哼!”


    算你识相哼!


    沈卓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饭馆里,陶夭优哉游哉地吸溜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筷,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满意地叹了口气。


    “吃饱了,心情真好。”


    沈卓刚把账结了回来,就看见她在同自己摆手。


    “沈卓,我去街上走走消消食,你不用管我了啊。”


    沈卓皱了皱眉:“街上人多,那你别乱跑——”


    陶夭已经风风火火地跑走了,头也不回。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沈卓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


    略感无奈。


    陶夭溜到街角,冲里头的人摆摆手。


    明夷正抱着胳膊靠着墙等在那儿,一看见她就开始打趣。


    “小姐,这么快吃完啦?”


    “废话,有正事呢!”


    陶夭拉着她就往另一边走。


    两人绕过几条巷子,来到大观楼那片废墟。


    大火后,现下周围只剩下杂草和零散的砖石。


    陶夭挽起袖子,随便捡了根木棍拨弄地上的碎瓦片。


    明夷在一旁翻着:“小姐,你就这么肯定这里有问题?”


    陶夭冲人摇摇手指。


    “女人的直觉啊。再说了,大观楼这种地方,怎么可能真的只有个戏台子?”


    “……”


    明夷有点无语,但能有什么办法呢,主子有令啊,还是只能跟着一起翻找。


    不多时,陶夭忽然喊了一声:“明夷!快过来!”


    明夷立刻跑过去,只见陶夭蹲在地上,正小心翼翼地掀开一块厚重的石砖。


    两人合力将石砖移开,果然看到一条隐约向下延伸的暗道口。


    “还真有密道。”明夷惊叹道。


    “怎么样我的直觉准吧!”


    陶夭拍拍手上的灰,眼睛亮晶晶的。


    “不过……这密道通向哪里呢?”


    她回头看了一眼明夷,嘴角勾起一抹笑:“下去看看?”


    明夷:“……”


    反正就都是她呗?


    陶夭和明夷摸黑探索了很久。


    最终发现密道通到的是北里大街外的某处偏僻后巷。


    那里最近北门。


    之后……也就没有什么线索了。


    陶夭和明夷只能拍拍裙子上的灰尘,悻悻返程。


    当夜。


    屋门被拍得啪啪作响。


    沈卓披上外衣,打开门,只见一名狱卒脸色很是难看。


    说是牢狱里关押的重犯程善昌暴毙。


    “等我片刻。”


    沈卓转身去取验尸箱。


    这动静将陶夭也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眼神还带着七分朦胧。


    “什么事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啊……”她嘟囔着。


    见沈卓匆匆忙忙就要出门,陶夭惯性开口:“你别忘了问他们要钱哦!”


    沈卓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抽搐。


    “行了,快睡吧。”


    陶夭懵了半晌,重新倒下。


    “干嘛这么凶……”


    她抱着被子扭了半天。


    慢慢开始清醒了。


    程善昌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既然他们来请沈卓验尸,那说明不是自杀吧?


    肯定是有人要来杀他。


    那么……会是谁呢?


    程善昌案的另一个凶手……罗辞青是被沈瑟瑟杀的。


    今天的勘察,又可以证明她大概率是没死。


    那尸首也只有镯子能证明身份。


    抬出来的那具尸骨她看过,被烧成一具炭状骨架或碎裂的骨渣,皮肉尽失。


    想起来陶夭就有点犯恶心。


    三天都不想再吃红烧排骨了啦!


    所以……程善昌的死,会不会也和沈瑟瑟有关系呢?


    陶夭想了想,还是掀了被子,牵了马往城外奔去。


    可是……自己该去哪里找呢?


    茫茫人海,无异于大海捞针。


    也不一定……


    陶夭摸摸马脑袋。


    如果说是真的如她所想,这案子也是沈瑟瑟干的,那么她得手后,当务之急,就是出城逃跑。


    那么,既然密道最近北门……也许自己也可以去北门碰碰运气?


    陶夭有了决定,便策马赶往北门。


    到了城门下,她勒住缰绳。


    好了,问题来了。


    这个时候自己要怎么出城?


    陶夭皱着眉,远远望着值夜的守卫。


    对方似乎也已经发现了自己。


    陶夭想了想,翻身下马,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


    守卫见有人靠近,警惕地站直了身子。


    “大哥,刚才有人出城吗?”陶夭一脸随意。


    值夜的守卫打了个哈欠:“城门不开啊,谁能出城?快回去吧,走走!”


    跟赶狗似的。


    “哦?”


    陶夭的目光在几个守卫之间扫了一圈,忽然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在手里晃了晃。


    “刚才到底有没有人出城呢?”


    几名守卫的眼睛瞬间被银子的光芒吸引住,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其实……”


    其中一个小声说道:“今夜的确有一个姑娘出了北门,说是……家里有急事。”


    看来自己今天运气还不错。


    陶夭很是欣慰地将银子一抛,又牵着马向前走了几步,掏出另一锭银子在他们眼前晃晃。


    “那我能不能出城呢?我家也有急事,各位兵哥哥通融则个。”


    “那……行吧。”


    领头的挥挥手。


    当即就有小兵去开边门。


    “多谢啦。”


    说罢,陶夭利落地策马奔出,消失在月色里。


    夜黑风高,她眯着眼,艰难地辨别着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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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马蹄印。


    倒是真的给她找到一座亮着灯的茅屋。


    陶夭也不下马,就杵在道口喊叫。


    颇有些泼妇骂街的天赋。


    “沈瑟瑟,我知道是你,快出来!”


    这样的话,如果对方只是普通农家,大不了自己拍马就溜。


    如果真是沈瑟瑟,也不用怕她对自己突然发难。


    进可攻,退可守。


    前提是马不能丢。


    这个射程,就算他们有箭,自己大概率也是安全的。


    哎……早知道就不要因为嫌麻烦,放弃绕道静怡园接小乙了。


    陶夭到底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的。


    没过多久,屋里便有修长的人影闪过。


    紧接着,门就打开了。


    正是一身劲装的沈瑟瑟。


    “你竟然能找到这里来……着实让人吃惊呐……”


    沈瑟瑟似笑非笑。


    陶夭目光明亮了些。


    “嘿~好久不见哦~”


    自己真是个幸运小天才哦~


    “你想来抓我回去?”


    “我……就是好奇。”


    陶夭摇摇头。


    她又不是正义的伙伴,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


    “你杀人的理由,以及……真的是你一个人干的?”


    如果是,那真是不可思议。


    “为什么?”陶夭微微蹙眉,语气中充满了困惑。


    “你杀人是随机的么?可若是随机的,那为什么又要千里迢迢去杀罗辞青呢?还有程善昌……你是不是认识那个流民……我是说程清珩?”


    一切不合理的行为,都为了替那个流民女子报仇?


    她想破脑袋,只能想到这种可能了。


    沈瑟瑟冷笑一声:“难道他们不该死么?”


    “你不觉得奇怪么,姓罗的都已经成了阶下囚了,还是有心情玩女人。”


    这么多年,他道貌岸然的声名,葬送在他一向视如草芥的女人身上,居然还不思悔改。


    “呃……”


    “另外,你的确没猜错。很早以前,我就已经开始纠结许多境况和我相似的女子,互相帮助。”


    “你说的互助就是帮忙杀人?”


    陶夭挑眉。


    就算是她也觉得有点超过。


    “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任何一个姐妹。”


    沈瑟瑟目光复杂。


    “我们只对恶人下手。”


    “……”


    陶夭瞪大了眼睛。


    “这么说……你都调查过?”


    “这不是很难……”


    沈瑟瑟嫣然一笑。


    她背后可是有一整个组织。


    “不过,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寻到了多年未见之人。”


    其实,她本来也并不执着于寻找沈卓,或是父母。


    事到如今,自己早已回不去。


    那何必再见故人呢?


    “那个死掉的女人真的是你姐妹?可她不是流民么?”


    陶夭的关注点还在上一个层面。


    “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


    “她原本不是啊。”


    沈瑟瑟的身形微微摇晃,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和她是在几年前的花魁大赛中认识的。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不过都是想谋一口饭吃。后来,许久不见她出来活动,我才知道,她被官员看上了。”


    陶夭挑了挑眉,语气变得轻佻起来。


    “既然有官员看上她,那不是正好从良?”


    沈瑟瑟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却带着满满的讥讽。


    “你觉得那是从良?那也得从的是真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