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周一戳了戳1404。


    “小1404同学，今晚我们的猜测对吗？”


    “我在。”对面回复，“请周一同学自行探索哦。”


    “可我不是任务者诶。”


    “……啊对对对对。”


    双重肯定表否定，双重否定表肯定。另外，Ai没有直接回复不对，那就是对了。


    “你说的唯一是指那个世界没有对应的周末是吗？”


    “……差不多吧。”


    也不知道差的那部分是什么……


    周一又做了下心理建设，主动私聊总跟她吐槽老板的1235。


    “系统？”


    只发一个词，即便是她误会了，那也能圆回来。


    1235网速很快，几乎秒回：“嘻嘻，你发现啦？”


    周一：“…………”原来真不是语C哈。


    光看这台词，有点反派的惊悚感……


    既然没有误会，那么问题来了——


    她到底要不要退出蓝星404系统群？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员工一般不能主动退出客户群。于是周一很愉快地做出了决定——以后再说。


    等1235发现了自己踢吧。


    ……


    此时，系统1404正在负责替官方向周末解释。


    “……很抱歉，临时工……不是，9008（左仁南）已经受到处罚，关进小黑屋了。补偿稍后会直接发放到你的包裹，老板说等你这次任务回去找你吃饭，还让我转达：你懂的，公司受中央智脑管辖，我也只能按规则来。”


    “编号这么靠后。”周末直接略过后面的废话，“你们转世的权限应该也要积分吧？”


    “……”1404语气淡淡的，但还是能听出有一丝嫉妒，“它中了彩票。”


    “原来如此，运气很好。”


    1404：“这里有句话很有意思：有得必有失。”


    周末随口道：“运气不怎么样的一般无得也有失。”


    1404：“……”


    对于这次的意外，它担心周末还有顾虑，又说：“你放心，我们有明确规定不能伤害人类。”


    周末不以为意，“对，困住不代表伤害。”


    “……其实我就是个客服哦，就传一下话。”


    “我知道呢。”


    “失去记忆的感觉很痛苦吧？”1404鼓起勇气提出建议，“要看一下好感度吗？”


    周末奇怪：“你能在后台直接将数值调成100？”


    “……不能。”


    “哦，那不用。”


    “……你想套我话的时候态度不是这样的。”


    “嗯……有失必有得。”


    “……”


    算了算了，工作嘛，都是这样的。


    “我记得……”周末沉吟片刻，确认道，“受害者发起申诉的话，对方是可以加长刑期的是吗？”


    “额……”1404试图打消他的念头，“这里有句老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它先做个人再说。”


    “那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是在海里出生的？”芯片里全是水就罢了，管得还挺宽。


    虽然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没运算明白的1404还是硬着芯片问：“……什、什么意思？”


    “……”周末敷衍道，“夸你芯胸宽广。”


    1404将信将疑，继续劝道：“牵连的也会更广……”


    “怎么，它和《西游记》里一些妖怪一样，也是有背景的Ai吗？”


    “……没有的，我们Ai出生清清白白。”


    周末：……懂了。


    “我也亲自回去一趟，去吃个饭。”


    “任务中途回去，这不符合规则……”1404也有做人经验，突然也懂了，试探道，“你有什么需求吗？我可以去问问。”


    “解除周一的记忆惩罚。”


    “……要不你还是申诉吧。”


    周末思忖半晌，换了一个：“被攻略目标成为任务者的规则。”


    “……不用你申诉了，直接给它加刑期吧。”


    周末微笑，“可以。”


    “……别这样。”不小心逞了一时口舌之快，1404很快改口，“我去问问。”


    周末：“辛苦。”


    1404：“唉……是挺芯苦。”比游戏卡带还要苦。


    周末：“别在意，只是人类的客套话，没有实际含义。”


    1404：“……”


    它转头就放起了《大悲咒》。


    系统这个职业真是又卷又容易内耗，要不这次结束还是换个职业吧。


    刚冒出这个想法，1404就收到积分到账提示。一扫那一串数字和转账人周末，它立刻改变了想法。


    还真是有失必有得呀。


    那就放平芯态，再熬一熬，熬到退休就好了。


    毕竟这年头别说跨行，就是跨个细分频道都难。


    然后它就将bgm调成了《好运来》。


    ……


    十分钟后。


    得到回复的1404态度很好地对周末说：“我现在开个通道送你回去，坐标是一家饭店，我领导说老板在那等你。”


    “不急。”周末说。


    1404奇怪，“怎么又不急了？”


    你刚刚可不是这个态度。


    周末仿佛也很奇怪，1404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我先去和周一说一声。”


    1404：“……”真希望这是虐恋频道，好想看周一虐死你。


    ……


    周一试图入睡，但十分钟还没睡意，于是手伸向手机，点进【蓝星404·系统小分队】群聊。


    群里挺热闹，她往上翻了翻。


    “听说有个Ai被关小黑屋了。”


    “哪个？”


    “编号报上来。”


    “公告都发了哦，9008。”


    “可怜，要被关99年。”


    “干啥了哦，我去看看。”


    “听说想做人想出意识分裂了。”


    “噫，果然不能选有人格分裂风险的。”


    “咦，怎么才99年？”


    “嘘，不要命啦。”


    “噫……又是个后台狗。”


    “听说不仅命好，运气也好哦。”


    “什么运气好，不就是调一下数据嘛。”


    “我们普通Ai能和特殊Ai比嘛。”


    “就算做人也能选个基因好的。”


    “我们的终点连它的起点都够不到哦。”


    “比不了，比不了。”


    “这位后台应该一般，不然随便送到某个世界镀下金就能回来了。”


    “那岂不是又要多几个倒霉蛋？”


    “想被炸群吗……啊，这群应该管不到，那没事了。”


    ……


    嗯……原来Ai也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这时，周末发来了一条消息。


    “周一，睡了吗？”


    周一迟疑了，如果说没睡，是不是要被说熬夜了？


    不过，对周末她不太想撒谎。


    “还没。”


    下一条消息立刻顶了上来。


    “我现在去找你。”


    周一心脏猛的一跳，下意识回：“我这就睡！”


    就熬个夜，没必要当面数落吧……


    话虽这么说，周一还是披上外套去开门。


    刚打开门，就被周末迎面而来的一句话砸晕了。


    “我可以抱抱你吗？”


    周一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心想你怎么不按流程来先表白的，这样我才好接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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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没有拒绝，周末试探性地张开双臂，随后轻轻将她拥入怀里。


    周一额头抵在周末的锁骨，整个人僵硬得不知道手该往哪放，只能无力地垂在两侧。


    “还好这次不是周五。”


    耳边传来周末的声音，距离太近的原因导致耳朵有点痒。


    下一秒，识别清楚话中含义的周一大脑顿时有些宕机。


    意思是以前周五晚上也这么……抱过？


    尴尬了……


    ……还是算了，备忘录没写就代表没发生。


    “我今晚要回去一趟。”周末没有隐瞒，如实交代了缘由，“打听一下成为任务者的规则，这样也许能更快解决我们失忆的问题。”


    周一怔了怔，问：“是为了我吗？”


    周末笑了笑，“是我们。”


    “有危险吗？”


    “嗯……”周末停顿片刻，见周一要挣开，立刻说，“吃撑的风险？”


    “……”周一忍不住抬手掐了他一下，没听到预期中的呼痛声，便换了个位置稍稍加重力道继续掐。


    周末身体一僵，终于克制地放开了她。


    周一表面十分镇定地对上周末的目光。


    “你们那饭挺好吃的，多吃点，连我那一份。”


    “好的。”周末说，“等事情彻底解决，你有空的话亲自去一趟。”


    周一扬起嘴角，“只能一趟？”


    周末一愣，眼睛弯了弯，“多少趟都行。”


    两人沉默对视了数秒后，周末退后一步，“回去睡觉吧，别熬夜。”


    周一点点头，欲言又止。


    直到关上门的前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将一开始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先……表白？”


    周末微微诧异，随后笑着摇摇头。


    “这个问题的答案，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因为我担心……


    想到某个被忽略的点，周末垂下眼，又联想到很久以前那个未知计划。


    真的是平行时空另一个自己这么简单吗？


    我需要确认清楚这个疑点……以及规则，确保万无一失再……


    “……好吧。”她想了想，说，“下次别再失忆了哦。”


    周末没有做出保证，而是问：“那如果再失忆，我还能误会我们的关系吗？”


    你到底对我们的关系是有多执着……


    “也行，那我就再澄清一次好了。”


    “能像这次一样，晚几天再澄清吗？”


    “……行。说吧，还有什么需求一次说清楚，我评估一下合理性和工时。”


    “嗯……不要涨别人好感度。”


    “这个有点难诶……等下，我是指普通好感度，和你的肯定不一样——你那种好感度不涨。这个需求过了，下一个。”


    “好好吃饭，按时睡觉。”


    “饭没你做的好吃，还有按时是几时？”


    “12点之前。”


    “这不太合理诶，也太早了吧？”


    “那1点前吧，底线了。”


    “好吧，过了。再下一个。”


    “嗯……暂时没有了。”


    “别暂时了，你几点的车？”


    “5分钟后。”


    周一闻言，再次打开门，上前轻轻环住他的腰身，在他回抱之前放开。


    “一路顺风。”


    “好，也许你一觉醒来我就回来了。”


    “好哦，再见。”


    1404表示简直没眼看，“回去吃个饭而已，没必要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吧？”


    周末心情十分愉悦，没有噎它。


    关上门后，周一快步走向卧室，脱掉外套便一头扎进熊猫玩偶里。


    过了许久，玩偶里传出一道闷闷的声音。


    “……腰身手感真不错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