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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凭什么啊?”

“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王金枝回到家,直接就开始耍起了脾气,俏脸上全是愤怒,“他以为他是谁啊?”

自从她嫁到赵子明,成了城里人,每次回娘家,谁不捧着她?

这也让她很得意,自认为比别人高了一等。′i·7^b-o_o^k/.*c.o\m′

毕竟,她已经是城里人了。

而石古大队的人,都是一群泥腿子,谁能和她比?

慢慢的,她越来越看不起石古大队的人。

但她又很喜欢回娘家。

因为,她享受别人对她的追捧,羡慕,甚至讨好。

在公社,她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可今天,她完全被顾惜月比下去了。

秦山更是丝毫不给她好脸色,还对她冷嘲热讽,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最重要的是,一个村妇,凭什么穿那么好的大衣和皮鞋啊?

她嫁到了公社,都没买过新大衣和皮鞋呢。

这让她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更对秦山两人恨得牙痒痒。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哪,这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王金枝的母亲刘翠娥尖着声音叫道,“快和妈说,我找她去。”

“我闺女现在可是城里人。”

她一脸的尖酸,刻薄,傲慢无比。

她有一个当工人的女婿,也让她很得意,在大队,好像处处高人一等。

“你都不知道啥事,跟着凑什么热闹?”

旁边,王金枝的父亲王友良瞪了她一眼。

“不管啥事,我闺女都不能被人欺负了。”

刘翠娥大手一挥,瞪着凤目叫道。

“还是妈对我好。”

王金枝立马感动了。

“唉。”

王友良狠狠抽了口旱烟,无奈的叹气。

这闺女,已经被刘翠娥惯坏了。

“你爸就是个没良心的。”

刘翠娥哼了一声,“别管他,快和妈说说,到底咋回事。”

“嗯。”

王金枝咬着牙,“就是那秦山。”

“我不就是拒绝了他吗?他至于给我摆脸色吗?”

“再说了,我以前拒绝他,还不是因为他太穷了,又是孤儿啊。;?三t叶o屋?2¢ ?追¤?]最£新e=)章}节?§”

“他那时要是盖砖瓦房,再给我买大衣,皮鞋,我说不定就会考虑一下呢。”

“我都主动和他说话了,他咋那么小心眼呢?”

她直接就是一通吐槽。

以前,她确实看不起秦山,说到底,还不是秦山太穷,又无父无母吗?

即便秦山盖了砖瓦房,也只是有些价值而已。

而她的男人是工人,她也是城里人了。

她好心和秦山说话,那都是看得起秦山,秦山竟然还不识抬举,真是太过分了。

不就是要他媳妇身上的呢子大衣和皮鞋吗?

她都说了,她会想办法让他媳妇去罐头厂上班了,这可是天大的机会。

秦山还不领情,实在太可恶了。

“啥?秦山?”

刘翠娥瞪着眼,急了,“金枝啊,你可不能犯傻啊。”

“秦山运气好,确实挣了点钱,盖了砖瓦房,可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农民。”

“而你现在是城里人,你男人是工人。”

“这没法比。”

她可不想让王金枝犯糊涂。

找一个工人女婿,那她多有面子啊?

秦山?

最近,秦山的风头确实很大。

那也就是他运气好,猎到了野猪和熊。

而且,猎人太危险了,一个不留神,就可能是下一个王大柱。

“妈,你瞎说什么呢?”

王金枝不满的哼哼道,“我才不傻呢。”

“赵子明比秦山强百倍,我怎么会后悔?”

她说的极为肯定。

她从不后悔。

毕竟,她嫁的是工人。

可秦山突然过好了,她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在她的眼里,秦山这一辈子,就该过的很苦,很惨才对。

这样才能更显得她眼光好。

现在,秦山盖了砖瓦房,还给顾惜月买了大衣,皮鞋,虽然还是不能和工人比,可她就是不痛快。

“你说他一个泥腿子的媳妇,穿什么新款呢子大衣和新皮鞋啊?”

“这不是糟蹋东西吗?”

跟着,她又不忿起来,“只有我才配得上那新大衣和皮鞋。?6?§1?看ˉ·书??网]?¥ .追|最}`/新$?章1?节??d”

她攥了攥拳头,语气坚定。

秦山盖砖瓦房,她不在乎,可秦山给顾惜月买她都没有的新款大衣和皮鞋,这就让她无法接受了。

“没错,他媳妇怎么能和我闺女比啊?”

刘翠娥立马附和起来,“不就是新大衣,新皮鞋吗?子明可是工人,让他给你买。”

她很是无所谓的道。

在她的眼里,秦山都能买新款大衣和皮鞋,她女婿是工人,给王金枝买大衣和皮鞋,还不是轻而易举?

王金枝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了。

但她嘴上却得意的道:“嗯,我回去就让子明给我买。”

“他很爱我的。”

“我说要当工人,他就托关系,让我去罐头厂上班了。”

她昂着头,一脸自得。

“我闺女就是厉害,马上就能当工人,拿工资了。”

刘翠娥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闺女,你以后可不能忘了妈啊。”

“这肯定不会。”

王金枝道。

刘翠娥的眼珠子一转,看向王金枝脚上的皮鞋,“你都要买新皮鞋了,要不,你脚上的这双,就给妈穿吧。”

“妈还没穿过皮鞋呢。”

她的眼睛都在放光了,满是期待的看着王金枝。

这……

王金枝迟疑起来。

可一想到,顾惜月穿着新皮鞋,而她却要穿着一双不趁脚的旧皮鞋,心里就很不舒服。

而且,她明天就去罐头厂上班了,必须让赵子明给她买一双新皮鞋。

她笑了一下,“行,给妈穿。”

说着,她直接就脱了脚上的皮鞋。

呼。

真舒服。

那一刻,她就感觉双脚都自由了,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唉。”

刘翠娥大喜,迫不及待的就去穿皮鞋。

只是,她的脚比王金枝更大,更胖一些,为了穿上这双皮鞋,真是费了老鼻子劲了。

“嘶,嘶。”

一双脚更是挤的她直吸凉气。

但她的脸上却全是欣喜,“这皮鞋,真好看。”

她还显摆的走来走去,“闺女,漂亮吗?”

“漂亮。”

王金枝很是违心的道。

此时,她怎么看这一双皮鞋怎么嫌弃。

这是人穿的吗?

……

秦山家。

砖瓦房工地一直很热闹。

上梁是一个辛苦活,要将一根根大梁,拉到山墙上面,再固定好。

固定好所有的大梁,又在上面铺了厚厚一层高粱秸秆,跟着再用掺了稻草的稀泥压住秸秆,抹平,然后就能铺青瓦了。

当然了,高粱秸秆也可以用竹坯子代替。

只是,短时间内,秦山也弄不到那么多晒干的竹坯子,只能用高粱秸秆了。

一个上午,秦山跟着众人,都在忙这事。

最后,也只铺了一间房的青瓦。

为了犒劳大家,中午的伙食非常丰盛。

一盆大白菜烧肥猪肉,上面全是油水,众人吃的满嘴流油,赞叹不已。

这些天,他们帮秦山盖房子,伙食实在太好了,每一人都是红光满面的。

“下午继续,争取将青瓦铺完。”

吃完午饭,郭大爷向大家招呼道。

一个个都是干劲十足。

只要铺完了青瓦,这房子就算盖成了。

剩下的就是抹白灰,打地坪了。

秦山还想去帮忙,却看到一个俏人儿远远的向这边张望。

沈艳秋。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不由向旁边的顾惜月望了过去。

“去吧。”

顾惜月淡淡道。

很显然,她也发现了沈艳秋。

那一瞬间,秦山的内心满是愧疚。

“我去看看。”

他歉然的道。

若不是有事,沈艳秋肯定不会来找他。

“快去吧,我没事。”

顾惜月冲他温和的笑了笑。

她好像真的不在意。

秦山点了点头。

然后,他向沈艳秋走去。

但沈艳秋并没有等他,眼见他过来了,转身就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了河边的芦苇荡。

这里全是茂密的芦苇,也是两人以前经常来的地方。

芦苇荡深处。

沈艳秋望着秦山,一双眸子中蕴满了水雾。

“咋了?”

秦山上前,关切的问道。

沈艳秋笑了笑。

然后,她伸出手,抚着秦山的面颊,不舍的道:“我要走了。”

走?

秦山一惊。

“距离高考,不是还有几天吗?”

他急声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胡国华已经被他送进去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打花生米,这一世,沈艳秋没有被他毁掉。

眼见着就要高考了,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耽误沈艳秋参加高考。

沈艳秋笑着摇头。

“我只是不想待在这里了。”

她说的很轻松。

不想待在这里了?

秦山蹙眉,你也不想见我了吗?

他很想问。

但他问不出口。

他给不了沈艳秋任何承诺,更不能阻止她高考,又有什么资格问那样的话?

“不对。”

他很快反应过来,脸色沉了下来,“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

他和胡国华都喝了下药的酒。而他又是沈艳秋送回去的,谁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虽然一再强调,他和沈艳秋之间是清白的,可是,有多少人会相信?

别人会不会对沈艳秋指指点点?

“谁在乱嚼舌头根子?你告诉我,我去找他!”

他的眼神冰冷,身上释放出可怕低气压,看起来很是吓人。

没有人能影响沈艳秋高考。

沈艳秋看着他,眼中全是柔情。

她冲秦山笑了笑,“这重要吗?”

“问题是,我们之间真不清白啊!”

说到这里,她的俏脸有些发红。

她确实和秦山发生了关系。

这是事实。

别人在背后议论,指点,她也没有底气就和人家争论。

“我也不在乎。”

她又补充了一句。

秦山怔住,抓住对方的手,“对不起。”

“为啥和我说对不起?”

沈艳秋看着他,“那是我自愿的。”

秦山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