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软软 作品

50.第 50 章

    妇人的手攥着裙摆,一动也不敢动。淡月见状来到父亲身侧,屈膝下蹲,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礼。


    “恒王之女淡月,多谢云姨救命与照拂之恩。”


    云姨的眼眶逐渐红润,她感恩世上还有如此仁义的王爷,更对他所教养出来的女儿十分喜爱。“这些日子,云姨捡到了郡主,就像是上天送来的至宝。我虽不知郡主身份,却感觉出来郡主一定出身不凡,有朝一日是会走的。可我还是忍不住去照顾你呵护你,希望回去以后,郡主可不要忘记您在南方小镇还认识个满脸皱纹的婆子。”


    她被云姨的话所感动,相处这么久方才注意到云姨其实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皱纹,看上去很是苍老,至少比她们初见之时要疲惫很多。


    淡月上前扑进云姨怀中,像孩童一般等着云姨轻哄着。


    恒王也被眼前的场景所感动,心想:多少年了,月儿都没有过母爱的滋味。云舒,这下你能安心了。


    “许恒。”恒王唤道。


    一旁的高大男子上前答道:“在。”


    “这件事情办得很好,本王从京城一路赶来都不曾歇息,此次审理贪官一事,就由你代替本王吧。”


    许恒心知这是王爷在给他立功彰显的机会,他的眼神逐渐坚毅起来:“是,学生定不负老师所托。”


    *


    许恒此前说的那出戏,正是峰镇贪官吞并赈灾款,导致暴雨后管辖村落无法修缮一案。


    直到峰镇所有的官员被带上堂,淡月才知晓原来偌大一点的镇子,竟然能让此地官员穿金戴银,甚至在距离东京城六百里处还能坐拥房产。


    马顺是几人中的主心骨,他被人从牢里带出,瞧见堂上主位的许恒,惊得张大嘴巴久久未曾合拢。


    孙哥在一旁辅助许恒,他朗读案件陈词。淡月从中提取到最重要的信息。


    “峰镇官员马顺等五人,身为地方父母官,吞并赈灾款,用于购宅买地,水患赈灾粮掺沙至三成,老幼食之如啮砾!”


    百姓:“¥%&*!!”


    大家骂什么的都有,声响越来越大,许恒不得不拍板让大家冷静。板子一落,公堂内外皆肃静。他严肃询问:“马顺,你作为事件领头人,可否知罪?”


    被提名的马顺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直在用贼眉鼠眼扫视四周。早有小道消息传到马顺的耳朵,这次审理案情的人是素来不过问事情的恒王,现下他正在寻着。下一瞬,他的目光锁定在旁侧饮茶的人身上,此人虽衣着朴素,可坐在地位定是身份不凡。只是他若是王爷,怎会屈尊坐于侧方,如此看来,王爷或许如他所料根本不屑于来此地,或许此人是王爷身边人也不一定。


    他胸有成竹地朝着那人跪下,声音极大:“大人,马顺是冤枉的!是他!”马顺手指的方向正是端坐主位的许恒。“他假冒安抚使,诱导小人与他一同贪污,甚至还许诺小人一套东京城的宅院。小人实在是太向往皇城根了,只能被迫答应了他,可小人并没有贪污啊,请大人明鉴!”


    特许站在人群最前端的淡月,瞧见自家父亲那股子喝茶看戏的表情,这是她第一次见父亲在外办事的模样。


    温柔稳重的爹怎么凭空冒出少年感了?


    不知怎的...总觉得这副模样看着很像...


    还在平来镇时,许恒在凉亭中央饮茶挑眉的模样映入她的脑海。


    他们怎么连看戏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淡月心想:难不成爹爹被那小子传染了?不行不行,看来得让爹爹少跟许恒接触......


    许恒没有被马顺激怒,而是唇角勾起一抹笑。


    “啧——这俩人笑得都一模一样了。”


    云姨俯身侧耳贴近淡月,企图听清她口中的呢喃,可声音还是太小了:“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觉得许大人越来越像我爹了。”淡月眼眸一直盯着堂上,未曾离开。


    云姨闻言笑了笑:“毕竟是师徒,有样学样也是自然。”


    她一口气没提上来想开口解释来着,却被堂上争吵声打断。


    “这位假大人可不要血口喷人!什么叫我血洗了平来镇?那座镇子被洪水淹得彻底,我赶到时已经没有活口可言,赈灾款我怎么给呢?洒海里吗?笑话!”马顺十分不屑地持续顶撞许恒。


    孙哥出言提醒:“许大人可是案件主理人恒王钦点的官员,你态度好一点!”


    “之前这位许大人还摆着派头跟我说什么,自己是朝廷亲派的安抚使,手上握着多少多少钱。然后呢?还不是个大骗子!说是恒王委托,好啊!有委托书吗?拿出来给我们大伙瞧瞧啊!”马顺话至末尾,激动得甩着臂膀差点跳起来。


    他本想着身后看热闹的老百姓能帮着他起起哄,没想到一回头看见无数双凶神恶煞想杀了他的眼神,只好看向身侧那些和他一同押上来的官员,官员们也学着他一样质疑许恒的身份。


    一旁饮茶特意乔装而来的恒王不为所动,而许恒好像将自己老师的习惯了解的透透的,面对质疑甚至都没有瞥过一眼。他从袖口中取出被手帕仔细包好的物件,孙哥拿来展示。


    打开手帕只见上头有一枚皇家下发至各王爷的令牌,此令牌可通行任何地方,包括东京皇宫。


    “吼——”众人哗然之声伴随着惊叹环绕而起。


    令牌让马顺哑口无言,但他仍在嘴硬,甚至说许恒的身份是假的,那这枚令牌也肯定是假的。


    惊堂木一拍,嫌犯心一颤。除了马顺仍然高昂着头,其他几人已经吓得跪地求饶。许恒好看的脸上充斥着怒意,人群里头的淡月垂头摇了摇。


    “还是没忍住啊。”


    许恒一步又一步逼近马顺,“马顺,一罪克饷,二罪篡籍,三罪杀人。”


    每说一罪,马顺的眼眸都瞪大一分,他的内心开始慌乱无比,明明这些事情他做得天衣无缝...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许恒走到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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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居高临下地往下望。


    马顺感受到压迫感,身子一颤,后退半步故作镇定。


    堂下看热闹的百姓随着被曝出的罪名纷纷倒吸凉气,谩骂者继而四起。这次许恒并没有制止大家,而是继续说:“身后骂你的乡亲父老,可都是与你同生同长的,他们被暴雨吞噬家宅尽毁的时候,你还在悠哉喝着茶。他们正在山头为百余惨死的人下葬时,你还在与本官谏言如何瓜分他们的救命钱。那平来镇在短短几天被洪水淹没无一生还之词,你当真觉得朝廷无慧眼吗?!”


    许恒冷笑着直起方才紧逼马顺时下弯的腰,“马顺,你能用短短两年爬到如今的地位,可不蠢啊。你早就怀疑过本官的身份,却还是被金钱所蒙蔽,企图将本官拉下水。”


    他向身后伸手,孙哥立马将一封书信递上。他接过后一点一点将书信展开,只见马顺神色紧张。


    啪——纸张被狠狠摔打在马顺脸上。他想要接住纸张,胡乱抓着竟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纸张从他眼前缓缓飘落。上头的字迹,一眼便知是其所写。马顺震惊道:“这不是...”


    “是你送出去的信件,没有收件人,我猜应该是给你那位权势滔天的义父吧?”


    趴在地上的马顺慌张的将纸张团成一团,顷刻间便如同饿虎扑食般将纸团从喉咙呼伦了下去。这一举动倒是让许恒始料未及,他的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一旁饮茶的恒王动作也随之停住,他视线扫过许恒,看清他眼中神色后缓缓摇头,轻叹道:“还是年轻。”


    马顺把最关键的证据吃下去后,一脸得意地从地上爬起来,挺直腰板直视许恒的眼睛,“大人,您刚刚说什么?我可有什么罪?”


    堂下混在看戏堆的淡月感觉身子被人轻轻怼了一下,只见云姨正神色担忧地朝她点头示意。她没有回应云姨,而是看向公堂上,手下紧攥裙身的动作暴露了她的紧张。


    云姨急了,将她拽出人群,低声道:“快去啊,可不能让马顺逃了。”


    “他逃不掉的。”淡月眼神望向不远处的父亲,有父亲在,他逃不掉的,只是...


    “哎哟我的小祖宗,哪个知道马顺背后的人会不会来保他,我们得抓紧时间给他顶罪啊!”云姨急促促地提点。


    她低下了头,深吸一口气,用手轻拍了两下云姨,直直向堂上走去。


    “我有人证!”淡月扬声的一句话,让马顺回头一望,见来人是她,马顺挺直的腰杆慢慢弯了回去。


    恒王刚好一口茶下肚,见自家闺女上来,呛得连连咳嗽。


    许恒姿态不减,问道:“何人?”


    “马顺的外甥,马肃成。”


    随着淡月的声音一出,从人群中东南角走出一位不起眼的男子,若不是他有走动的动作,都未曾有人发现此人。


    男子低头走上公堂,黝黑的手将帷帽摘下,他的眼神十分坚定望向许恒,道:“大人先前所说马顺克饷、篡籍、杀人,我都能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