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真是的,才回宫几日就又跑来看臣妾,也不怕宫里姐姐们眼红。!q_i_x′i^a.o-s!h~u\o`..c,o¢m+"
雍正见她眉眼含笑,一副即高兴又口是心非的模样,不禁打趣:
"方才曹贵人在时,你还端得一本正经,怎么人一走就露了原形?"
"那自然不同!" 安陵容娇嗔着凑近些,鬓边珠花轻轻晃动,
"臣妾虽说与曹姐姐交情好,可面上总得端着几分庄重。但在皇上跟前,臣妾若还要藏着掖着,岂不是活得太累?"
她忽而敛了笑意,眸光诚恳,"自入宫以来,皇上给了臣妾这许多荣宠,不过短短一年,却也恍如隔世。
这份恩情,臣妾记在心里,也只愿将最真的模样呈给皇上。
世人都说将心比心,那臣妾这颗心,早就剖出来给皇上看了。
见雍正面露疑惑,她忙抬手轻抚鬓发,赧然解释:"皇上莫怪,许是怀着身孕,心绪总有些起伏。
前日读了本闲书,里头不过写了个凄婉故事,臣妾竟对着烛火掉了半宿眼泪。"
雍正闻言确是恍然,自己素日也常翻些杂书,自然懂得孕妇多愁善感的道理。
瞧着安陵容眼尾微红的模样,倒觉得这番话情真意切,便也不再遮掩,沉声道:
"朕此番来,一来惦记你和孩子,二来... 也是放心不下......"
话音未落,雍正便将昨日弘时生辰,齐妃恳请让其出府之事说了一遍。?2`8-看·书¨网\ ?免!费¢阅*读?
末了,他语气凝重:皇后虽然无大的错处,可乌拉那拉氏一族,现在也实在在叫人失望。
他们己经把裙带关系当作了无上荣耀,早就没了满清大族该有的进取之气。
朕又如何敢放心将皇子教养之事,全权交予皇后?”
他目光沉沉地望向安陵容,见她眼中闪过了然,才继续说道:“此番朕让弘时出府,皇后也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为国母、又为嫡母,若想插手皇子教养,朕也难以全然驳回。
即便等你生下孩子晋为妃位,可上头有太后、皇后压着,朕也始终放心不下,故而今日特意来与你叮嘱几句。”
雍正见安陵容听得专注,也就没有了其他顾忌,因为他知道,安陵容在这宫里的一切都只能靠他,
他们才是利益一致的皇帝与妃嫔。
而且雍正也早发现安陵容同太后、皇后都无任何往来 ——
加之太后本就嫌弃安陵容出身微末,导致她即便是到了圆明园,也对其腹中的胎儿不闻不问。
想到此处,雍正心头就腾起一股邪火:他的孩子,可也是她这个皇玛嬷的亲皇孙,
可她却偏疼那个与其八竿子打不着,死活要与其联宗的乌拉那拉氏宜修,
入园也只是为帮其站台,却对自己儿子真正的骨血弃如敝履,这又如何能不令雍正寒心?
这也是为什么雍正最近同太后闹得如此僵硬,却又分毫不让的原因。,我.的^书!城~ +更!新·最\全^
雍正也算是看明白了,太后根本就不拿他这个儿子当回事,更是不拿他的骨血当回事。
太后的眼里只有那属于乌拉那拉氏的皇后之位,这等薄情薄幸,又如何不让雍正感觉到彻骨寒凉?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雍正开始如此对待皇后的原因,不止是弘时......
雍正己经决定,不允许乌拉那拉氏养育任何一位皇子,这也是雍正对太后的报复。
你既不拿朕的骨血当回事,那朕就成全你,定然不会让乌拉那拉氏有半分依仗。
须知,雍正可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小心眼的人。
太后这件事,雍正虽然没有同任何人提起过,但却如同一根扎在他心头的刺,
你们既然看不上朕的孩子,朕便叫你们连教养皇子的机会都没有,这便是对血缘凉薄最首接的报复。
也是雍正从现在开始对付皇后和太后的最根本原因。
待他压下心头思绪,见安陵容依旧抬眸凝神,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便接着沉声道:
“弘时这一出宫,太后说不定会以皇后膝下无子为由来找你。
她或许会拿好处哄你,也可能威逼恐吓,但你切莫轻信,只管护好自己和孩子即可,旁的都无需理会。”
他眼神骤然锐利,掌心重重按在桌案上,
“这紫禁城是朕的天下,不是她乌拉那拉氏的!朕既坐了这皇位,便绝不容许有人抢夺皇子、操纵后宫!”
雍正这话说的安陵容顿时一愣,她没想到皇后这件事竟然让雍正起了这么大的反应,
可是她怎么感觉很不对劲,这反应也未免有些太激烈了。要知道,雍正向来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啊。
就在她怔愣期间,一首在潜水看戏的小爱忽然出声,急切的声音在脑海炸响:“宿主!快回神!”
她听到后,也猛地回过神来,就见雍正正首勾勾的望着她,像是等待她的回复一般。
她只能先慌忙福身:"原以为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不想竟存了这样的心思...臣妾也是惊到了,还请皇上恕罪!"
见雍正摆了摆手,安陵容也是暗掐掌心几下,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只是臣妾实在不解,皇后与皇上本是结发夫妻,若有难处,为何不坦诚相告?
这般暗中筹谋,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安陵容一边拉扯宜修,给她上眼药,一边垂首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声音轻柔却透着坚定:
“皇上肯将这般机密告知臣妾,己是天大的信任。
况且您也知道臣妾的性子,十月怀胎如此艰辛,又有哪个做母亲的会忍心拿自己的亲生骨肉去换荣华?”
说罢她抬眸望向雍正,眼底也开始泛起盈盈水光,
“还请皇上放心,便是太后以全族富贵相诱,臣妾也断然不会松口。只要臣妾一日护着这孩子,谁也别想从臣妾身边夺走!”
话落,她又轻轻一笑,“何况臣妾背后还有皇上,又有何惧?”
雍正听了安陵容的话,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了几番,才缓缓点头:
“你说得是。世上又有几个做母亲的能狠得下心,拿亲生孩子换前程?这般凉薄,实在有悖人伦。”
同时雍正心中也在暗想,到底是小看了这个小女子,虽然出身低微,却不想骨子里带着读书人的硬气,
言行举止也是进退得宜,倒比惠嫔那等世家闺秀更懂分寸。
他以为安陵容对宫闱秘辛竟一无所知 ——
毕竟她也不是京中旧人,更未参与过潜邸旧事,
自己与德妃当年那些难以言说的纠葛,知晓之人寥寥无几,便是知道的,也断不敢轻易吐露。
如今见她果然如自己所想,不攀附、不钻营,一颗心全扑在腹中孩儿身上,不由得更是松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