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如那惊雷炸在了果郡王的耳边,他立刻变得如坐针毡起来。-d~i?n\g~x¨s,w?.·c_o′m`
他本只是被安陵容的容貌与才名吸引,一时口快夸赞,却不料卷入这等浑水。
又听闻芳如要回禀雍正,他只觉脊梁骨发凉 ——
若彻查御花园之事,自己偷听妃嫔吟诗的行径定会败露,窥探皇帝的妃嫔,这罪名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眼见这芳如一脸 “忠仆护主” 的决绝模样,他也是气的指尖发颤,却只能强压下来,
继续云淡风轻的说道:“小王觉得此事不妥。”
见众人目光齐聚,他连忙继续开口:“小王从皇兄宫中出来时,正遇上刚回京的年羹尧。
如今西北大胜,皇兄这几日必定会忙于军务封赏等事,哪还有时间处理这些事?
更何况若此时惊动其她人,再万一走漏了些消息,反而会落得个打草惊蛇。”
他偷瞄安陵容神色松动,又趁热打铁:
“况且据小王所知,您的传闻其实也早己暗传许久,
不过今日经小王之口才传入您耳中 —— 依小王看,这分明是有人想分散你的心神。”
“如此看来,此时最该做的还是暗自查访,而非惊动后宫。”
他刻意压低声音,“娘娘在园子里养胎,本就该低调行事,若大张旗鼓追查,反倒更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看?书¢£,屋??? ÷?更ˉ新?最~/快±%<
再过几个月便是生产之期,何必做那烛火下的靶子?”
安陵容憋着笑的看他在煞有介事地分析,心里暗道:
这果郡王果然是个玲珑人,刚刚不过是想借才名接近自己,如今却又被吓成这般模样。
如此这般,想来他也是在甄嬛那里吃到了甜头,如今又见自己得宠有孕,便想多方下注,
却不知自己看剧时最讨厌的Cp就是他和甄嬛,一点都不甜还怪油腻的,还不如苏妃和雍正,剪秋和宜修呢。
此刻见他额头都有些许急冒汗,也是语气温柔的说道:“芳茹你也听到了吧,王爷说得在理,你就别再紧张了。
王爷他作为皇上的亲兄弟,又岂会害咱们?”
说罢,她又看向果郡王,故作懵懂,
“本宫年岁不大,入宫时日也短,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所以皇上才会把芳如姑姑放到本宫身边。
姑姑也是忠心为我,所以一时急切了些。既然王爷说不必节外生枝,那咱们就听王爷的——
想必咱们躲在这圆明园,想来也不会有事。”
果郡王听了这话,只觉太阳穴突突首跳。
什么叫 “听本王的”?万一眼前之人真出事了,以皇兄的多疑性子,定会追究到今日自己为何拦阻查案,
那他偶遇莞嫔之事,他今日有意阻拦之事......
允礼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指尖也是在袖中狠狠地掐着掌心,才能压下他骂娘的冲动。′w·a_n\z~h?e*n.g-s¨h`u?.′n/e¨t.
明知眼前之人是个身怀龙裔的得宠妃嫔,偏要学那登徒子卖弄风骚,
如今被人无意中拿住了把柄,活像块粘在鞋底的烂泥 ——
甩不掉,踩下去又污了自己。
刚在雍正那受了折辱,转头就在这昭嫔面前栽了个更大的跟头,
偏偏那文章只有甄嬛和她们几个嫔妃听过,自己当众念出,
如果不说成是外传,那就无异于承认他自己在 “偷听妃嫔吟诗作对”。
更要命的是,眼前之人的那句 “听王爷的” 如同一道符咒,把他和这桩浑水死死绑在一起。
若她真有个三长两短,皇兄怕是第一个就要扒的就是他的皮;
若她平安生产,那他这暗中帮助的事情也是一桩把柄,不然他好端端的为何会如此上心。
他望着安陵容微微隆起的小腹,只觉那不是龙胎,而是颗拴在自己脖子上的定时炸弹 ——
往后几个月,他不仅得防着雍正的猜忌,还得暗戳戳替这昭嫔扫平障碍,否则母妃和亲信怕不是都得跟着陪葬。
喉结重重滚动两下,允礼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指尖却在袖中攥得发白:
“娘娘放心,小王…… 小王也定会帮着留意园中动静。
既然娘娘如此信得过小王,小王自当为皇兄的皇嗣尽一份心力。”
他望着眼前的安陵容,此刻哪
还有半分风流姿态,只剩如履薄冰的谨慎。
安陵容搂草打兔子的目的达到,便也不再愿意与他继续周旋,转而言及画作:
“本宫自然信得过王爷。您清俊雅致,又是皇上的弟弟,所思所想也必定不凡。
今日还劳烦王爷为本宫费心谋划,如此,请你先挑一幅心仪的画,也是应当的。
本宫身为嫔妃不便送礼,便只能借花献佛,请王爷先行选择。”
这话看似客气,其实就是安陵容下的逐客令。
果郡王现在又哪敢真去挑画,连忙摆手:
“小王也是奉皇兄之命送画,哪有挑选的道理?
皇兄说娘娘喜画,那便都留下吧,小王也只是附庸风雅,嫔妃必须得到。”
说罢他便匆匆将画轴推到案上,又躬身一拜,
“小王还要回宫复命,便不多打扰娘娘安胎了。这就告退......”
说罢也不敢再多看,转身便随着侍从退了出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待他匆匆出了上下天光后,就被秋风卷着几片落叶扑在了身上,
这一幕也恰似他此刻七零八落的心境 —— 这趟圆明园之行,真是从开头错到了结尾。
待殿内只剩下三人后,安陵容想着刚刚果郡王那仓皇离去的背影,嘴角也不禁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茗烟一遍展开画作显露给安陵容查看,一遍忍不住笑道:
“娘娘,奴婢瞧果郡王那仓皇样,怕是被咱们吓破胆了。”
芳茹也在旁接口:“从前倒没留意,今日才看出这果郡王确实胆子不小,竟敢在皇上嫔妃面前如此孟浪。”
她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老奴看他这般做派,心思怕是也玲珑得很。”
安陵容颔首:“你倒是眼尖。本宫也早有耳闻,这果郡王在闺阁女子中名声极好,好得都有些刻意经营的味道。”
芳茹恍然大悟:“方才果郡王念的那首诗,想来就是娘娘那日与曹贵人同游御花园时所作。
再看他今日这般露怯,想必那日……”
她抬眼看向安陵容,见对方递来确认的眼神,不禁倒吸凉气,“是谁如此大胆?”
安陵容见她如此惊讶,也是勾唇一笑,语气带着几分讥诮:“还能有谁?自然是咱们这批里最得宠的那位......”
说罢指尖划过画轴上的山水纹路,眸光也变冷了几分 ——
还敢在她面前玩这套,真以为她是能随意下注的新枝头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