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载着老爸,前杠上坐着外甥大毛。
迎着刚升起的日头在街道上骑行。
清晨的风拂过脸庞,凉爽的让人精神一振。
遇到前头有行人,李骁就喊大毛按车铃。
清脆的铃声吸引旁人的目光看过来,第一眼是崭新的自行车,第二眼便是李骁跟大毛一大一小两张笑脸。
“买车了啊?”
“吃了吗?”
“李师傅上班去啊?”
不时有人跟李有贵打着招呼,李有贵都微笑点头一一回应着。
家里添了新大件,是件值得庆祝的喜事。
父子两个心情都很美,一路乐呵的到了厂里。
李有贵在厂门口下车,李骁推着大毛去了托儿所。
回来之后就把车推到了厂里转门搭建的自行车棚子里。
钢厂不少工人都有自行车,李骁的新车推进去也不是太起眼。
因为这年头自行车是大件,所有人都很爱惜,哪怕骑上一年半载也都保养的跟新的一样。
李骁仔细的把自行车给锁好,虽说现在自行车都有钢印,也属于贵重物品。
偷车被抓到的话挺严重的,但丢车的事还是不在少数。
不说远的,就从城东头偷一辆车,在城西头骑,谁能找到。
锁好车李骁就进去工作了,不远处刘钢走过来,看了看李骁的自行车,对着车“呸”了一口。
见四下无人,他蹲下去拔了李骁自行车的气门芯.
李骁今天依旧是学习为主,那一堆的数据资料看得头大。
因为太枯燥了,就算是过目不忘,也有些痛苦。
而且过目不忘没有用,关键是得会用。
光是绘制图纸,那就不是光记住的事,也得好好练,毕竟后世的李骁也没有学过这个。
正埋头苦学,元宵泡了一杯茶放在了李骁桌上。
等李骁抬头时,她已经去给其他人添茶倒水了。
拿过茶缸,李骁揭开盖子一瞧,里面泡着几块橘子皮。
李骁看了元宵一眼,元宵给几个老师傅泡完茶就拿了门后的扫帚走了。
自从上次看电影的事李骁反悔以后,再跟元宵见面两人都没有之前那种自在的感觉了。
元宵以前很喜欢找他说话,还给他按过肩膀。
李骁之前觉得她性格开朗,相处起来有种像兄弟之间。
“哎。”被一个女孩这么明显的表示了好感,李骁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可是感情骗不了自己的心,他把元宵当哥们处,没有其他感觉。
友谊一旦变了味,似乎就连普通朋友都做不了。
收回心思,李骁继续低头学着绘图,技术这种东西,自然是会的越多越好。
人一旦认真起来,时间就会在不知不觉中飞速的流走。
除了中午吃饭,几乎一天没抬头的李骁被常叔叔喊了几声才发现外面的天都快黑了。
这几天老爸李有贵都要加班,李骁伴着晚霞走出办公楼,看见无数下班的工人陆陆续续的从各个车间走出来。
突然感觉这一幅景色很美,很壮观。
虽然是夕阳的余光洒满厂区,但依旧生机勃勃。
可是这一份心情等李骁走到自行车棚,看到自己那辆被放了气的自行车时,就全被破坏了。
旁边的自行车少了许多,李骁蹲下去看了一眼,气门芯没了,明显就是人为。
后车胎瘪瘪,李骁左右看看,根本就没法找到是谁干的,除非有人亲眼看见亲手抓住。
李骁在厂里可没有得罪过谁,怀疑的对象,无非也就那两个玩意。
但没有证据,去找也没理。
“吗的。”李骁郁闷,只能先推着车离开。
今天出来的有些晚,大毛又是最后一个被接走的小孩。
李骁接大毛的时候,保育员大姐告诉李骁,今天大毛他爸过来看孩子了。
大毛当时在跟小朋友玩,所以没怎么理刘钢,刘钢走的时候反正挺生气的。
“没事大姐,来看就看,您也知道我家情况,要是他想带大毛走那你赶紧告诉我一声。我带大毛走了,下回给您带点五香瓜子。”
“哎呀,可别带东西,我们照看孩子都应该的,厂里也给我们发工资呢。”
“没啥,就是尝个味,又不值当什么。”
带了大毛出来,大毛要坐自行车,这车胎瘪了也不能骑,就把大毛放前面大梁上推着走。
“大毛,今天你爸来看你了啊?”
大毛眨巴眨巴眼,好像有点不记得了。
好吧,小孩就是这样,玩的认真的时候,对别的事就不会关注。
李骁见状就没再继续问,走到商店门口,看到关门了,无奈只好推着车回家。
到了家,李凤看到自行车轮胎瘪了,惊讶的赶紧蹲下去查看。
“这是咋了,第一天骑,车带扎了?”
“不知道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给我气门芯拔了。”
李骁骂了一句,感觉这事八成就是刘钢干的。
不过他没跟大姐说:“明早我去买个气门芯换上,再打点气。”
李凤皱起眉头跟着骂:“可真是缺德,生孩子没屁眼的玩意,看见人家骑新车就嫉妒。”
李骁愣了一下,看了眼跑到厅里玩的大毛。
额,要真是刘钢干的,这话没法接啊。
大姐自从离婚后,这嘴好像越来越厉害了,以前感觉大姐很温柔的。
“没事,没把我车胎给扎了都算好了,明天我注意点。”
李凤点点头:“饭我做好了,你先吃,剩的给爸放锅里温着。”
李凤进屋去拿了个包出来,李骁赶忙问她要去哪。
“给你做完衬衫,剩的布,我给满满做了两件小褂儿,这天马上热了刚好穿。”
“我给你二姐送去,要不白天也没功夫。”
李骁点点头:“大姐你吃了饭再去啊。”
“我吃过了,你别管我了,吃完了碗就搁那,等我回来洗。”
“那大姐你等我去接你啊,爸回来了我就去。”
“不用不用,也没多远。”
李凤背着布包走了,李骁招呼着大毛,给他洗了洗小手小脸,端了晚饭出来舅甥俩一块儿吃了。
晚上七点半,李凤回来了,李有贵还没回来。
姐弟俩以为是厂里活儿多,可等到九点还没见人。
平常老李加班也就是两三个小时的事,李骁刚跟大姐说要出去迎一下,就见大院里在钢厂上班的朱大伯着急忙慌的跑了回来。
“李骁,赶紧去看看吧,你爸手让机器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