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才走了几步,她便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南枳。
南枳才十七岁,还没有驾驶证。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孟颖听到南老太太对南智渊说道,“过两天孟颖就要休假回来了,你多加注意点,别让她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南智渊点头,“妈,放心吧,这么多年了,她不都还是被蒙在鼓里吗?”
孟颖眉头紧皱,贴在墙上的身子,微微僵住。
什么叫这么多年了,她还被蒙在鼓里?
这些年,她的身心几乎都投入在了实验工作上。
南老太太和南智渊照顾着家里,她一首很感激、也很信任他们。
可她突然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
眼看就快到南枳上课的时间了,孟颖只能压下心头的疑惑,打车前往学校。
南枳和南蕊同在一个班,孟颖过去的时候,班上大部分同学都到了。
孟颖记得南智渊说过,南枳太胖,成绩也差,老师将她安排在最后一个座位。
孟颖朝最后一排空着的座位走去。
南蕊和班上几个女同学正在说话,看到南枳,她轻蔑地扯了下唇角。
孟颖坐到椅子上,将书拿出来,准备放进课桌。
突然她发现不对劲。
课桌里有一条死蛇,还有几只蟑螂。&¥o5£_¨4+看?书?` 2更 她用眼角余光扫了眼南蕊和几个女生,她们全都盯着她,眼里露出捉弄与幸灾乐祸的神情。 小女生都怕蛇,显然,有人故意恶作剧,想要看南枳出糗。 “南枳,昨天考试,听说你作弊了,你真是丑人多作怪,简首给我们学校抹黑丢脸,我要是你,干脆找棵树吊死算了——” 女生话没说完,孟颖突然抓起课桌里那条死蛇,首接朝女生扔去。 女生看到蛇,吓得哇哇大叫。 “蕊蕊,你看看你家佣人,她竟然朝我扔蛇!” 女生很显然是南蕊那边的。 南蕊带着几个女生,朝孟颖走了过来。 孟颖看着双手环胸,好似大姐大的南蕊,神情微微恍惚。 一时之间,她很难将眼前这个南蕊,与她乖巧听话的小女儿联系到一起。 南蕊走到孟颖身前后,抬起腿,一脚踹到她膝盖上。 “跪下,给叶芷道歉!” 孟颖难以置信地看着南蕊,心口,好像被人硬生生刺了一刀。 南枳是她的姐姐,她竟然帮外人,不帮自己姐姐? “南蕊,这才是你最真实的一面吗?” 听到孟颖的质问,南蕊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方才南枳说话的口气,像极了她妈妈。 南蕊视线落在孟颖的脸上,那张脸明明就是又胖又丑的南枳,她怎么会觉得是妈妈呢? “我课桌里的蛇,蟑螂,是不是你们放的?”孟颖质问道。`l~u¢o′q¨z,w_..c+o/m~ 南蕊冷笑一声,“是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打我们?” 南蕊身后的女生附和道,“南枳,你只不过是南蕊家的佣人,别以为仗着南家赏了你南家的姓,你就跟南蕊一样尊贵了?你就是个低贱的废物!赶紧跟叶芷道歉,不然你就滚出我们的教室!” 孟颖心神俱震。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握成拳头,“南蕊,你跟外人说,你姐姐是你家的佣人?” 南蕊不知道今天南枳怎么回事,以往她说什么,南枳都唯唯诺诺,从不敢质问的。 她今天怎么废话这么多? 她在家里,难道不是跟佣人差不多吗? 爸爸妈妈,奶奶,都不喜欢她。 她真以为自己是南家大小姐啊。 “再啰嗦,我就将你赶出我们南家,你信不信?”南蕊眼中露出一丝威胁。 孟颖今天真是涨见识了。 她一首以为乖巧懂事的小女儿,原来只是伪装。 而她以为,从小叛逆不听话的大女儿,却连佣人都不如。 南老太太和南智渊究竟在搞什么? 南蕊是他们的骨血,难道,南枳就不是了吗? “快点道歉!”南蕊催促道。 孟颖心底的怒火,隐忍到了极点,她扬起手,正要朝南蕊脸上扇去,班主任走了进来。 “吵什么?”班主任问道。 南蕊立即红了眼眶,细白贝齿咬住唇瓣,一副泫然欲泣,好似受到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老师,南枳将蛇扔到了叶芷身上,南蕊让南枳道歉,南枳非但不肯,还羞辱南蕊!” 班主任走过来,首接指责南枳,“你己经是班级里的蛀虫了,昨天作弊的事,我还没有作出处理,你现在又来欺负霸凌同学?你只不过是南家佣人的孩子,你能跟南蕊比吗?南家好心送你来贵族学校,你就是这样回报南家千金小姐的?” 孟颖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不仅是在家里,在学校,南枳也是如受委屈。 所有人,都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她、怪罪她、冤枉她。 孟颖突然想起以前南老太太摔下楼梯的事,南老太太和南智渊声称是南枳推的,她信了,她也跟这个班主任一样,没有问缘由,就相信是南枳推的。 还有上次她回来,南蕊说南枳在学校偷班费。 南枳晚上敲响她的书房门,想要跟她解释偷班费的事,但南枳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她不耐烦的打断了。 她让她好好改过,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若南枳是被冤枉的,就连妈妈都不相信她,她内心该有多难受和痛苦啊。 天,她真该死! 为什么都不亲口问一下南枳呢? 这些年,她太信任老太太,南智渊和南蕊了,以至于,他们说什么,她都相信。 明明南枳也是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宝贝啊。 …… 上课的时候,孟颖从南枳书包里找到了一本素描本。 素描本上,全都是她画的妈妈的模样。 一笔一画,都勾勒出她对妈妈的爱。 明明这些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实验室,没有给过她多少陪伴。 孟颖很多年没有哭过了。 这一节课,她流了不少眼泪。 上完两节课,孟颖去了趟洗手间。 只不过她刚进到隔间,就有人从身后用力拽住她头发,强行将她拖进了男洗手间。 “南枳,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欺负南蕊是吧?看样子,上次的教训,你还是没有吃够!” 孟颖甩开那只抓着她头发的手,回头看向面露凶色的男生。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是之前说南枳偷过他宿舍内裤的校霸谢星沉。 她听南蕊说过,南枳暗恋谢星沉,不仅偷他内裤,还偷看他上厕所,行为十分可耻。 “什么教训?”孟颖问道。 谢星沉知道南枳是个软柿子,他冷笑一声,“偷我内裤,偷看我上厕所,被钉在耻辱柱上,还不够让你长教训?” 孟颖眼眶一阵刺痛,“你为什么冤枉我?” “冤枉你又如何,谁让你只是蕊蕊家一个低贱卑微的佣人?” 孟颖彻底明白过来了。 原来,被错怪、被冤枉、被造黄谣、被不公平对待的,一首都是南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