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像不像求婚?
东苑
书房
沈承明凝视着装在塑料小方袋中的一粒白色药丸,眉头紧皱。xa°如(a文_网|`* ?无e错?:内?容+
那是从榕园藏带出来的。
等郭营敲门进来,他已经收敛了所有情绪,只是将东西轻甩桌上。
“去查查这药。”
等郭营退出,没多久,霍晚音敲门进来。
“威特斯先生已经从度假庄园离开,我也通知妍微准备出发,我们是不是也该动身了?”
沈承明看着外边的天色,又扫一眼已经穿戴齐整的明艳妇人,心中并无波澜。
“再等等。”
霍晚音打量着沈承明的神色,缓缓站到博古架前,欣赏着那些皆来自“简芝”之手的螺钿工艺,眸中却极冷。
“等谁?宁执青?”
沈承明眉心微蹙,看向自己的妻子,她回望过来,脸上分明是笃定。
霍晚音自然是知道沈承明先前从榕园回来,这个男人一向以正人君子标榜自己,外人面前,一般不轻易动怒。
她可是听说了宁执青不知怎的又惹恼了这位,竟是连房间都给拆了。
“宁小姐好歹也是在沈家正经养过的,现在长大了难免主意大,我们既不是亲生父母,该给的体面,也该给足才是。”
霍晚音转过身,笑的得体:“你前阵子才叫我好好跟人家相处,待会局上还得靠她,不是吗,老公?”
沈承明冷笑,乜着博古架前的女人。^1^5~1/t/x/t`.~c?o^m+
“我管教她,不是正合你意?”
沈承明对上一脸假笑的人,没由来的生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既然嫁入沈家,就该时刻记着自己是沈家妇。”
沈承明站起身,拿过她刚刚接触过的黑漆螺钿盘,抽出西装胸口的领巾,缓缓擦拭。
霍妍微嘴角笑意终于僵了僵。
“你最爱罚人抄的女诫,我看你自己才最该跪在祠堂抄个够。”
男人的训斥,全无了作给外人看的伪装,疏漠到连陌生人都不如。
霍晚音脸色彻底敛肃下来,咬着牙不语,手下意识抚上手腕的菩提珠串,这才勉强平复下来。
“你早跟我大哥说好,森纳跟谁合作,沈霍两家各凭本事,沈承明,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道貌岸然?”
沈承明却是想起什么,冷嗤。
“我还以为你早知道。”
他终于擦好,将领巾随意一丢,眼里的嫌恶,一直延伸到看向霍晚音,“不仅知道,还权衡利弊负了有心人来选择我。”
霍晚音几乎是踉跄了一下,扶住桌沿角死死扣住,她脸色难看,想反驳,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沈承明居高睥过,似乎是极看不上她这副做派。
“你看看你,哪里还有沈家大夫人的样子?出去。”
霍晚音恨恨瞪了他一眼,再没有废话,立马离开。
沈承明走到窗边,看着渐暗的天色,眸光晦远。^k_a!n¨s\h?u\z¢h¨u-s/h.o,u~.*c′o^m?
榕园
书房
“沈先生,不过是借个戒指,至于这么小气?”
宁执青打趣沈倾山,眼里却透着真。
这可是能将送出的卡又收回去的男人,小气是真小气。
看着女人眼中逐渐弥漫的鄙夷,沈倾山无动于衷,只是摩挲着尾戒,将大胆开口的她细细打量。
“你想做什么?”他问的轻巧,不知道是真好奇,还是诱她袒露心扉。
宁执青笑,难得带了真心实意的嘲,“还有您猜不到的事?”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们之间存在很多误解,宁小姐不是早有所知?”
宁执青一愣,像是想不到他会这么回答。
狡诈者偶露真心,擅信才是大忌。
再加上那张脸,更具有欺诈性。
宁执青点着桌上的一叠宣纸,十遍女诫已经完成,思索着怎样才能让他稍放一下戒备。
霍晚音沈承明都拿她作筏子,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会被大房盯上,终究还是有沈先生的牵扯,我想让今晚的局更热闹些。”
宁执青走近,手轻抚着他尾戒上的凶恶动物,“这个回答,您满意吗?”
沈倾山几乎是一瞬间反应过来,虽还猜不到她具体的计划……
他捏起她的下巴,“又想搞事?”
“总归不会让你吃亏。”宁执青眉梢一扬,流光在眼角乍泄风情。
惊艳落在他沉静幽深的眸底,他停留在她光洁下巴的指腹改为摩挲。
久久凝视后,他松开她。
然后,在宁执青微微意外的注视里,他摘下了那枚戒指,取过她的左手,微顿。
宁执青立即配合翘起小指。
头顶落下一声轻笑。
随后她眸光一凝,静静看着他将戒指推进了她的无名
指。
严丝合缝,带着他的温度。
她指尖微微一颤。
“像不像求婚?”他的话,分不清玩笑认真。
宁执青眼睑半垂,极速抬眸,锁定沈倾山那向来能蛊人的眼。
然后,她绽开更率然的笑,“求婚的话,你不该下跪?”
她眼中所有的期待,分不清真假,但无关情爱。
沈倾山安静凝视。
时间似乎凝滞,但又像是顷刻倏忽间。
他伸出手,停在她额头,不轻不重的一弹。
宁执青沉了脸,看着自顾离去的人,那一眼深意,她还看不透。
小慧在楼下提醒时间差不多了。
宁执青这才发现天色已暗。
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拿起抄好的女诫下楼,却发现沈徽白等在楼下。
“你怎么来了?”
宁执青看向小慧,小慧默默朝她摇了摇头。
那应该是没有看到沈倾山。
宁执青走近,才发现沈徽白手里拿着一个盒奁。
她眼中一闪,“这是?”
“我回来时,听说父亲罚你抄女诫,我怕你时间紧迫,所以……”
他隐去后面的话,但宁执青了然。
所以,沈徽白也帮她抄了,也帮她遮掩了。
体贴细致到,全了一个寄人篱下孤女的所有体面。
只是……
沈徽白看向宁执青手里,她堂而皇之袒露自己的“难堪”,而更大胆的,是那劲骨铮然的字。
他眼皮突然一颤,像是恍然后的恻动。
那一瞬失态仿佛错觉。
“不过,你好像不需要了。”
沈徽白对她温柔浅笑,依旧谦雅有度,只是捏着盒子的手不自觉用力。
楷体的循规蹈矩,已经配不上她的傲骨嶙峋。
她成长的速度,早已超过他以往对她的固有认知。
他们之间,越走越远。
男子眉宇间的温润,永远和风絮雨,只是嘴角那抹涩然,还有落寞收回去的手,还是清晰落在了宁执青眼里。
“多谢你。”
宁执青真心道谢。
他微笑着摇摇头,将盒子收至身后,一如曾经所有未见天光的心意。
只是看着那身影一步步走远,沈徽白怔怔中猝然出声。
“执青。”
轻如风的呼唤,连不甘和希冀都怕惊扰了她。
宁执青听到了,停下脚步,侧眸看过来。
沈徽白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走向她。
至少还有一件事,他能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