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太安静了。”马直压低声音，手中的钢管紧了又紧。
“按理说贸易园区的噬魂者应该很多才对。”
宋雨秋没有回答，只是微微蹙眉。
“保持警惕，继续前进。”她简短地下达指令。
身后的队员们默契地收紧阵型，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从顶楼到现在，除了最开始遇到的那只女噬魂者，他们连续下了十层都没有遇到任何威胁。
这种诡异的平静反而让人心里升起一丝不安，她的直觉一向准确，现在更是如同针刺般地提醒着她——危险正在逼近。
“等等。”端木星突然伸手拦住队伍。
“听。”所有人屏住呼吸。
隐约间，楼下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地面上拖行。
就在到达15楼时，一声巨响打破了寂静。
“砰！”
防火门被重重撞击，震得整个楼道都在颤抖。
一个面目全非的保安噬魂者狰狞地贴在门上，它的脸像是被重物砸过，整个鼻梁都凹陷进去，左眼血肉模糊，只有右眼还完整地瞪着门外的人类。
“后退！”宋雨秋厉声喝道。
话音未落，又是“砰砰”两声，更多的噬魂者撞上了防火门。
七八只噬魂者蜂拥而至，它们疯狂地从门缝里伸出利爪，在金属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腐烂的手指不断抓挠，留下道道血痕。
“老大，这扇门锁着。”马直回头看向宋雨秋。
宋雨秋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门内的情况，透过噬魂者群，她看到走廊上布满了血迹拖痕，地面上散落着各种杂物——破碎的公文包、翻倒的饮水机、甚至还有几只断掉的战术靴。
“看来这里经历过一场恶战，但为什么门会锁着？”端木星低声说道。
宋雨秋二话不说，一脚踹向已经摇摇欲坠的防火门。
沉重的门板直接压倒了挤在门口的噬魂者群，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她动作干净利落，又补了几脚，将所有噬魂者的脑袋踩爆，核心从破碎的头颅中滚落出来，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收集核心。”她简短地命令道。
队伍跟着宋雨秋进入走廊，走廊两侧的办公室门大多敞开着，里面一片狼藉，文件撒了一地，办公桌东倒西歪，有些还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
最触目惊心的是电梯口的场景。
电梯门口跪着一具男尸，双手撑在门缝中间，像是生前拼命想要打开电梯门。
他穿着一身西装，后背有明显的撕咬痕迹，衣物已经和血肉粘在一起。
电梯厢内堆满了腐烂的尸体，早已经融为一体，根本分不清哪是手臂，哪是躯干，恶臭从电梯井道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更糟糕的是，炎热的天气引来了大量苍蝇，黑压压的虫群在尸堆上方盘旋，发出嗡嗡的噪声。
“呕——”有队员忍不住干呕起来。
宋雨秋立刻张开风之屏障，挡住飞扑过来的苍蝇群。
“周明，那个工牌捡过来看看。”她注意到跪着的尸体旁边掉落着一个证件。
周明强忍着不适，擦了擦沾满灰尘的工牌，上面写着“安全主管——谭昊”。
宋雨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这个名字，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办公区的布置很讲究，显然是高端写字楼没错，但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
“继续往下。”她简短地说道。
接下来的几层楼都出现了同样的情况——门是锁着的，但里面空无一人，只留下打斗和逃亡的痕迹，办公用品散落一地，墙上还能看到喷溅的血迹，但诡异的是，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这非常不正常。
逃命时谁会有闲心把每一层都锁上？而且尸体去了哪里？
除非这些门是后来被人锁上的。
“雨秋，你看看地上的这些脚印。”端木星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
他指了指地面上的脚印，那些灰尘上的痕迹很新鲜，显然是最近几天留下的，而且从脚印的方向来看，这些人经常在楼层之间往来。
宋雨秋点点头，她早就注意到了这些细节。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了一些生活痕迹——角落里的矿泉水瓶、包装食品的残渣，甚至还有几个简易的休息区。
当他们到达七楼时，楼梯中段被人为破坏，十几个面黄肌瘦的幸存者警惕地盯着他们。这些人用办公桌和文件柜搭建了简易的路障，后面架着土制长矛，看起来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
“站住！再往前一步就开枪了！”为首的壮汉举起一把老式手枪，凶神恶煞地喝道。
宋雨秋默默观察着这群人，除了几个领头的还算健壮，其他人都瘦得皮包骨，衣衫褴褛，显然生活条件很差。但他们的眼神都很警惕，手中的武器虽然简陋，却握得很稳。
这些人能在这里存活这么久，恐怕并不简单。
“你们是谁？从哪里来的？”壮汉继续质问，枪口在宋雨秋一行人身上来回移动。
宋雨秋正要开口，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混合着噬魂者的嘶吼。
“让路。”端木星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眼神却如刀锋般锐利。
楼梯口的男人们不为所动，反而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他们上下打量着端木星一行人身上的装备，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其中一个男人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副模样令人作呕。
宋雨秋冷眼看着这一幕，末世里，人性最易暴露，这些人怕是把他们当成肥羊了。
为首的男人向前跨了一步，身上的破旧衣服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想下楼可以，但得付过路费。”
“多少？”端木星语气平静。
“二百斤食物，外加五把武器。”男人伸出五根脏兮兮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宋雨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些人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她扫视了一圈，这群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显然日子过得并不好，但从他们的站位来看，应该受过些训练，不是普通的流民。
端木星转头看向她，目光询问。
两人相处日久，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食物可以给点，武器免谈。”宋雨秋淡淡道。
“那不行！食物要给，武器也要给！”男人立刻提高了声音，脸上露出几分狰狞。
“刷的一声”数支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身后的队员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男人脸色瞬间煞白，连连后退几步，差点绊倒在台阶上，他身后的人群也骚动起来，有人已经开始往后缩。
“四四百斤食物！不要武器也行！”他结结巴巴地改口，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宋雨秋冷笑，“一百斤，爱要不要。”
“这”男人还想讨价还价。
“五十斤。”宋雨秋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等等！”
“三十斤。”
男人额头冒汗，再不敢讨价还价。
“五十斤就五十斤！”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