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绮笑:“可能是因为我和姐心意相通?”
客人也笑了,“沈老板真会说话。”
不过也就是忙上午,过了中午就没什么人了。
沈绮打了把伞去了薛浩然家。
薛家里书香胡同还挺远,沈绮转了两趟车才到一个叫牛角村的地方。
这已经是城郊了。
牛角村不大,沈绮一个生面孔很快引起了村口情报组的注意。
沈绮随意捏造了一个身份,打听起薛家的事。
一群大婶纳着鞋底叨叨:“薛家最可怜的就是大儿子了,他最老实,也最受欺负,他是跟他妈二嫁到咱们村的,可惜爹不疼娘不爱。”
“当年那事咱们都晓得,是薛家二小子犯了事。”
“可薛家二小子是亲儿子,他爸妈偏心,舍不得二小子吃苦,就让大儿子顶缸了。”
“算算日子,再有半年应该也要出来了。”
“出来人也毁了呀,他是给人顶缸的事,除了咱们村,别人又不晓得。”
“谁会要一个坐过牢的人?别说讨媳妇,找工作都为难。”
“他家也放话出来,说不要他这个儿子了,到时候想回村里种地都不能够。”
“咋这么心狠,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谁知道呢。”
薛家的事不新鲜,聊了不知多少次。
大婶们聊一嘴很快就转移到别的话题了。
沈绮给婶子们买了点瓜子作为感谢,又去村里转了转。
薛家位置很好找,沈绮一下子就找到了。
他家房子比邻居家要差,门口坐着一个老汉在抽旱烟。
忽然一个干瘦的妇人从老汉身后窜出来,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抽抽抽,整天就知道抽你这个破烟!”
“小妮儿的婚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她都二十好几了,成老姑娘了,再不结婚,以后真就只能找老鳏夫了!”
烟杆差点被打掉,老汉不高兴的瞪了妻子一眼。
“我这不是在想吗?!”
“那想出啥办法没?!”
“你怪我?”老汉忽然就怒了,“不是老大坐牢,坏了家里名声,小妮儿至于难嫁人吗?”
“薛勇军,你有没有良心!老大可是替你儿子去认得罪,坐的牢!他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不是他没看住老二,老二能犯那浑事?而且你别忘了,老二也是你生的!”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眼下最紧要的是小妮儿的婚事!”
薛勇军用力一磕烟杆,像是发了狠:“那就只能像给老二娶媳妇那样,用钱砸!给小妮儿准备多多的彩礼,看能不能找个好人家吧。”
第二天,沈绮是打算下午去找一趟薛浩然,没想到中午的时候,对方自己过来了。
男人还是应聘时的那身衣服,看得出来有简单拾掇了下。
“你来的正好,我和你说一下薪资待遇。”沈绮示意他坐下,“对了,你吃饭了吗?没吃的一起对付口?”
薛浩然先是一愣,而后眉眼染上了笑意。
“老板,我是被录取了吗?”
“对。”
“我明天,不,我现在就可以上班。”
“这个不急,明天上班吧,薪资待遇……”
“您给多少,我就拿多少,我不挑的。”
沈绮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薛浩然太像上辈子的自己了。
因为坐过牢,哪怕会不少技能,依旧很难找工作。
偶尔碰上个愿意聘自己的,真是恨不得肝脑涂地,替对方当牛做马。
“无论你之前如何,都是过去式了,在我这里,你和其他人没有区别,一视同仁。”沈绮语气温和,“别人有的,你也会有。”
薛浩然鼻子蓦然一酸,一股热意冲上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