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阴险地笑了:
“就说太子借赈灾之名暗中敛财。现在太子声名正旺,皇上对他宠爱有加,难免让其他皇子和大臣心生嫉妒。我们只需稍微挑拨,就能让他们对太子起疑。”
赵无尘拍掌大笑:
“妙计!就依你之言。成功后,我会重重赏你。”
顾寒领命走了。
他暗地里散布谣言。
称太子的赈灾款项不透明,账目混乱,甚至私自掠取了一部分。
接着,他又收买了一些官员,让他们在朝堂上质疑太子,制造起混乱。
谣言甚嚣尘上,朝野内外议论纷纷。
而赵无垢对此毫不知情。
他正忙于灾后重建,根本无暇顾虑这些流言蜚语。
然而,这些谣言就像杂草一样,迅速蔓延,难以控制。
某日,赵无垢正在灾区巡视,皇帝忽然下令传召,命他立马回京。
他心生疑惑,但不敢怠慢,赶紧动身返回京城。
一路上,他隐约感受到气氛变得古怪,沿途的百姓看他的眼神也有所更异。
赵无垢心头不快,加紧了步伐。
进京后,他直奔皇宫。
刚踏入御书房,瞬间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氛。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神情阴沉,沉默不语。
赵无尘和几个官员站在旁边,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父皇,儿臣……”
赵无垢刚开始说话,就被皇帝厉声打断:“跪下!”
赵无垢浑身一颤,浑似掉入冰窟,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
他从进御书房起便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可万万没料到父皇会如此震怒。
他心里发怵,但表面仍维持冷静,慢慢跪下来,叩首说:
“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急召儿臣回京,有何要事?”
“要事?!哼!”
皇帝猛地拍案,怒吼声几乎震破梁柱。
“太子不顾国事,竟敢贪墨赈灾款,居然中饱私囊,叫灾民哭天天不应!你还敢来问我?!一句话,你用哪张脸来见朕,见天下百姓?!”
赵无垢听得两耳嗡鸣,险些从膝盖处栽倒。
他眼神钉在地面上,脸色白得像墙头的石灰。
他想不通,自己分明日夜为灾民奔波,竟被扣上如此罪名。
抬头望向皇帝时,说道:
“父皇,儿臣冤枉!所有款项清清楚楚,赈灾和堤坝修缮有据可查,儿臣绝不敢动赈灾银两分毫!”
“狡辩?”
一个声音冷笑着响起。
站在旁边的赵无尘双手交叠,说道:
“父皇,儿臣有证人指证太子贪污受贿!您可千万别轻信他的巧言诡辩。”
话音甫落,几名官员站了出来,一脸悲愤地指控太子“造孽”。
他们声色俱厉,不容他反驳分毫。
赵无垢气得浑身发抖,眉心紧皱,目光扫向那些官员。
他强压怒火,哑声道:
“胡说八道!凭什么血口喷人?拿出真凭实据!”
“太子殿下,见过证据你就晓得了。”
赵无尘话里阴狠意味浓得化不开。
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本账册,随手丢到地上,笑道。
“来吧,看看吧,这是你府中账房记录,今年赈灾款项的账本,亲笔所写!”
赵无垢拾起账册,手指翻动间愈发僵硬。
越看,他越觉得凉透了心。
那些数字错得离谱,还赫然列着无数“支出”名目,连听都没听过。
“荒谬!”
赵无垢沉声吼道,“伪造!有人刻意陷害本宫!”
“大胆!”
赵无尘瞬间暴起,声音尖锐得刺耳。
“看清楚,这账册写得明明白白,你敢污蔑朝廷命官,是想叛逆吗?”
皇帝静坐着,目光阴冷。
他双唇紧抿,没有开口,但那无形的压迫让赵无垢感到透心的寒彻。
他心里明了,这次恐怕难有回旋的机会了……
赵无垢跪在御前,腰板挺得笔直,脸色冷峻,却压不住内心的翻涌。
他硬生生稳住情绪,深吸两口气后,抬头直视皇帝,沉声开口:
“父皇,账册的来源,儿臣确实不能解释。但儿臣可以保证,这绝不是儿臣府中的东西!显然是有人用心险恶,想陷害儿臣!恳求父皇彻查,给儿臣证明清白的机会!”
皇帝没有说话,眉头微蹙。
他的目光在赵无垢和赵无尘间来回扫动,神色莫测。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太子的话,朕并未全然否定。但此事牵涉甚重,朕不能轻下定论。”
他转过头,看向赵无尘,声音略显低沉:
“老四,证据既已在此,你可有胆面对质?”
赵无尘闻言,薄唇微勾,冷笑浮现。
他抱拳答道:
“儿臣不敢有半句虚言。证人就在殿外,如若父皇需验,随时可以传召。”
皇帝果断拍了一下扶手,沉声道:
“宣!”
片刻后,一个身着灰长袍的老人被侍卫带了进来。
佝偻的身影跪伏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
他连头都不敢抬,显得怯懦之极。
皇帝威严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你是太子府的账房先生?”
老者瑟缩了一下,声音磕磕巴巴:
“回……回禀皇上,小的……小的正是。”
皇帝一指地上的账册,目光如利刃般直刺老者:
“账册是你写的?”
老者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账册,随即立刻垂下头,那劲儿像被谁扼住了喉咙:“是……是小的写的……”
赵无垢顿时感觉浑身冰凉,心绪翻腾得喘不过气。
他从没见过这个人,更不可能将赈灾账目交给此人经手。
分明!
这是赵无尘搞的鬼!
“满口胡言!”
他猛地霍然站起,指着跪地的老者怒斥:
“本宫根本不认得你!是谁指使你来栽赃!”
老者身子一缩,转眼间已经跪得砰砰响:
“太子殿下开恩哪!小的说的句句属实,真不敢撒谎啊!这账册……就是小的写的!”
赵无垢怒火中烧,厉声喝问:
“来人,把这个陷害忠良的混账拖下去,严刑拷打,问清他背后是何人!”
“放肆!”
皇帝一声怒喝,炸得赵无垢像被定住,腿一软,重新跪下。
“太子,你这般紧张,莫不是想让这证人闭口?”
赵无尘走出两步,眼神很冷。
赵无垢压下翻滚怒火,强迫自己冷静。
他抬眼看向端坐上方的皇帝,恳切说道:
“父皇,儿臣愿以性命担保,这人绝非儿臣下属!此事必然另有隐情,请父皇彻查,莫让真正的祸心之徒逍遥法外!”
皇帝的视线再次落回赵无垢脸上,表情十分复杂。
然后陷入思考中,一直不说话。
最后,他挥手下令:
“来人,将太子暂且收押,交由大理寺彻底审理!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许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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