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说得对！特嘛的，大不了一死！”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王虎猛地一捶自己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响声。
“殿下您说，要怎么传信？小的就算豁出这条命，也给您办到！”
赵无垢眼中闪过欣慰，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好！不愧是我赵无垢的人！”
“我们不能明着去找李毅，他现在肯定是重点监视对象。”
“你这样……”
赵无垢凑到王虎耳边，将自己的计划细细说了一遍。
王虎听得连连点头。
脸上凝重的神色丝毫未减。
“殿下，这法子是好，可万一李统领那边……”
王虎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李毅已经落入赵无尘手中，或者根本无法接收到消息。
“尽人事，听天命。”
赵无垢沉声道，“我们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但要抱最好的希望。你务必小心，一旦察觉不对，立刻撤离，保全自身为上。”
王虎重重地点了点头：“殿下放心，小的明白！”
商议已定，赵无垢看着眼前熟悉的宫墙。
此刻却如同噬人的巨兽张开的大口。
“王虎，你先去安排传信的事情。我需要找个地方先躲起来。这里太显眼了。”
赵无垢说道，他感到右腿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体力也在快速流失。
王虎想了想，道：“殿下，小的知道一处地方，平日里少有人去，应该还算安全。就在御花园西侧，有一片废弃的旧宫殿群，其中有一座‘冷香苑’，年久失修，荒草丛生，守卫也基本不会巡逻到那里。”
“您先去那里暂避一时，等小的消息。”
“冷香苑……”
赵无垢点了点头。
“好，就去那里。”
他看了一眼天色，东方已经开始泛起一丝鱼肚白，时间不多了。
“你多加小心。”
赵无垢最后叮嘱了一句。
“殿下保重！”
王虎抱拳行了一礼，转身便要没入黑暗之中。
赵无垢看着王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涌起一股孤寂感。
但他没时间沉溺于此，疼痛的右腿提醒着他。
他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得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养伤，顺便等王虎的消息。
按照王虎说的，御花园西侧的冷香苑。
那地方确实偏僻，平日里连个洒扫的太监都懒得过去。
更别提守卫了。
正好，越是这种阴暗角落，越是适合他现在藏身。
他咬紧牙关，忍着腿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尽量放轻脚步，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艰难前行。
宫中的路灯昏黄，照不亮所有的阴影。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巡逻的禁卫，避开值夜的宫人。
终于，他来到了御花园西侧。
这里果然如王虎所说，荒凉破败。
与御花园其他地方的精致截然不同。
赵无垢深吸一口气，朝着那片建筑走去。
他找到了冷香苑，那扇厚重的院门半开着。
他推开门，一股混杂着灰尘，呛得他咳嗽了两声。
跨过门槛，眼前的景象更是凄凉。
院子里荒草遍地，假山上的青苔厚得像块地毯。
水池干涸开裂。
殿宇的廊柱油漆剥落，窗棂破损。
这里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足够隐蔽，也足够凄凉。
赵无垢用袖子掩住口鼻，简单地清理了一下正殿里一个靠墙的角落。
移开一张腐朽的矮几，扫去地面的灰尘。
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靠墙坐下。
右腿的伤口火辣辣地痛。
他解开衣袍，露出缠绕着布条的伤处。
简陋的处理根本无法止住深处的痛感，鲜血已经渗透了布条，颜色深得发黑。
他必须尽快让体力恢复一点。
否则别说应对危机，连逃跑都难。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尝试着集中精神，调息内力，缓解疼痛，加速伤势的恢复。
体内的内力运转艰难，被什么东西阻碍了一般。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滚落，打湿了衣襟。
就在他咬牙忍耐，进入更深层次的调息时。
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忽然传入耳中。
赵无垢猛地睁开眼睛，立刻收敛了内力，屏住呼吸。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来这里？
他侧耳细听，脚步声很轻。
很慢，听起来像是两人。
一人稍重，一人略轻。
声音是从院门外传来的，正朝着这边移动。
不是普通的巡逻禁卫。
禁卫走路不可能这么轻，而且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们根本不会过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院门外。
赵无垢的心跳如擂鼓，他顾不上腿上的伤痛，强撑着站起来。
靠墙慢慢移动到一处破旧的木质屏风后面。
屏风上雕刻着褪色的花纹，上面落满了灰尘。
他躲在屏风后，透过破损的地方，观察着门口的方向。
然后，是院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赵无垢目光一凝，死死盯着门口。
两个黑影慢慢地走了进来。一个人影略高大。
另一个人影则显得娇小纤细。
月光透过破旧的屋檐和光秃秃的树枝，勉强照亮了来人的轮廓。
当那两个人影逐渐清晰，露出面容时。
赵无垢的瞳孔猛然收缩，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李贵妃！还有李千秋！
这个时间点，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么晚了，偷偷摸摸地来到这个荒凉的冷香苑？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更让赵无垢震惊，甚至可以说是目瞪口呆的是。
这两个人一进院子，连门都没顾上关严实，竟然就旁若无人地亲热起来了！
高大的身影一把搂住了娇小的身影，低头就吻了下去……
我的天！
赵无垢躲在屏风后面。
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一道天雷劈中，嗡嗡作响。
这特嘛的简直是……太炸裂了！
李妃是谁？
赵无尘的生母！
后宫的妃嫔！
李千秋是谁？
当朝右丞相，赵无尘的外公！
赵无垢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这特嘛是什么鬼情况？
朝堂权贵和后宫妃嫔，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竟然搞在一起了？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皇宫，整个大乾都得炸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