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霜也是看到了水流之后才明白为什么没打起来，以及为什么一定要分个先后了，实在是水流太小了！


    只有一米多宽不说，流速缓慢，如果赵家庄和王庄同时放水的话，那么只有一个结果，谁也别想得到一滴水。


    她的任务看似比男人们要轻松，但同样需要熬一宿，浇水期间倒是能短暂的睡上一两个小时，但这么断断续续的睡觉比不睡还累人。


    其他人大晚上的跟她分配在一组也不合适，所以赵霜的搭档就有自家老爹，老父亲心疼闺女，但要换地方还是得喊她起来。


    等到第二天早上下工，父女俩一个赛一个的黑眼圈大，看的赵母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赶紧做了饭让父女俩吃了去休息，额，在这之前得先洗澡，她摔水渠里了。


    浇水的活儿比起普通上工要累的多，除了白天休息之外，工分也是三倍，且全部是满公分十分。


    一觉睡到天黑，父女俩带上锄头继续，到了地方才发现，除了赵家庄的人之外，王庄的人也来了。


    眼瞅着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六月了，最后一遍水可马虎不得，都想早点搞完了事儿。


    王庄出了人帮工，回头赵家庄是要还工的，不过这样速度确实快了，到半夜就全部浇完，他们这边立刻封住出水口，王庄三队那边立刻接上。


    反正已经耗去了半夜，才叔组织大家去还帮工，不过他没让赵霜去，觉得力气再大也是个女娃娃，不好这么用人的。


    赵父也让她回去，村里其他女娃娃都没她这么能干，这样就足够了。


    行吧，赵霜主打一个听劝，到了家门口就跟其他人分开了。


    院子门拴着的，她不想吵醒老妈，干脆翻墙进去，谁知刚靠近堂屋，一根扁担呼啸着飞来——


    “妈妈妈，是我！”赵霜伸手握住扁担，吓死了。


    “咋这个时候回来了？”赵母瞪眼闺女，“手电筒呢，咋不知道开？”


    “给爸了……王庄过来帮忙了，爸和才叔他们去还工了。”赵霜简单的说道，用赵母给她烧的热水洗了个澡，比起昨儿个好些，没掉水渠里，就是踩了两脚泥巴。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还是陈思阳来她才被吵醒。


    “干嘛？”被睡够，赵霜脾气很差，而且她爸是真的一夜没睡也被吵醒了，看着陈思阳就满肚子的起床气，觉得这人跟她确实气场不合。


    “这是我让我爸特意买的，送给你。”陈思阳没进去，站门口将一个篮子递过来。


    赵霜没接，“不要，你拿回去吧。”


    “小霜不要给我，我不嫌弃！”隔壁墙头冒出牛三花脏兮兮毛茸茸的脑袋来，眼睛紧紧盯着篮子，小声的吸溜着口水，她问道点心的香气了，甜香，比糖还香。


    赵霜飞过去一道白眼，把篮子往陈思阳怀里一塞，“拿走！爱给谁给谁！”


    “小霜，你不要我就放在门口了。”


    赵霜瞥一眼牛三花，她干保证，这篮子要是放在门口，牛三花铁定得伸手，到时候算谁的？


    她不甘心这么收下，“等我一下。”


    回屋找她爸要了五块钱，忍着肉疼塞给陈思阳，“你不收我也不收，大不了免费送给牛三花呗。”


    陈思阳果真不舍得，这点心可是他爸去外地出差特意带回来的，他自己都没舍得吃，巴巴的来送赵霜，哪里舍得便宜了牛三花。


    墙头上的牛三花见陈思阳收下了钱，翻个白眼嘟囔着‘小气鬼’之类的话下了墙头。


    “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补觉了，毕竟我这两天可是熬夜浇水，累死了！”赵霜不经意的说道。


    果不其然，陈思阳立刻抓住了重点，“你浇水？”


    “不然呢，不信你去打听啊，我这么大的力气不浇水说的过去吗，不跟你说了，我补觉去了。”


    陈思阳从院门上收回视线，低头看向他的左手，抬手摸摸已经感觉不到疼的脸颊，转身推着自行车往知青点走去。


    ……


    “乔知青，乔知青，陈同志来了。”乔知微下意识的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见陈思阳站在树下，手里提着一只篮子。


    他看着乔知微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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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我找知著。”


    乔知微没说什么，给弟弟了个眼色。


    乔知著不情愿的走过去，“你还来干啥？”


    他对陈思阳的感情，怎么说呢，之前追在姐姐后面他十分看不上，等他不围着姐姐打转了，反而对一个村姑讨好，他又觉得愤怒，觉得他是不是故意耍人玩呢。


    经过乔知微这段时间的特意开解，他对陈思阳的敌意没有那么大了，但也没法像以前一样相处了。


    避而不提乔知微，只道，“不管发生什么我们还是朋友，这是我爸从苏省带回来的特产，给你们带点尝尝。”


    乔知著知道，他跟陈思阳根本不是朋友，以前他看不上陈思阳的时候可没给过他好脸色。


    不过他现在的脸色却一点不难看，这哪里是给他的，分明是给他姐姐的，他就知道，赵霜那个村姑连她姐姐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赵小米说的对，陈思阳肯定是被家里逼的，连他们这些外来人都知道陈思阳的母亲跟赵母关系好的不得了，从小就很喜欢赵霜。


    毕竟还年轻，心里想着脸上就不觉得露出了些端倪，陈思阳当没看到，经过上一次的‘推心置腹’，他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心，他还是放不下乔知微，对赵霜，他只有兄妹之情。


    他依然会娶小霜，这是他欠她的。


    但除了名分，他什么也给不了。


    “谢谢。”乔知著倒是很想像之前一样拿上东西不给陈思阳一个眼神，但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姐姐突然变了态度，让他对陈思阳客气礼貌一点，他一向听姐姐的话，不过此刻的声音有些僵硬，他还不太习惯。


    闻言，陈思阳挑了挑眉，诧异于乔知著的礼貌，转念一想猜到应该是乔知微说了什么，心里不由得一甜，顺手从兜里掏出两张肉票，“拿去跟你姐补补身体，马上要麦收了，马虎不得。”


    乔知著眼睛一亮，来这半年了，吃肉的次数屈指可数，眼睛里全是肉票，嘴角高高翘起，正要说些感谢的话，就听见一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熟悉的声音——


    “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