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西 作品
56. 发烧
细雨绵绵，她会抱膝坐在落地窗前一眨不眨的看着，想起自己刚才看电视的时候声音调大了，很吵。她在烦她自己。
等太阳晴朗，她和龙秋秋出去逛街，看见江久季来接龙秋秋，她又有些难受了。龙秋秋要和江久季在一起了，以后的生活就不需要她了。
迎裕接过周谌亿的纸巾，在他怀里哭泣了好一会儿。
同样来接人的周谌亿：“……”
两人在家看电视，大喜大悲的电影周谌亿不敢点开，最后选了《乡村爱情》看。
这下总没问题了。
然而他忽略了迎裕强烈的责任心，她和谢广坤隔着屏幕吵起来了。
最后没办法，周谌亿打开中央台看法制频道，迎裕看见一个被骗到国外搞诈骗的案件，又开始忧心忡忡。
机场人来人往，在周谌亿等待安检的前一秒，迎裕抱住他不让走。
“你确定那个大胡子是正经人吗？我怎么觉得他像是人贩子。”
周谌亿这几天已经被她磨的没脾气了：“他是我经常合作的人，做人贩子赚的钱比不上他开公司。”
“可是国外很危险，我联系不上你怎么办？”
“我是去外国不是去外太空，他们也有互联网，我会收到的。”
迎裕知道他是非去不不可了，慢慢松了手。
“好吧，那你早点回来。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也不要接陌生人吃的东西，坐车的时候要小心，不要被司机拉到偏僻的地方。”
“嗯，放心。”
周谌亿抱了抱她，和和西尼的背影一起融进人海，挡在玻璃门后。迎裕心里空落落的，揪着手离开了。
—
周谌亿在国外很忙。
又因为有时差的关系，这是艳阳高照，在美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他们交流频次变少，很久才能接通。
不是因为周谌亿不打，而是因为迎裕不接。
她最近变得很爱睡觉，比以前严重的多，她甚至可以睡一整天都不接电话。
周谌亿这次打电话过来是在一个宴会厅，他背靠一个柔软的丝绒沙发，背后是一个屏风，迎裕还能听见音乐声。
“我这有事耽搁了，估计下周五才能回国。”
“嗯。”迎裕把日历上标注的时间又往后调了五天。她这几次打电话总是蔫蔫的，周谌亿主动找话题，问她公司和妖界合作的项目进展如何了。
“挺顺利的。”
虽然妖界没有那些大头仪器，但是我们有很多很多的鸟和虫子，他们可以替代机器完成部分使命，甚至比机器更聪明。
——这是迎裕通常情况下应该说的话，但是今天她忽然不想说了。
“你怎么了？”周谌亿察觉不对劲。
迎裕在床上缩成一团，她摸摸自己发烫的脑门猜测：“我好像发烧了。”
“什么时候开始难受的？”
“……前天？”迎裕也不确定，“也有可能是大前天。”
“我要是不打电话你就打算在家里烧死？”
周谌亿说着已经发信息提醒医生尽快去家里一趟，他话里带着火气，并不好听。
迎裕浑然不觉：“没有，我刚才已经吃冰淇淋降温了。”
周谌亿：“……”
—
迎裕迷迷糊糊的开门，来的不仅是周谌亿的家庭医生，还有龙秋秋和江久季。
医生简单检查，确定迎裕是低烧，开了药就离开了。
“是发烧吗？”龙秋秋对刚才的医生不信任，又让江久季给她检查了一遍。
确认是发烧无误后，龙秋秋倒了温水在卧室陪着迎裕吃药，江久季去了客厅给周谌亿打了个电话。
看时间，那边应该是凌晨四点。
但电话打过去刚响了三声就接通了。
“她现在好点了吗？”
“刚吃药，葡萄正陪着她，一会儿再给她量体温。”
“谢了，这几天还得麻烦猫姐帮我照顾她。”周谌亿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半晌，江久季突然问：“你俩，什么情况？”
周谌亿顿了顿：“没什么情况。”
江久季笑了下：“迎裕应该不是今天发烧的，你怎么今天才打电话给我？”
“……我今天才知道。”等了会儿，周谌亿干咽了下问，“你怎么不说话。”
“你觉得没事我还掺和什么。挂了。”
江久季电话挂的利索，周谌亿把电话扔一边半天没睡着觉。
他和迎裕最近是有些摩擦，最开始是从迎裕睡了两天一夜联系不到人开始，但是迎裕对他也不满意，她觉得周谌亿言而无信，回国的日子一拖再拖。
周谌亿眸色漆黑，眼底卷起风暴。
在他的想法了，吵架的下一步就是分开。他不想和迎裕吵架，选择冷处理。
但现在看来并没有收到预期的结果。
看着空荡的聊天框，周谌亿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错了。
—
“周总，航线申请好了，咱们可以准备出发了。”
周谌亿放下酒杯从座位上起来，和对方握手才往外走。
打过去的电话又没人接，周谌亿微微蹙眉，在等待期间被人喊了声。
“周总？”
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周谌亿看了他几眼也没想起来是谁。
“我是史密斯，锦城，碰见上半年。”
史密斯中文学习时间不长，周谌亿还要自动填充句子，但他时间很赶，没心情做完形填空，直到他说了两个字才停下。
迎裕。
“你是史密斯。”周谌亿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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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乡遇故知，史密斯也不管周谌亿的冷脸，自顾自的说的乐呵。看见随着他的动作手腕上不时露出的藤条手环惊讶道，“狐狸尾巴做的，她，埋进地里了吗？迎裕。”
这是迎裕从妖界拿回来的，上边刻着反复神秘的线条，交织循环没有尽头。
迎裕说让他除了洗澡一直戴着。
周谌亿没懂他什么意思。
史密斯神色凝重，叹息道：“太可惜了，没想到她身体就剩一格电了，我当时应该提醒她的。”
史密斯用蹩脚的词汇解释，一格电就是说迎裕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差，稍不注意就会变成黑白照片。
周谌亿绷着唇角，双手死死攥着，脑中一角突然炸开，青筋因为太用力的缘故在净白的手上显得吓人。
—
迎裕半梦半醒的被龙秋秋扶起来喝药，又躺下。
她知道房间里一直有人。
龙秋秋一直在她身边，没过一会儿就会来测她的体温。
可能是嫌机器不够准确，她还会用手再次测量。
迎裕像是被扔进了炼丹炉，一会儿热的冒汗，一会儿又冻的直打哆嗦。迷糊间，她隐约听见龙秋秋和江久季的说话声。
“明明吃了药怎么会越来越烫？”
“就是简单的发烧，一般吃药就会好转。”
“你跟我说四十五度是正常体温！她现在没有好转！”龙秋秋急了，“我得带她去医院看看。”
“她现在很虚弱，最好是让妖界的医生过来一趟。”
“我现在去联系。”
后面几句迎裕迷迷糊糊的没听清，好像是龙秋秋在骂周谌亿，连带着江久季一起。
迎裕想说别吵了，先让我喝口水。
但是她嗓子冒烟说不出话来，又陷入下一个梦境。
门开关了几次。
又有人来给她试温度了。
太好了，迎裕终于找到机会，抓住他的衣服，艰难道：“水。”
那人端了水杯来喂她，因为她喝的太急，还嘱咐他小口喝。
喂完水，隔了会儿，迷迷糊糊的迎裕感觉到她在用湿毛巾给她擦身子。
果然猫姐还是她的好姐姐，擦了这么多次还不嫌弃她。
迎裕餍足的在她掌心蹭了蹭，直到这个人解开她的睡衣扣子迎裕才觉得不对劲。
往常龙秋秋不会擦的这么细致，连她内裤都要拉开擦里面！
迎裕挡了，但是没拦住。
那人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是我。”
迎裕眼皮太重撑不开，只好嘟囔着：“是你才要挡。”
特殊待遇。
周谌亿握住迎裕的手不松了，紧绷的心在见到她的一刻才开始舒缓跳动。
脸上不断传来一块块湿乎乎的触感。
迎裕迷糊着想，下雨了吗？